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陈河陷入两难境地。
继续攻击，还撤退，这是一个难题。
如果这头怪物选择自爆，自己不死也会残废。
万一是零这只怪物最后的疯狂，极有可能拉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如果陈河有一丝犹豫，便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至少在零的预想之中，陈河会因为自己的疯狂举动而产生任何一丝的犹豫。
只要他有那么一刻犹豫，自己就能反败为胜。
嗡……
无形的精神波纹凶猛扩散，如此近距离下，足够震碎一个普通人的脑袋。
然而陈河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与鬼物有些丰富战斗经验的道士。
如果换做其他猎魔人，肯定着了它的道，但陈河是谁？早早用法力护住精神，金光护体，抵挡精神冲击的威胁。
就在零释放最强精神冲击的那一刻，陈河选择让大脑一片空明。
让他成功挡住零的精神冲击。
不过零并没有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精神冲击之上，而是释放束缚之法，一旦精神冲击没有奏效，他就会拉着陈河一起自爆。
下一秒，精神波纹消散，零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你竟然早有准备！”
“鬼物就是鬼物，再聪明也只会耍小聪明！”
面对零的质问，陈河发出冷笑。
零的脸色变得格外癫狂：“那又如何？你已被我彻底束缚，无法短时间挣脱！”
“既然如此，那就……”
话还没说完，一只血红的鬼爪竟从它的背后穿透。
零猛的低头，看见那血红鬼爪手中抓握着一颗血色核心，精神恍惚，身体力量快速消散。
努力回头，他看到了一张丑萌戏谑的脸庞，正是鬼手！
陈河笑了：“别以为只有你有后手？我不能有吗？”
“而且后手未必是我自己，还有可能是你的同类！”
“放屁，它才不是老子的同类！”
“你这个叛徒！”
零朝着鬼手大吼一声。
鬼手不干了：“你特么才是叛徒，你们这些想要自立门户的分裂体才是真正的叛徒！老子一心想要复活本体，老子才是真正的赤愧！”
只见鬼手用力抓握，彻底捏碎那枚血红核心，汹涌的血气精华能量全都被这只鬼手吞噬吸收。
血红手臂不断生长，小臂，关节，上臂……
最终，鬼手长成了一整条手臂，力量大增。
零不甘，却已经没有反抗之力，失去了核心，鬼体再也抵挡不住汹涌的金光能量，由内到外化为灰烬。
“人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弥留之际，零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吧！”
陈河任由那些束缚自己的血丝腐化干枯，彻底崩碎。
“如果我刚刚下定决定自爆，你会选择后退吗？”
零那张狰狞的脸庞逐渐恢复那俊美的少年郎，脸色苍白，脸上带着期待。
“当然会！”陈河点头。
零笑了：“哈哈，果然还是……”
随之，陈河打断他的话：“之所以不退，是因为我很清楚，你这样惜命的家伙怎么敢有勇气去自爆？”
面对陈河的嘲讽，零第一次感受到彻底失败的滋味。
他这一生未曾一败，第一次失败，便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零哈哈大笑起来……身体下坠之中，随风彻底化为灰烬。
“死了么？”
众人惊呆了，特别是那些省城猎魔人，他们呆呆的望向天空，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钟浩吹着口哨，雷宇神色复杂。
只有鬼手，满脸的崇拜。
“主人，你好厉害，不愧是我的主人，注定是要君领天下，无敌于世间的真正强者！”
鬼手一阵彩虹屁扑面而来，却被陈河一脚踹飞老远。
陈河落地，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很显然，他与零的生死之战并没有人们看起来的那般轻松随意。
哪怕零强行降临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力量，依旧让陈河在这场战斗中耗尽了所有心力与精神。
至今所学道法运转到了极致，计算出每一个战斗的细节，哪怕有半个失误，都会导致满盘皆输。
终究还是以弱胜强，强行爆发最强力量，成功诛杀恶鬼，代价就是身体精神受损。
落地气喘吁吁，努力平复身体中躁动的不安。
“主人，您没事吧？”鬼手一脸关切的凑过去问道。
“我没事！”
陈河再站起身来时已然恢复了镇定，往嘴里丢两颗疗伤丹药，默默运转太玄经恢复恢复损耗。
“主人实在是太厉害惹，秒杀零不废吹灰之力，能追随主人，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鬼手眼巴巴的望着陈河，犹如最忠心的狗腿子。
陈河一手拂过长出关节与上臂的鬼手，清晰感应到鬼手力量的增长。
“你多吃几个分裂体，会不会真的恢复鬼王本体？”陈河突然问道。
话音刚落，丑萌的鬼手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人，您这是折煞小人啊，小人再强也是主人最忠心的狗腿！”
“就算有一天……”
“行了，行了，你给我闭嘴！”
“老实回答问题就是！”
只见鬼手挠挠头：“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当初本体为了逃命，被迫分裂成九份，变成九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这些分裂体都是鬼王赤愧，却又不是鬼王赤愧。
就像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都会因为经历的不同，而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赤愧的分裂体也是一样，这些分裂体都有各自的经历，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开出的花朵自然也不一样。
哪怕有一天九个分裂体合一，恢复记忆的赤愧，也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赤愧！”
鬼手认真的解释着，生怕陈河误会。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陈河有些无语，这家伙的求生欲还真是强的没边。
“主人，您等一下！我送您一份礼物！”
“什么？”
鬼手话音刚落，化为一道残影出现在白夜面前。
白夜正要说话，就被鬼手抢走背上的背包。
“你干什么？”白夜低吼一声。
“臭弟弟，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们这群废物也有资格拿在手中？拿来吧你！”
背包在手中化为灰烬，只余下一枚洁白无瑕的玉盒。
轻轻打开，一道令人炫目的月光透出玉盒，让人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
这块月之心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传递这样的信息。
然而鬼手仅仅看了一眼，就强行控制住内心的欲望，咔哒一声合上玉盒。
殷勤的转身，一路飞奔回去，恭敬的将捧在手心递给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