“别碰他们！”陈小凡怒斥了一声。
拿出身上的钱扔在了桌子上。
领着两个孩子出了店门，蹲下询问道：“你家大人在哪？”
男娃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左右看了看，找了好一会，眼中一亮，指着稍远处道：“我奶奶就在那里。”
陈小凡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只有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太太，符合男娃奶奶的标准，便带着他们两个朝着那边走去。
离得还有老远，男娃拉着女娃就跑了过去，口中还喊着：“奶奶，刚才那店老板好凶，说我们吃白食，还要绑我们。”
老太太头上挽着一个素色头巾，身材消瘦，腰微微地躬着，但精神头看起来很好。
她一听这话，心疼地擦了擦男娃的脸，“咱们不缺他的钱。”
拉着两孩子就要去找店老板给钱。
陈小凡忙拦了一下，笑道：“我已经付了。”
老太太打量了他会儿，问了一下男娃，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捆用塑料袋缠的现钱。
“我这个大孙子有点调皮，逛了一会街，他嫌累，让他带着妹妹坐着等我，估计是嘴馋了，进去吃了东西，多谢你帮付了。”
陈小凡连忙阻止了。
笑着摇摇头，朝着另一边走去。
“方老太太！你好了没？我们要回牛牯村了。”
陈小凡闻言停住了脚步，见一个五十多岁戴草帽的老汉，牵着一辆牛车，在那里催促方才的老太太。
他折返了回去，“请问，你们这是要去牛牯村的吗？”
方老太太还没有回话，那女娃乃声乃气地点着头，“嗯。”
她倒是没有之前的怯弱，想来是看陈小凡像个好人，又在奶奶身旁，所以胆子大了不少。
方老太太笑道：“是去牛牯村的，小伙子你问这个干吗？”
“我刚好也要去牛轱村。”陈小凡说了一声，看向草帽老汉，笑道：“我可以给些钱，也乘坐牛车，可以吗？”
草帽老汉一笑，露出大龅牙，“当然可以了，给不给钱都行，这不顺路嘛。”
陈小凡给了他一百块，对方连连推辞不收，又说用不了这么多，还要拿零钱找他。
“不用了，你给我零钱，我也没有地方放。”陈小凡坚持道。
草帽老汉见此，道了一声谢，拉着牛车朝着出小镇的大路上走去。
陈小凡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番茄递给了俩娃，向方老太太打听道：“牛轱村里是不是有一户姓计的人家？”
方老太太怔了怔，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反倒是赶牛车的草帽老汉，笑道；“村里姓计的只有她那口子，没有其他再姓计的了。”
陈小凡闻言愣住了。
想着钻地鼠发来的消息，是一个村里老太太卖给他的那幅画，她还带着一对男女娃娃，这可不就是眼前人吗？
还真是巧了。
还没到地方，就碰见了正主。
见方老太太警惕地看他，陈小凡忙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您是不是卖过一幅画卷。”
他打开手机把照片给她看了看。
方老太太点头，蹙眉道：“是我卖的，怎么了？”
陈小凡笑了笑，“这就对了，我们山脚下住了一位老道人，他也有一幅几乎一模一样的画。”
“这画上的二十七人，不对，是二十八人，就是那位老道人的师父和师兄们，其中那位计师兄，就是画这幅画的人。”
“我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们家是不是这位计师兄的后人。”
方老太太低头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说的那位计师兄，是计伯伯吧，我那口子是被过继给了他，所以改了姓计的。”
这时，手机突然来了消息，方老太太便把手机递给了他。
陈小凡看了一眼，是钻地鼠发来的信息：“这下好了，刚才我在村里打听的时候，碰到了老太太的儿子，是一个赌鬼。”
“我和他聊了会，只要给他一点钱，就可以把那对男女娃带回后山村。”
他蹙了蹙眉，把手机放进口袋没管。
看向陷入回忆的方老太太，笑道：“那你们家应该是和计师兄很有渊源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方老太太突变得伤感了起来，抹了抹眼泪。
“那幅画卷就是计伯伯留下来的，要不是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也不会拿出来换钱的。”
男娃女娃见她哭了，都哭着钻进她怀里。
陈小凡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
路上颠簸得厉害，方老太太一直在那里抽泣地抹眼泪，估计是想到自家命苦，有了一个赌鬼的儿子，又或是别的。
牛轱村离镇上其实不远，只是路颠簸的厉害。
将近四十分钟左右，就到村口了。
方老太太用袖子又擦了擦眼泪，这才下了牛车，看向他道：“家不远，回去慢慢给你说。”
从村口走了一段路，进了一个夹道子小巷，在一间破旧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一间房子都裂开了好大一缝，另外两间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一个甚至墙倾斜得厉害，看着都要倒下来了。
进了院子，有一块菜地，种了不少的蔬菜瓜果。
方老太太搬来两个油光程亮的凳子，“你先坐着，我给你倒碗水喝。”
陈小凡忙从口袋里拿出了四个番茄，示意老太太不用倒水，洗了洗，把番茄给分了。
方老太太拿着番茄也不吃，想了想，刚要开口说往事。
一道声音响起：“人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跑哪去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精瘦汉子走了进来，语气颇为不客气。
在他后面还跟着一名壮汉，一双眉毛长而弯，很有特色，正是钻地鼠。
“娘！我听说你卖了一幅画，卖了一千块是吧，你给我九百块，我有用。”精瘦汉子看了眼陈小凡，也没在意，伸出手给方老太太要钱。
刚才还玩闹的一对娃娃，一见他，都缩在了老太太的身后，眼神怯怯地看着精瘦汉子。
“钱都还账了，我没钱。”方老太太扭过头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