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气的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奶茶,喝完后看向身侧自家嬷嬷,“欢喜,你怎么不拉住本宫,本宫怎么又喝了一杯甜的奶茶?都怪这九福晋,弄什么甜的!”
还是她爱喝的!
每次都忍不住,她还减肥呢!
欢喜让人将东西收下去,对于自家主子的性子,欢喜已经有自己一套法子对付了,就是主子发疯时候别和主子正面杠,一切都好说,“主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走什么走?都被那熊孩子给气累了!”荣妃坐下后,面色冷了下来,倏地,慢慢闭上眼睛,仿佛换了个人似得。
欢喜让殿内所有奴才都下去,“主子。”
荣妃睁开眼睛,眼神闪烁着几丝泪光,“欢喜,本宫以为胤祉和本宫一样,现在明白只有本宫记得承瑞他们的夭折。”
“主子,奴婢的话不好听,但是奴婢还是想说,主子您记得您早夭兄弟姐妹们吗?还能……想起来吗?”欢喜上前一步,知道这时候主子不是发疯,是真的伤心,欢喜上前将手帕递给自家主子。
荣妃拿着手帕,眼泪落下,缓缓闭上眼睛,带着眼泪自嘲一笑,“是啊,将心比心,本宫自己都做不到,偏偏想让自己儿子做到,欢喜,可是承瑞、赛音察浑、长生、长华,他们如今谁还记得?宫里老人只是有点印象,往后待百年后,就无人记得他们了,承瑞可是皇上的长子,第一个阿哥!”
荣妃很不甘心,都说当年罪魁祸首懿靖大贵妃已经不在了,可是当真只有懿靖大贵妃下的手吗?
“主子,老嘴最笨不会花言巧语,老奴以为不被记住的不只是承瑞阿哥他们四个,许多早夭的阿哥都不被记住,那些格格们甚至两个名字都没有,先皇所生皇子之中有几个被记住?但承瑞阿哥们会在记载中留下痕迹,这是磨灭不掉的,”欢喜站在荣妃身侧,很诚实的劝道。
要是三爷在这,一定会说有多虎的主子就有多虎的奴才,这话都敢说也是强悍!
但荣妃自己就是不生气,甚至还被安慰到了,心中郁气都平复了不少,“你说得对,承瑞那孩子最后疼的快昏过去都还在安慰本宫,本宫无能救不了他,长华一出生早夭,本宫已经不记得他模样了,长生乖巧一直想要出去却未能,而赛音察浑是本宫所生最为健康的,却在慈宁宫夭折,”荣妃眼眸寒光闪烁,“都觉得本宫无理取闹,但何尝不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缘故导致本宫的赛音察浑早夭?!”
难道不是太皇太后护不住赛音察浑?别以为她一向脑子不灵通就什么也不知道!
“都盯着科尔沁那狗屁势力,都想要争一把!有本事就去争,对付本宫孩子做什么?若不是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开口,本宫的儿子本宫自己养!就算送出宫也好!”荣妃心中很难平复,为了胤祉活下去,是她在太皇太后再次开口之前直接请求皇上将胤祉送出宫抚养的!
就算是送出宫,她也绝不会将胤祉送入慈宁宫!
“主子,你看如今皇太后不是去祈福了吗?也算是报应,”欢喜在荣妃耳边安慰道。
“她们的任何报应都换不回本宫的赛音察浑,算了,昨日之日不可留,如今只要胤祉那熊孩子过得好就好了,本宫也是钻了牛角尖,”荣妃知道自己心中出了问题,如今也被自家儿子最后那些话给吓回了理智。
其实欢喜很清楚自家主子恢复理智,不仅仅是因为三爷那些话,更因为皇太后离宫了,主子就心中那些怨恨仿佛得到发泄了一般,其实在皇太后离宫之后,主子恢复了不少。
荣妃这边的事,文瑶还吃了一会瓜,躺在躺椅上,旁边还有小夏给她塞着核桃仁,【可惜了,都没打起来,这荣妃顾左右而言他本事还是太强了,没想到三爷都被她带偏好几次,果然啊,孩子走过最多的路都是他爸妈的套路!可怜的娃!】
文瑶也不得不承认,荣妃这个人聪明点在于她很会顾左右而言他,有些时候甚至都很难察觉这一点,不知不觉间就会被她带跑偏,其实之前不少次已经被荣妃带跑偏了。
文瑶溜溜达达又去了翊坤宫,这时候宜妃神色有些不对,文瑶没有行礼就走了过去,“额娘?”
宜妃看了一眼文瑶,对她挥挥手,“坐下来,也一起听听皇上对郭络罗氏一族的处置。”
宜妃身侧的是翊坤宫太监首领张启用,微微弓着身子道:“奴才打听来的消息是主子您阿玛一脉贬为庶民,不过只有您阿玛不可再为官,但其子嗣可重新科举后入朝为官,而且好像您要记在您大伯三进保大人的名下。”
“如此也好,”宜妃松了口气,“至少性命无碍,有本宫在,也无人伤他们性命,张启用,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张启用后退着出去了。
文瑶坐在一侧的紫藤椅上看向有些出神的宜妃,“额娘好像不开心?是在担心您阿玛?”
宜妃看着手腕处的玉镯,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另一只手忍不住抚摸上去,“担心额娘,怕阿玛怪罪在额娘身上。”
“据我所知,九爷说多普库想要带着郭罗玛嬷出去走走,”文瑶看向宜妃,其实她也是才想起来,之前胤禟确实提过,“多普库那边好像是最想要做的就是逃离京城,入江湖四海为家的样子,九爷好像也有什么需要他做,两人在之前达成了共识。”
“额娘也会离开?”宜妃有些惊讶又满目担忧,“额娘如今这年纪怎么能到处走?”
“额娘,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郭罗玛嬷那边宁愿在外陪着多普库活一天,都不想在京城活几十年,”文瑶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多普库是郭络罗夫人的亲儿子,人家陪着亲儿子出去走走,既然做了决定,那定然人家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