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能吧?”小柳翻翻眼皮:“黄队,您想想咱们上一个案子,那个黎勇强他是不是子承父业?这个余存华会不会也是如此?”
眼镜儿闭眼:“忽然无法直视子承父业这个词了。”
说笑归说笑,大家手头的动作还是不慢的。在确定了余存华可疑以后,这波刑警也顾不上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开车直奔红渠村。
开玩笑,已经确定了嫌疑人,难不成还要等到天亮了再抓人?要的就是兵贵神速!
谭柚能怎么办?她只能舍命陪君子。因此间隔不到五个小时,谭柚又站到了红渠村的土地上。
余村长披着外衣出来,看到一身警服的谭柚,再看看她身后站着的大男人们,不由就是一个哆嗦:“陆经理啊,咱们白天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您带这么多人过来……”
谭柚无奈:“余村长,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我们这会儿过来是有任务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眼镜儿过来递出证件:“余村长你好,我们今天是为了余存明的案子过来的,麻烦你带我们去余存华家。”
听说不是为了白天的交易来的,余村长立刻放心了。他接过眼镜儿和谭柚的证件看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陆经理是警察啊?”
谭柚点头:“对,我就是来村里看看,村长你放心,你们村的农产品我很喜欢。对了,我们一会儿要忙工作,可能要很晚。您这边若是方便的话,帮我们做顿晚餐?”
她说着就开始掏钱,老黄眼角抽了抽,啥话都不说。这大冷天的,吃顿热乎乎的,享受的是他们自己。
余村长的老伴儿刚要推辞,谭柚已经板着脸了:“您不收钱我们可不能在您家吃饭,不能拿老百姓的东西,这是规矩。”
余村长吧嗒嘴:“收下吧,正好下午买了猪肉。”
谭柚点头:“那就麻烦婶子了,黄队,咱走吧?”
余村长叫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随着谭柚老黄等人去了余存华家,一路上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而越是靠近余存华家,他们身后跟着的人就越多。
只是大家顾忌着有警察在,也没人敢大声议论,只会在后面窃窃私语。
“余存华不会真犯案子了吧?”
“那可是他本家堂兄弟!”
“存明以前对他多好啊?”
“再好也没用,只要不如他的意了,他哪儿会记挂别人的好?”
“这么说他那房子还有他媳妇儿的镯子,都是存明家的?”
“余存华就是个建筑工,他哪里赚得多这么多钱?”
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村长老余轻咳一声,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很快后面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么多人一直到了余存华家,里面自然不会没有动静。谭柚以及老黄等人进去的时候,余存华以及他媳妇儿就坐在客厅里,见到老黄等人,他媳妇儿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雪白。
谭柚瞥她一眼,没在她身上看到什么因果线。因此也只是淡漠地移开眼神。
老黄从兜里掏出传讯文件以及搜查令:“我们现在依法传唤你到警局,跟我们走一趟。”
“眼镜儿,你带人将这里好好搜一遍。”
谭柚看看余存华的脸色,他一派镇定,似乎笃定大家在这里搜不出什么来。她不由眯了眯眼:“我建议先不搜这里,咱们上山吧,去看看他家的祖坟如何?”
“你凭什么去我家的祖坟?你是村里人吗?”一听谭柚说到祖坟,余存华激动了。老黄眯了眯眼,奇异地看了眼谭柚。
“走,带着这小子去祖坟。”
“老余啊,还得麻烦你帮我们带个路。”
余村长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他也不想大半夜的去祖坟,可现在警察在这儿,他难不成说等天亮了以后再去?
天亮了没有这么渗人?
听说要去祖坟,围观的村民们立刻散了大半。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带你们去。”
人群倏地分开,一面目阴沉的老者走了出来。老黄一眼就认了出来:“老余,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老余叹气,根本笑不出来:“这是我孙子余勇,大勇,咱们带警察们去祖坟看看。别怕,这是给你爹妈还有你奶奶报仇的时候。”
他身边一十三四岁的男孩儿点头:“我不怕的,我带叔叔们过去吧。”
大家谁都笑不出来,一行人沉默着往山上走。越是靠近祖坟,余存华就越是瘫软,最后是小张和小柳连拖带拽地将他拖到了余存华家的祖坟前面。
老余盯着面前的坟地:“前年他回来给他爹重新立碑,好气派。”
谭柚将铁锹丢给眼镜儿,自己则是绕着这块坟地绕了两圈。再看了眼瘫软在地上的余存华,谭柚当机立断:“挖。”
眼镜儿顺子立刻吭哧吭哧地开挖,余存华像是疯了似的扑过来:“这是我爹的坟,你凭什么挖我爹的坟?我要去告你们!”
“你尽管去!我们若是没挖到什么,我们自然会和你赔礼道歉。可若是我们在里面找到了什么不该找到的东西……”
老黄的声音变得阴恻恻的,只看这小子的反应,他就知道铁定是他了。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开挖就是了。
被老黄话语中的狠戾吓到了,余存华瘫坐在地上,村子里几个强壮的小伙子按着他。只是看着余存华的眼神变得格外陌生,看样子真是余存华做的啊?
吭哧吭哧干了将近十分钟,祖坟终于被挖开。村民们全都凑过来,在看到里面的物件的时候齐齐出声儿:“怎么除了骨灰箱还有个锤子?”
“是锤子吧?”
“好像是,”
小张取出证据袋,小心地将这柄锤子装好。
余勇看着这柄眼熟的锤子:“这是……这是我爸常用的打金的锤子,这上面有个印子,这是我爸的锤子。”
老余看着锤子老泪纵横:“我的儿啊……老伴儿啊……”
他的哭嚎声沉痛至极,原本开心于破案的警员们全都沉寂下来。他们每破一个案子,背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家庭破碎。
都会有很多人伤心,这种时候,没有谁能做到感同身受。
谭柚不得不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咱们下山吧,找到了嫌疑人,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