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舞听得一楞,仿佛有些不信:“明日?摄政王,这么着急吗?”
傅子毓重哼一声,口气嫌弃道:“越早回门,越能提前本王对你的重视,如果你觉得明日着急,那本王也可以不着急。”
“不不,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明白了,臣女现在就去准备。”谢星舞就是没办法面对摄政王,明明他的口气还算和蔼,但听着就是让她毛骨悚然。
济世堂。
宋晓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
正靠在门口的孟舜,右手转动着腰间的吊坠,四十五望天,瞟了一眼被滋润过的宋晓菁冷哼道:“想当初,某人恨得死去活来,还说这辈子都不要跟那谁有来往,我还苦口婆心,劝了这么久,到头来我什么功劳都没捞着。”
“大哥~”
宋晓菁快步走上前,摇着孟舜的手臂讨好道:“我这不是听了你的话,我才选择放下试着去接受么,而且谁说你没有功劳的,你的功劳最大。”
孟舜站直身躯,哼哼两声:“罢了,以前我不懂一句话,现在我懂了。”
“什么话?”
“女大不中留。”
宋晓菁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打孟舜:“孟舜,你丫的,占我便宜。”
孟舜转身就跑,嘴里还嚷嚷:“我说错了吗?就是女大不中留。”
“哎呀。”
孟舜没看路,一下子冲进济世堂,跟个人迎面撞上。
“姜柠,怎么是你?”
孟舜一抬头,瞥见姜柠一脸痛苦的样子,头上还冒着豆大的汗珠,说起来,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看到她了。
“姜柠,你怎么了?”随后进门的宋晓菁也发现了姜柠的不对劲。
姜柠摇摇头,欲要张口之时,突然压不住喉中的腥甜,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惊得济世堂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二楼一间卧房内。
宋晓菁在给姜柠细细诊断后,叹了一气望着她:“你的武功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姜柠头微微往里撇,两眼无神而涣散。
宋晓菁也不催她。
就静静等着她。
半晌后,姜柠清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昨晚我见姑娘没回来,就去见了一位故人,原以为是重逢叙旧,哪知他们是要我的命,幸好我反应迅速,这才脱险。”
“故人?”宋晓菁眼眸动了动,“我能问下,那位故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姜柠垂头,唇边露出一丝苦涩:“他是我走江湖认识的一位哥哥,他待我极好,还说要娶我,谁知道……他有了更好的人,但他爱的人患了很严重的病,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法子,说以心头血为药引,他便四处杀人,娶心头血来给他心爱之人救命。”
宋晓菁想起第一次遇到姜柠,她中了毒,但只说自己中了埋伏,如今听她说去过往:“姜柠,难道你那次中毒?”
“我见他杀人太多,渐渐入了魔障,想要劝解他,可他又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但之前没有人试验过,所以他哀求了我,我、我便同意了。”姜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在颤栗。
听得门外的孟舜,突然心中一颤。
他好似明白,为什么姜柠每次见到男子,都冰冰冷冷,原来她被伤害过。
“你傻呀,男人再重要,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看着一脸苍白的姜柠,宋晓菁很是痛心道。
“我从小就是被义父捡到养大的,后来义父又让我出去闯荡,我从未感受过人间真情,遇到一个稍微对我好的人呢,我便愿意交付自己的一切,可我错了……”
姜柠呵呵笑着,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这次见面,他是要给我道歉的,我想着大家以前还有情谊在,就去赴约了。结果他上来就对我刀剑相向,他说,他的爱人已经病入膏骨,必须要换心才能活下来,他想来想去,我的心最为合适。”
“他在放什么狗屁。”宋晓菁直接骂了出来,“换心手术,是极为复杂的手术,哪怕他拿到你的心脏,也未必对那个患病的女主有用。就算你们相互匹配,那术后还有排异反应,感染反应等等一系列的关卡要走,他以为这是白菜换白菜吗?有这么简单?”
姜柠慢慢转过头,总是冷漠的眼神,头一次露出无助与脆弱:“姑娘,你说,我是不是这一生都在被抛弃,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胡说,他们都是放屁。”宋晓菁俯身擦拭姜柠眼角不断涌出来的泪水,“你就是你,不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终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孤独终老的。”
“姑娘,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姜柠没忍住一下子哭出来。
“哭吧,一直憋在心里也不好受,哭过了,就过去了。”宋晓菁俯身,紧紧地抱着姜柠,不停地哄着她。
门外。
听完整个过程的三人,面面相视。
“原来,姜柠过得这么惨。”沈熙云叹息一声,眼圈红红地,“亏我还一直羡慕她潇洒呢,原来这些都是她的伪装罢了。”
“熙云姑娘,你别担心,反正我们以后好好对姜姑娘就行,我现在去厨房,给她煮点她爱吃的东西,熙云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啊,晓峰哥,我跟你一块去。”沈熙云点点头,撇了一眼看着面色凝重的孟舜,“孟大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你们去厨房吧,晓菁要陪姜姑娘,我就到大厅守着,以免有病人来看病。”
“好,那我们先过去了。”
看着两人走远,孟舜却没有离开,他一直透过门缝,将姜柠的脆弱看在眼底。
夜晚。
姜柠睁着两眼睛,明明已经被开导过一回了,可是心中还是堵得很。
忽然外头响起敲门声:“姜姑娘,是我,我能进来吗?”
是孟舜的声音。
姜柠一向对孟舜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油嘴滑舌,于是便回道:“不能,我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