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成文单看姜暖月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些证据是真的，他也是真的完了。
其实他对钱冰做下那些事时，就已经自暴自弃了。
但当真的面对这些证据时，他又开始抗拒，不愿意相信。
他还是想要活着。
尉成文惊慌的爬过来，紧紧拽住苏选的裤脚，仰头哀求。
“苏选，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我知道我对你姐姐做了不好的事，我是真心喜欢你姐姐的。”
“如果她当时答应嫁给我，我就是你的姐夫了啊！”
苏选一腔怒火猛地上涌，咬牙将他一脚踹开。
“滚！”
“不要把我姐姐跟你相提并论！”
“你不配！”
他面容中的柔弱，因为怒火而消退许多，青筋迸起，眼眸通红。
即使是金丝雀，也是为家人而战，不惧死亡的金丝雀。
“尉成文，你不仅侮辱了我姐姐，还将她推下楼。”
“如今还妄想让我原谅你？”
“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我一定要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就在牢里等着一命偿一命吧！”
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撕碎的愤怒语气，让尉成文整个人害怕的朝后缩了缩。
但他很快又跪在地上哭着哀求，“我不想死啊！”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就只剩下这条命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啊，你是不是想要钱？我还有不少存款。”
尉成文魔怔一般，红着眼睛又哭又笑，爬过来又想扯苏选的裤脚。
姜暖月眉头微蹙，冲身后的保镖扬了下下巴。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将尉成文制住。
尉成文被两人架了起来，还在疯狂大笑，瞪大眼睛，不断朝苏选的方向挣扎。
“哈哈，我有钱，我有钱啊！”
“我把钱都给你，你不要告我了好不好？”
“啊？我把钱都给你！”
苏选面无表情，将桌面上的证据整理好递给警察。
“拜托你们了。”
“不！不要告我！”
尉成文声音猛地尖利起来，挣扎的力道加大，但在保镖的挟制下，只能在原地胡乱蹦跶。
“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死！”
“不可以给他！把证据拿回来！”
“啊啊啊——”
姜暖月就坐在那里，淡定的看他撕心裂肺的嚎叫。
折腾了一阵，尉成文又开始哈哈大笑。
像是疯了一样，整个人瘫软的被保镖们支撑着，双腿无力的踢蹬。
“不能就我一个人死！”
他恶毒的目光猛地投向一旁的钱冰，呲着牙恶狠狠道：“你得来陪我啊！”
钱冰听他这话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抬步就往外跑。
可姜暖月会让她这么轻易逃脱吗？
她招招手，身后的另两名保镖就一把拽住了钱冰，将她也制住。
钱冰慌张叫嚷，“总裁，苏选，不关我事啊！”
“我什么都没做！”
“你们不要听尉成文瞎说，他已经疯了！”
姜暖月描画精致的眉眼蓦地扫过一记冷光，嘲讽勾唇。
“既然你什么都没做，那还怕什么？”
“老实在这儿给我待着，我对尉成文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她眸光转向尉成文。
对方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盯着钱冰道：“你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做？”
“你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啊！”
“难道不是你，跟我一起把苏萤推下楼的吗？”
“不！我没有！我没有！”钱冰吓得连连摇头，不断否认。
尉成文张狂笑道：“你劝说苏萤不要报警，又劝她嫁给我，不就是因为收了我的钱吗？”
“被苏萤发现后，她跟我们大吵起来，说要把你也告到警局。”
“你心虚害怕，就一把把她推到了窗口。”
“我是看到你的动作，才上去帮忙的啊！”
“所以，就算是我杀了苏萤，我也只能说是从犯，你才是主谋！”
“我不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钱冰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摇头哀求看着姜暖月等人，“我没有。”
“苏萤的死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尉成文邪恶的眯起眼睛，冷冷笑道：“你不用不承认，我也有证据！”
钱冰一个激灵看向他。
就见尉成文哈哈笑道：“我给你的那些现金，每一张号码都被我记在了本子上。”
“你还没花完吧？你肯定没花完。”
“听说那些钱你都给了爸妈，你爸妈喜欢攒钱，听说你爸住院都没舍得花钱，还是让你们公司的人给垫上的。”
“那笔钱现在肯定还在你家里！”
“只要找到那些钱，跟我本子上记录的号码一对照，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哈哈哈，我逃不过去，你也逃不过去，我们谁都逃不了的，一起死吧！”
钱冰双腿一软，瞬间瘫了下来。
要不是有保镖架着她，她此刻肯定已经倒在地上。
尉成文说的没错，那些钱，她一分都没有动，现在肯定还好好的放在家里某个地方。
如果被搜出来，那就会成为关键证据。
但她努力支撑自己，盯紧尉成文狠狠道：“就算能证明我收了你的钱。”
“也没办法证明我跟你一起把苏萤推下了楼！”
“你想死就赶紧去死！不要拉着我！”
尉成文笑得都快喘不上，喉咙里嗬嗬作响。
好一会儿，他才边笑，边凶狠注视钱冰，“你以为，我说的证据就这么一点？”
“我也是留了后手的。”
“每次给你钱的时候，我都录了音的！”
“那天你喊我一起把苏萤推下楼的话，现在还存在我手机的云端上，你想不想听听啊？哈哈哈！”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钱冰好不容易攒起的力气，猛地又泄了下去。
她目光涣散，张着嘴像是喘不过气一般，发出风扇一般的喘息，抗拒摇头。
“不要带我一起，我也不想死！”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杀苏萤。”
“是她不听话啊！”
“呜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姜暖月已经不耐烦继续听两人的哭声。
她起身对许素悠道：“既然事情都这么清楚了，那就按照他们的原话报案吧！”
“我们从尉成文手机云端拿到的录音，也直接当做证据上交。”
“反正尉成文已经承认了这个证据，那就是具备法律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