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才是我的女儿！”
姜焕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来到姜暖月面前。
他面上全是泪水，声音嘶哑，神情比刚才还要激动百倍。
一双含泪眼眸，专注的盯着姜暖月，颤抖着双手和唇瓣，缓缓开口。
“你的容貌，跟你娘长得很像。”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小时候的事。”
“都怪爹爹，爹爹刚才怎么就没认出你来？”
他自责得不行，眼眸通红，咬牙重重捶着自己的心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此刻的心痛。
姜暖月摇摇头，眼神柔和的看向他，“爹爹，你也是被他们蒙蔽了。”
“施法的结果并没有什么问题，蒋清那具身体里，流的确实是咱们家的血。”
“所以你将她认错，也是人之常情。”
而那些记忆，也是她用术法，才堪堪搜索出来的一些记忆碎片。
毕竟那时候她还太小，记忆并不清晰，能搜索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幸好姜焕一下子便相信了她。
随后，她冷冷看向蒋清和蒋韦，冷声道：“这么多年，你们一直盗用我的身体，现在也该还给我了吧？”
猛然抬手，一道白光直朝蒋清射去！
蒋清惊慌后退，蒋韦则瞪大眼睛扑过去，挡在她身前。
“不要伤害我女儿！”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蒋韦倒地不起。
蒋清则像是缓不过神来一样，死死盯着地上的人，急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刑罚长老的女儿吗？”
“我怎么又成了你的女儿？”
蒋韦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姜暖月面色淡然，低眸看向两人，淡淡道：“就让我来说吧！”
“我跟蒋清是在十分接近的时间里的出生的。”
“我一出生，便被掌门断定天生仙骨、资质超群。”
“而蒋清，却被蒋韦发现，毫无修炼的天赋。”
“对这个孩子抱有强烈期望的蒋韦，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每天听着周围人夸赞刑罚长老的孩子，再想到自己毫无天赋的女儿，嫉妒的火苗一天比一天旺盛。”
“终于有一天，他做出了决定。”
“趁人不备，将刑罚长老的女儿偷走，用上古秘法，将她魂魄驱逐出身体，并将自己女儿的魂魄移入其中。”
“这样，他的孩子就可以拥有刑罚长老女儿的天赋了。”
众人瞬间惊呆。
怎么会有这样自私恶毒的人？
蒋清果然是随了她父亲啊！
姜暖月冷笑一声，继续道：“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秘法虽然生效，但蒋清的魂魄因为跟身体不匹配，所以天赋完全得不到发挥，最终只能勉强成为蓝袍弟子。”
“不过相对于无法修炼，这样的天赋已经足够让蒋韦满意了。”
“也是因为魂魄和身体的不匹配，让蒋清根本无法维持我的容貌，只能越长越歪。”
“比起我父母，她会更像蒋韦及其妻子。”
顿了一下，姜暖月眼眸扫过众人，“这便是这件事的真相了。”
“现在，大家也不用再纠结什么了吧？”
“该怎么惩罚，该谁受罚，都很明显了。”
“不！都是你这妖孽胡说八道！”
蒋清猛地从地上蹿起来，指着姜暖月愤怒嘶吼，手指不住的打颤，气得脸都红透了。
“你只是一颗姜，又怎么会是刑罚长老的女儿？”
“说是跟我娘长得像，也不过是你随意变化出来的模样。”
“我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我才是！”
她蹲下去，疯狂摇晃着地上已经说不出话的蒋韦，通红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尖声叫喊，“你说话！”
“我才是刑罚长老的女儿，对不对？”
“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你偷来的！”
“你快反驳她啊！”
见她如此，众人皆是摇头咂舌。
这么多年的生养之恩，却抵不过她对更高位置的渴望。
宁愿卖了亲生父亲，也想要攀上刑罚长老这个高枝。
真是不孝！
同时，大家也觉得这一天受的冲击太多了。
姜姑娘原来是一颗姜修炼化形的“人”，她还是刑罚长老的亲生女儿。
他们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穆含玉眉眼微微挑起一道笑弧，伸手轻弹指尖，一点光芒瞬间飞向蒋韦，融入他的眉心。
“你想让他开口说话？那我就帮你这个忙。”
“也让你彻底死心。”
蒋韦重重咳嗽两声，回光返照一般，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掌门面前。
对蒋清摇摇头，他哀叹一声，落泪道：“算了，清儿，我们不要再挣扎了。”
“姜暖月说的确实都是真的。”
“我只是为了保住你，才谎称你是刑罚长老的女儿。”
“我本以为，你有他女儿的躯壳，就能瞒住一切，却没想到，正主竟然也在。”
他苦苦笑了一声。
“都是因果，都是报应啊！”
冲掌门磕了一个头。
“掌门，现在您想要如何惩治我，我都无话可说，我做的孽，确实应该偿还了。”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蒋清跌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惊恐后退，无法相信的盯着蒋韦。
“我不是刑罚长老的女儿？”
“我为什么不是？”
“就算灵魂不是，我的身体也是！”
她想到什么，猛地跪起来，哭喊着朝姜焕身边挪蹭，“爹爹！”
“我是您的女儿啊！”
“哪怕只有躯壳属于姜家，我也算是您一半的女儿啊！”
这话让姜焕胃里难受的翻腾，恶心作呕，他一挥袖子，蒋清便瞬间倒飞出去。
“不要拿这件事恶心我！”
“一想到你占据了我女儿的身体这么长时间，我就恨不得将你的灵魂送入火炉中，烤炙百年！”
蒋清呆呆坐在地上，懵了一瞬，猛地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这样残忍的拿走？”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争取我的爱人和更好的生活。”
“我心好痛，我的心好痛啊！”
“叮——渣渣蒋清虐心值+10，总数值95。”
蓦然想到蒋韦，她又爬过去，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疯狂哭诉。
“爹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蒋韦因她刚才的举动心寒不已，此刻见她如此，又有些心软。
但想到什么，终究叹息一声，摇头道：“清儿，算了，我们就认命吧！”
“连你也不救我！”
蒋清彻底疯了，死命的将拳头一下下砸到蒋韦的脊背上。
“叫我认命？哈哈哈，我凭什么认命？凭什么？”
蒋韦本就强弩之末，几拳下去，登时又是一口鲜血，瞬间气息全无。
众人完全惊呆，愣了一下，才赶紧上前去拦，却已经无济于事。
蒋清看到蒋韦死了，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完全疯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