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车厢装下,我看看啊,整整9个人。
他们七嘴八舌地交流情报看起来似乎并不需要我进行说明。
阿斯刚特是因为他父亲就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传票员,他在圣诞节当天是第一个发现老弗林特的人,因此他也看到随身附赠的那张纸条了。
麦金农渐渐从他口中得知了事件的部分情况,她哑然地侧眼看我,整个人有点遭受了重击。
“说真的,拉米雷斯,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阿斯刚特问到
他那张宽阔的脸皮肉很紧实,皱在一起的时候显露出不少褶皱,这有些显老,“我爸爸说法律执行司的几个司长,最近忙得脚不离地,部里的气氛简直可以用风声鹤唳来形容了。”
“为什么你爸爸什么都跟你说?本吉就告诉了我一件事,说老弗林特对他的麻瓜情人使用迷情剂。”迪尔伯恩插话说,他回头推搡了詹姆斯一把,“詹姆,你一定要挤我吗?”
“因为本吉又不是你爸爸,”詹姆斯推回去,“你回你们车厢去。”
“我不回,我就要在这听。”
“你们撞到我啦!”
“莉莉,到我这里来,你可以坐我身上。”
“马琳!你的新发型真好看。”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梅林!詹姆斯!你就不能坐地上吗?!”阿斯刚特大吼着站起身,他被旁边热衷于摔跤角斗的俩人搞得烦不胜烦,“让给你让给你,来,你坐,你坐,你请坐。”
但迪尔伯恩快速占据了那个座位,“多谢了,你就站着吧。”
詹姆斯鼓着眼睛说:“凭什么?”
迪尔伯恩:“凭你后来,我先来。”
詹姆斯舌头抵了抵腮帮,只思考了一瞬,一掀袍子坐在了迪尔伯恩身上,“好吧,那就这样吧,我觉得也行。”
“…起来,我让你。”
“不了不了,你起来多麻烦啊,我们还是省点时间吧。”
也就在俩人热衷于斗智斗勇的时刻,我告诉了他们我跟弗林特的恩怨情仇。
“反正,就衍生到家族斗争了,大概。”我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见他们几个高年级有点悚然地看着我,我又解释说:“我先打过招呼了,我说你别动我家人。”
迪尔伯恩:“但是麻瓜把巫师揍成那样…还是有点令人惊掉下巴。”
詹姆斯:“哈,伊戈尔可厉害了!”
迪尔伯恩:“嘶——你能不能别蹦?你以为你很轻吗?”
西里斯:“伊戈尔是谁?”
詹姆斯:“索妮娅的叔叔,我的梅林,他真的好酷啊!刷刷刷——暴力得非常优雅,是的,优雅,哦当然,外公也很酷,他们两个对练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搏击格斗!”
嗯,这句话我爸爸听到了会不高兴的,他觉得抛开杀人不说,他的格斗技巧一点也不输给伊戈尔,只不过小叔叔下手不会犹豫而且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打,他之前给我展示的枪术,统共就三枪,两枪躯干一枪爆头,上帝见了都摇头。
他说这样反倒能省去直接瞄准的时间,躯干比头好瞄准也更容易命中,等丧失提枪能力后再爆头能保证死亡率。
我觉得他对我一个未成年人讲这些,实在是太对我寄予厚望了,他想让我继承家族成为高桌十二个主理人之一吗难道??
麦金农:“所以法律执行司司长才那么忙?因为要跟英国政府商讨相关立法问题?”
玛丽:“那要是真的立法了怎么办?你们不就需要被传唤了吗?”
“拜托,没那么容易,”西里斯的脸挂着嘲讽的笑容,“这可是涉及到保密法的事项,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点点头,“所以基本上,我们不需要有什么担忧,除非保密法在实质上取得进展。”
“而这几乎不可能,”莱姆斯蹙着眉头补充到,“因为纯血不会同意。”
“那要是弗林特又再报复回去呢?”莉莉问,“我是说,就算他本人因为迷情剂的调查暂时被羁押,也还是有别的家族啊…比方说,伏地魔的其他支持者?”
她说这话时犹豫地看了一眼西里斯,后者敏锐地察觉了,他大致是翻了翻眼皮,无不讽刺道:“拜托伊万斯,你直接说我父母或者我那脑子有问题的姐姐就行了。”
“…抱歉,我没有冒犯你的想法,只是——”
“只是事实如此。”麦金农插嘴道,她蹙着眉头看我一眼,“莉莉这样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了。”
“?”
