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朔风起,汤面旗一条空荡荡的衣袖在身边随风摇摆,表情严阵以待。
监军也缓缓地拔剑出鞘,目光锐利,看着对面的汤面旗。
此刻校场上死一般寂静。
忽然,老太监走了两步,脸色一顿,表情精彩,俄顷才说道:“王爷,监军身份是皇上赐的,你让他们和一般将士对阵,岂不是混乱了尊卑?”
军头们开始窃窃私语:“这一定是怕了汤面旗,不敢应战。”
“毕竟是皇上钦点的监军,要是败在汤面旗手里,不光是面子的事,命也没有了。怎么算都不划算呀。”
“这个时候还扯到尊卑贵贱,只怕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
赵构昂然一笑道:“你说的没错,汤面旗不过是本王随军护卫,两位 监军大人又是朝廷委派的命官,败了实在是脸上没什么光彩。”
赵构也站起来走过去两步,对监军和老太监道:“这样吧,汤面旗一个人,对阵两位监军大人,军中论输赢,更决生死。这样,两位监军大人的胜算就更大一些了。”
啊!
赵构非但没有减轻汤面旗的压力,反而借此机会加码。
军头们听到赵构这句话,瞬间目光都集中在了汤面旗身上,可是汤面旗身形一动不动,浑然不惧。
两位监军则互相对视一眼,表情放松下来。
他们看着汤面旗,目光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这是拍赵构马屁拍到蹄子上了。这个独臂小子对阵他们中的一个人都吃力,这次两个一起上,不是死定了吗?
老太监已经看出来了,他赵构这次不死不休,再次阻挡监军对战汤面旗,肯定不行,不过他也认定以两个监军的实力,对一个独臂的将士,并不算什么冒险的事,也就无话可说了。
军头们却在那里议论开了,无非是对汤面旗充满了担忧。
赵构对汤面旗道:“汤面旗,你恐惧吗?”
汤面旗正色道:“王爷,别说是两个阉人,就算是十个阉人,汤面旗也不恐惧。”
“很好,你只要记住,军人没有恐惧,任何恐惧都是失败的种子。你这次只能赢不能输!放手去干,本王看着你呢!”
汤面旗直接对两个监军道:“两位大人,我先动手是不是又要违背尊卑贵贱了?你们还等什么?大家可都看着呢!”
两个监军全部拔剑出鞘,寒芒毕露,一左一右分开,直接在汤面旗的两旁慢慢靠近。
军头们开始为汤面旗鼓劲:“汤面旗威武!汤面旗威武!”
忽然朔风卷起一阵狂沙,紧接着一阵刀剑撞击的铿锵之声响起。
令军头们十分不解的是,汤面旗的武力值已经恐怖如斯,开始的时候还为他担心,现在看了他的刀法,顿时自惭形秽。
“这是什么刀法?闻所未闻!”
“汤面旗这么厉害了吗?怪不得王爷选他做中军护卫。”
“你们知道什么,汤面旗得到了王爷的指点,所以才这么快就练成了独臂刀法。”
“不过,这独臂刀法确实很刁钻,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处处隐藏变招,而且毒辣无情。”
“看来我们都小看汤面旗了。”
这边,两个监军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夹攻汤面旗,几十招已过,发现根本奈何不了这个独臂少年,心头一惊,冷汗都下来了。
可是汤面旗好像越战越勇,身形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煞是精彩。
当的一声。
汤面旗的刀直接击打在一个监军的剑上,那把剑就断成了两节。
这个监军大惊失色,捏着那半截剑,就在朔风中发抖,忽然眼前一道刀影,大叫一声,身首异处。
另一个监军,直接腿肚子都跳,转身就走,扑通跪在老太监跟前,哭着道:“大人救我!”
军头们吃惊之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开了眼界,对汤面旗刮目相看。
这时候见监军转身就逃,且跪在了老太监脚下,引起军头们的哄堂大笑。
“这监军不光是武功不行,就连脑子也是坏掉了,这个时候不跪我们王爷,竟然去跪老阉人!”
“汤面旗不要留情,这是决生死的战斗!”
老太监老眼昏花,眼底闪现一抹狰狞,他奉着皇上的旨意送监军来赵构营中,却被赵构弄得下不来台,此刻怒气上涨,看着监军一脚踢在他肩窝中。
“去死吧,没用的东西!”
那监军没想到自己实力不济,竟然落的如此下场,脑中亡魂四起。
紧接着,一道刀影又是掠下,这个监军也身首异处。
军头们的下巴都掉了一地,原来监军真的不禁打,一打就散架了。
这个时候,他们一起涌过来,抬起汤面旗就举上了空中。
“汤面旗,你太猛了!”
“我们真是小看你了!”
“这次是你给我们长威风了!”
汤面旗一番恶战之后,浑身气力也顿减了七八分,此刻任由他们把自己一次次举上空中,脸上写满高兴和欣慰。
赵构笑着道:“看来本王猜测的不错,这两个人都不是监军,而是骗子。本王小试一把,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说完,赵构就对众人道:“汤面旗这次锄奸有功,赏赐白银百两。”
汤面旗从人群中出来,跪在赵构面前道:“王爷,汤面旗没有寸功,不敢叨赏。”
赵构笑道:“汤面旗,你不居功这很好,可赏赐还是要有的。”
这边,老太监灰头土脸,对赵构生硬地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赵构道:“大人,先不要着急走!”
老太监直接就是愣住了,表情慌张,不知赵构还要怎么对付他。
当初赵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脚踢死了张叔夜可是人所共知的,这家伙不讲规矩,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会不会转头对付他呢?
赵构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来到老太监跟前,一双眼睛直接射进他的灵魂深处,忽然一笑道:“这两个欺世盗名之辈是您老人家带来的,如今已经伏诛,也请你带走他们吧。”
老太监直接就是愣了,这是让他堂堂朝廷命官给他洗地呀。
“王爷,士可杀不可辱,况且老夫是朝廷命官,你就算是王爷,也要知道朝廷的法度。”
赵构淡淡地道:“这两个人脏了本王的地方,这都是你带来的污秽,你来清理不是情理之中吗?”
赵构话说完,军头们直接就是亮出武器,指着老太监。
老太监见状,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可是现在他的恐惧压倒一切,只能乖乖地叫来自己的随从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个身首异处的监军装上了一辆马车。
军头们窃窃私语开始了:“这次吃瘪,估计又要跑回去对皇上哭哭啼啼了。”
“王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脚踢死张叔夜,这个老阉人算什么!王爷只要一抬手,我第一个就杀他。”
“王爷办事真是滴水不漏,洗地的活都不让我们干了。”
“······”
老太监回头看了一眼赵构,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王爷,你出征金国,不要把性命落在域外。”
这句话一处,落在了军头们耳中,当时一个人直接出来,一把剑就刺向了老太监:“阉人,咒诅我们王爷,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