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的何倾放下筷子，微顿：“我们谈谈。”
顾衍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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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顾衍起身，想送她回酒店。何倾揉着太阳穴，语气淡淡：“不用了。”
回到酒店的人在开着灯的客厅里坐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把房退了，打了车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本书页有些泛黄的书，翻到了扉页。
然后用力地闭上眼睛，在那站了好一会儿。
下午的时候周恒给她打电话，一向干脆爽快的人语气有些迟疑：“姐......”
一整天什么也没干，就是把那本书看了又看的人沉默半晌：“发邮件给我。”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些过去，说出来，会有多残酷。
看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突然站起来，在宽敞的郊区别墅里转了一圈，看了看远方的风景线，才勉强平复情绪，继续看下去。
周恒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那边语气很冷：“周家现在谁做主？”
一天没吃饭的人胃有些不舒服，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疼醒来的时候满头冷汗。
手按着腹部的人有些艰难地坐起来，去摸手机，才发现手机竟然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何家周家还有林家那边的人。
嘴角轻扯的人把手机扔到一边，躺了下来，把手盖在了眼睛上。
......她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生长环境。
周恒回家的时候，他二叔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微顿：“你哥回来了。”
早就料到他要找自己算账的人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知道了。”
顿了一下又咧嘴：“对了，谢谢二叔。”
不愧是当家做主的，动作就是快，昨天晚上到今天这么短的时间，这个圈子怕是已经都闹翻了天了吧？
取下眼镜，单手拿着眼镜支架，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擦眼镜镜片的人动作微顿，叹了口气：“她不后悔就行。”
周恒笑了笑：“哪能啊。”
他就没见他姐那人干过什么后悔的事儿。
刚想说话，瞥到楼梯上走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的人。
下巴凌厉，眼神也很冷。周恒笑了笑，顺势就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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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答应她的？”
周恒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坐姿很嚣张，拿着瓶酒精饮料在喝：“说得好像我不答应有什么用似的。”
他姐那个性子，连二叔都拉不回来，他这个小喽啰，难道还能阻止了她？
周驰有些烦躁：“你知不知道那几家都乱成什么样了？她这是在惹众怒！”
周恒单手把酒精饮料的易拉罐放下，挑了挑眉，装束像酒吧里的花花公子的人显得有些放浪形骸：“我姐的性格，不惹她，她怎么会出手？”
说到底，还是那几家的人太过分了。
周驰咬牙切齿：“那些人得罪的又不是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
周恒站起来的动作微顿，然后笑了一下，理了理衣领：“哥，我姐那人你也知道。”
知道周驰心思的人嘴下并没有留情：“对感情最慎重，要不是放在心上，哪能把一件陈年旧事，翻出来查了又查？嗯？”
走出书房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身体有些僵硬的兄长的人语气玩味，里面的认真却让人听得分明：“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他姐那个人，喜欢柯暄那个混蛋，费了十几年，这回为了顾家那个，母亲那边的关系都用了，不说一辈子，估计是几十年都要交代在里面了。
反而是他哥。
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了。
何倾胃疼得厉害，翻出了几包麦片拿开水泡着喝，自从她回家之后，就没有和她联系过的人斟酌着语气，发来短信：“周五海滩有烟花汇演，有时间吗？”
何倾搅拌着麦片，热气蒸腾，眉眼有些模糊的人顿了顿，放下麦片，双手放在键盘上输入了好几遍，最后发出去：
“嗯。”
看到不断变化的输入框停在这一个字的人心里微松，却不知怎么，手指停在了她的名字上，垂眸沉默了半晌。
输入框跳动了一下。
他移开手指，差点把手边的咖啡杯打翻了。
“领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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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时候何倾早起把囤积的画稿画完，接了快递之后想了一会儿，出发去超市买些食材。
到了市中心的时候接到顾衍的短信：
“我今天下午休息。”
“我们需要提早出发吗？”
她眯起眼睛看了眼面前的红绿灯，低头看手机：“我在远恒这。”
何倾带了张购物清单，身旁的人微顿，语气温和：“我来推吧。”
何倾看他，把推车让给他，在肉类食品的货架前停下来的时候语气淡淡道：“带了户口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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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到了地下车库，何倾突然停下来，低头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
顾衍以为她反悔了，声音有些沙哑：“我可能记错了，没带来，我们......”
何倾抬眸看他：“顾衍，你愿意娶我吗？”
你愿意娶我吗？
顾衍微顿，声音比之前更嘶哑了：“我.......”
他用力地闭闭眼：“想。”
隔了十几年，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艰涩出口了。
他曾那么喜欢他，现在甚至比以前更爱她。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何倾突然笑了：“那我们去领证吧。”
户口本放在夹层内，带出来一沓白纸和几支削好的铅笔，何倾回头看他一眼，又笑了一下。
顾衍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领完证回来的俩人继续买菜，浑身僵硬的人不敢看她，何倾微顿：“你喜欢吃什么菜？”
顾衍哑声道：“都可以。”
何倾应了一声，按照之前记的食谱，在超市的货架里穿梭，拿不准的时候就拿起来给他看：“这个可以吗？”
顾衍总是低低地应声“嗯”。
何倾有些无奈地放下食材，微顿，又看向他：“你好像不是很乐意。”
顾衍不知道她是指陪她逛超市这件事，还是，领证，手指有些泛白，张了张嘴，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的人又揉着额头笑起来：“和你开玩笑的。”
顾衍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嗯。”
购物车快满的时候，两个人沿着货架往回走，何倾边拿起商品看看，边看他一眼，顾衍被她看得心跳加速，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她：“怎么了吗？”
何倾淡淡地移开视线：“刚领回来的人，我怕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