“贝拉特里克斯不是个非常耐心的人吧?我听多卡斯说她其实性格隐隐比较残忍,有什么念头直接就会表现出来,她在学生时期就对伏地魔表现出相当的崇拜。”
“【就像一条暴躁的毒蛇被关进了人类的躯壳。】”
“【没有耐心,要什么东西立刻就要得到,如果得不到也会摧毁。】”
“【性格里太过偏执狂妄。】”
“这是多卡斯的原话。”
“因为足够优秀吧,同级别的巫师里,没人比得上她的魔法造诣,”我说,“要是我,我也会很狂。”
西里斯嗤笑了一声,“那我得跪下来求你别变成她那样,我无法再多忍受另一个贝拉了。”
“…你现在已经很狂妄了。”麦金农侧头瞪了我一眼,“你就不能做个规矩的好学生,哪怕一秒吗?”
“我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个好学生。”我坐得非常乖巧,“所以你刚才说你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我注意到她在车站停留了至少十分钟。”她的脑子仿佛被一种凝重的思绪缠紧了,面上就表现得相当紧张,“我是说,她不该停留那么久,如果她真的觉得车站的气味令人无法忍受的话,按理来说应该立刻就幻影移形。”
“嗯,很显然她在等我出现。”我迎着詹姆斯那有些吃惊的目光,讪笑道,“也许是想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
“说到底,对于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来说,我的确表现得太扎眼了。”
至于她到底只是本人好奇,还是因为别人而产生好奇,这两者并没有显着差别,总归就是,伏地魔阵营的人已经注意到我了。
哦当然,我不觉得我一个麻瓜巫师能够进入不可一世的里德尔先生的视线,他可能就当我是个臭虫,当我的家人是个随便可以碾压的臭虫,他说不定还会责怪他的奴仆弗林特先生,蠢到可以比同巨怪,自己阵营里竟然有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就被’麻瓜’拿捏住的白痴蠢材。
但是怎么说呢?哪个阵营里都有这种别样的’惊世奇才’,他们热衷于在自己老板的脑门上跳踢踏舞。老弗林特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违背了纯血的理念,因为他与麻瓜产生了牵扯,注册了麻瓜证券公司,虽然用处暂且不明,不过魔法部早晚会知道他的资产情况,毕竟首相政府那里有一份非常详细的报告。
最最重要的是,他对一个普通女人,他们最看不起的麻瓜,使用了迷情剂。
这简直是在确切地扇他们的耳光。
老弗林特说不定会被放弃,至少在他展露出自己的更多价值之前,那个阵营里的人不会给予他太多帮助。
也许这也是弗林特本人在列车上表现得有些魂不守舍的原因,斯莱特林的车厢在前方,他可能是上错了车厢,就从我们这节车厢路过了那么一小下,正好撞见麦金农他们三人出去,他那么大的块头竟然被阿斯刚特撞得有点踉跄。
透过缝隙,我们短暂地对视了一眼,那眼里有着愤恨不甘,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地急匆匆离去。
利益团体内部不见得有多团结,有些时候他们割席或许会比其他群体更快,再说了,他本人习惯了蛮横无理的行为逻辑,不见得会有多少支持者,我几乎都可以想象在斯莱特林内部,他多少会受到些嘲笑。
但这与我无关,我已经下定决心在这个学年剩下的时间里低调做人。
“前提是被人找麻烦的时候,你能控制住你的脾气。”西里斯说笑地念叨了一句,他转头去确认莱姆斯的态度,“要打个赌么伙计?”
后者垂眼低笑了一声,又抬眼看我,略微摇着头说:“那基本是不可能。”
原本这样的话题,詹姆斯早就该加入进来了,然而他却从迪尔伯恩他们离开后就保持沉默。
这挺不寻常的,在场的人都看向他,他却连头都没抬一下,盯着桌面不发一语。
我倾身去瞧那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花纹啊。
于是伸手在他目光落定的地方轻轻敲了敲,“你好,在吗?”
西里斯更讨厌,越过莱姆斯在他眼前打响指,“我需要去找个懂巫毒的巫师么伙计?他们总是对灵魂有着更深刻的研究。”
詹姆斯烦躁地拍开他的手,“你要去哪里找巫毒巫师?”
整张脸无疑透着烦闷两个字,他坐立不安地扯了扯领带,长呼出一口气,目光锋利地朝我扫过来,“所以,你还没说贝拉特里克斯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一点也不想说吗?我可还在等。”
玛丽啪地一下转过头,“索妮娅?!”
我挠了挠眉毛,最后妥协道:“大概就是一秒,她在翻我的脑子。”
“摄神取念?你怎么察觉的?”莉莉问,“这可是非常高深的魔法,她竟然能无声使用吗?!这太可怕了!”
