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自始至终，我从未想过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想与你解释，好好地，跟你坦白一切。”傅子毓呜咽一声，身体慢慢下滑，最终双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宋晓菁的腰际，“求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听着傅子毓的哭腔，宋晓菁鼻头一酸，撇头将泪水擦掉。
低头，看着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怀疑我不是真正的宋晓菁。”
此话一出，傅子毓瞬间僵住了。
感觉到傅子毓紧绷的身躯，宋晓菁突然就懂了，她猜对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在跟我演戏是吗？”宋晓菁努力劝说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不能说傅子毓做错了。
“没有，我没有演戏，那个时候你，跟之前的很不一样，而且那天我带着时安上山，的确遭遇了袭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你整个人都变样了，我以为，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易容成你的模样，所以我不得不防。”
这话听得宋晓菁眉头一蹙，不是怪他防自己，而且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谨慎。
“你起来说话。”
“我不，我就这样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傅子毓一顿，觉得这话不对，“不，我自己说。那个时候，我发现你突然会医术，人也变得开朗了，有几次我趁着你入睡的时候，我偷偷看过你的面容，却没有找到易容的痕迹，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性情大变，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才伪装成双腿不能动的模样，我想着，如果你是奸细，一定会在短时间内露馅的。”
果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子毓的伪装。
但以他跟宋晓菁相处三四年来讲，突然发现她变得不一样，他的确有值得怀疑的理由。
宋晓菁静静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不是奸细了。”
“就是你在周家的时候，你把周楚霖认作毁掉你的清白之人，我才意识到，你不可能是奸细，因为奸细的话，只求快速完成任务，是不会把事情越扯越多，而且当日我还跑去给你解围，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结果你的反应是又气又怒，如果是奸细，她一定会慌张，因为我能站起来，她必死无疑。”
“那你怎么说服自己，我性情大变样？”
“后来，我实在找不出破绽，我便试着去了解你，了解着，我便喜欢上你了，菁儿，我之前的确有隐瞒、试探你的成分，但是因为我身份的缘故，我不得不防。”傅子毓抬头仰望着宋晓菁，“我无法解释，你为什么突然变了样，我……”
“你想知道吗？”
“什么？”傅子毓突然愣住了，被宋晓菁的话问得愣住了。
“我说，你想知道吗？”宋晓菁慢慢蹲下来，视线与傅子毓持平，“我心里也藏着一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傅子毓突然摇头：“不，我不要听，菁儿，你不要说。”
“你要听。”宋晓菁抱着他的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奸细，但我的确不是宋晓菁。”
傅子毓被这一句，吓得面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我叫宋薇，来自一个对你来说，距离现在几千年以后的世界，我是一名医学博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成了宋晓菁，按照你们的说法，叫借尸还魂。”宋晓菁的声音轻轻地，柔柔地，听得傅子毓却汗毛乍现，“现在宋晓菁身体里，住着我宋薇的灵魂，而真正的宋晓菁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懂吗？”
“不，我不懂，我就知道你是宋晓菁，你是我的菁儿。”傅子毓没有因为她的坦白而高兴，反而心生恐惧，忍不住将她狠狠抱在怀中，“菁儿，你就是菁儿，不是什么宋薇。”
“宋晓菁，应该在生病的时候，就病死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了她，或许……”宋晓菁低头看着傅子毓，“有一天，我的灵魂会离开宋晓菁的身体，属于宋晓菁真正的灵魂，就会回来。”
“不，不要，菁儿，你就是菁儿，你不要走，不要走。”傅子毓紧紧抱着她，这个坦白，太过震撼了，震撼到让人恐惧。
“傅子毓……我可能随时会离开你。”
“不会的。”
傅子毓突然爆呵一声，抬头去找宋晓菁的唇，急切而热烈地吻住她，想要通过亲吻，才能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口中。
湿咸而苦涩。
“菁儿，我不要你走，我不要……”傅子毓紧紧抱着宋晓菁，想把她融入自己怀中，那这样她就走不掉了。
“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一直跟你保持距离，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如果我真走了，你也不会那么伤心？”宋晓菁抬手，轻轻抚摸着傅子毓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庞，“可孟舜劝我，开导我，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这样的话，我就变成跟你一样了，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告诉你。”
“菁儿……菁儿……”
傅子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宋晓菁，身体一阵阵发抖，他的脑海里，被她要走充斥着。
而且这种离开，一旦成现实。
他连寻找的途径，都没有。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一个秘密了。”宋晓菁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好了，原来把秘密说出来，心里会这么畅快。”
“菁儿。”
傅子毓贪恋小女人身上的柔软与馨香，他不愿意撒手。
“我说我的秘密，你呢？”
傅子毓顿了顿，沙哑的嗓音这才响起：“我是先帝第五个弟弟，他待我极好，几乎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培养，我八岁那年，就对习武产生浓厚兴趣，先帝知道后，便派朝中大将军亲自教导我习武，十三岁我就跟着大将军上了战场，因为边境一直不太平，我也知道先帝对我太好，会让朝中一些官员不满，所以我干脆长年镇守边疆，直到我接到先帝过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