西里斯往后一靠,咬牙切齿地捶了把车厢墙面,“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对视一眼后我就没再看她的眼睛了,”我抬起手腕转了转,“这个真的很有帮助,詹姆。”
然而这对于他的情绪并没有起到多少缓和作用,他紧紧抿着嘴唇呈往下撇的状态,下巴滑稽地皱缩着,以一种十分严格的目光紧盯着我,因为太过严格很不符合詹姆斯·波特,在座的所有人都丝毫不给面子地发出一声喷笑。
“哦梅林,”西里斯笑得趴到莱姆斯肩上,“你看见没莱姆斯?玛丽你真该把你的相机拿出来,我会永远感激你的哈哈哈。”
“噗,这夸张了布莱克,”玛丽点着下巴说,“说不定这人不是詹姆斯·波特,而只是个喝了复方汤剂的假人呢?”
“你可别浪费我的胶卷了。”
“哇你听见了冒牌货,老实交代你是谁?你假扮成詹姆斯有什么目的?”
詹姆斯假笑道:“我说是为了揍你,你觉得怎么样?”
“好吧好吧,先让我换个位置,”莱姆斯举着手说,“我可不想被误伤。”
眼前的三个男孩闹成一团,莱姆斯想要换位的意图一直无法实现,他被迫成为了左右两侧双方你来我往幼稚游戏的挡箭牌,他就像个年长的见过世面的沉稳老狼,身侧是两只还处在精力旺盛时期的幼崽,一只绕后咬对方的尾巴,另一只张牙舞爪地要从正面对决。
整个场面嘻嘻哈哈,我完全不明白这种互相捉弄的游戏他们竟然能持续十多二十分钟,中场休息后,善于偷袭的西里斯又会时不时骚扰一下,我都快看烦了,更别说玛丽跟莉莉。
“我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同龄的男孩总是热衷于同一种游戏?”玛丽一脸的成熟大人模样,“同样的场景我感觉在休息室见过好多次了。”
“还有每一节课堂。”
莉莉已经放弃控场,单单拿着书挡住视线,全当对面风平浪静,她眼神镇定地扫视着纸张上的字迹,一看封面,《白痴的男孩》?
她为了嘲讽到人,还特意把封面书名换了…
“对了,还没说你们圣诞节假期过得怎么样?”玛丽问到。
“去了乡下,看了小羊羔,刚刚出生4个月,哈哈哈跑起来的时候可好笑了,它们还会撩蹄子,皮波赶羊的时候还会被很多小羊追着要玩耍,它们根本没意识到皮波是它们的敌人。”我想着那个场景就发笑,“皮波牧羊更多是用眼神,有些成年羊很固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它们就会对视很久很久,有一次刷新了记录,整整对视了20分钟,我去帮它它还骂人,不要我动它的羊。”
“或者说它觉得你这只羊也不听话?”
“过分了玛丽,我是主人,我的地位绝对比皮波要高。”
“哈哈那可不一定。”
“哦对了,我还去了旁边邻居家里看他喂的鸽子,我跟你们说鸽子打架可好笑了,”我支起头左右前后地去撞玛丽,“它们用脖子打架,还会用嘴喙啄旁边的鸽子,旁边地又啄回来,一来一往能持续好几分钟。”
“哈哈,这让我想起以前去公园里,见到过的两只大鹅,它们也是用脖子打架,还会飞起来用脚踹对方,有一次两只公鹅打架,直接打结缠成了一个整体,脖子扭曲纠缠在一起,连翅膀都嵌合在一起,还是我爷爷好心帮它们分开,结果没过一会儿,它们又打起来了。”
“而且又缠在一起,一起被水流冲到了河流的下方。”
“哈哈哈真的好惨,我知道大鹅的脾气真的好臭,皮波以前挑战大鹅,每次都被骑脸薅毛,它有段时间脖子那里都秃了!”
与我跟玛丽一来一去的逗趣闲话不同,莉莉显得有些沉默。
“亲爱的,你怎么了?假期你跟佩妮又吵架了吗?”
她摇摇头,放下书,面容有些愁绪,“不是,我跟佩妮感情很好,我跟她说学校里的事她都愿意听,尤其想听你的种种事迹。”
“哇,你不会把我被马人首领捉着去校长办公室的事也告诉她了吧?她不会觉得我太过调皮捣蛋了吧?”
“当然没有,”她这时浅笑了一下,“她评价说感觉你过得好自由快活啊。”
“难道不该是肆意妄为么?”
我逗趣地冲她眨眨眼,但这没有多少作用,那股愁绪很快又笼上面孔,她咬了咬唇,说:“是西弗勒斯,他母亲在圣诞节的夜里过世了。”
她担忧地叹了口气,“他后面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