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谷主？
宋晓菁满脸问号地看着笑眯眯的老头。
而后，转身就走。
“哎，你个小娃娃，怎么……我好歹也是药王谷谷主啊。”胡沣本以为这女娃娃听到自己大名，一定震惊连连，哪知她掉头就走。
顿时，嘴里咧咧地追上去，挡住她的去路：“我刚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我来你这儿，当坐堂大夫，横竖都是你赚。”
后方的两位弟子听得一惊，互相对视一眼。
谷主要给一家医馆当坐堂大夫，开什么玩笑。
“谷主，您别闹了，弟子们都等着您回去呢。”乐亓一步上前，试图劝住谷主跟两人一块回去。
“我没闹，我活到这么大岁数，何时闹过？”
胡沣瞪了自己弟子一眼，嘀嘀咕咕道：“别以为，我收你当亲传弟子，你就可以阻止我，你一边呆着去。”
乐亓听得摇头叹气，自己这位师父，真是十余年如一，就是个小孩。
“女娃娃，你就考虑考虑，我不要月钱，我倒贴也行，只要你把你会的那些医术，还有那些治疗人的手法，都稍微传授给我一点点。”胡沣咧着嘴，一脸讨好的模样，实在是让宋晓菁很难把他跟心目中药王谷谷主的形象联系起来。
药王谷谷主，那不是都道骨仙风嘛。
他整的，跟个收破烂的老头一样。
还油腔滑调地。
“我不要。”
宋晓菁再次拒绝他。
胡沣一愣，当即不开心，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闹脾气：“嗯，你个小娃娃，真过分，老夫就要知道一点点，还倒贴给你，你还不乐意，你说嘛，你要什么，只要老夫有的，老夫给你就是了，大不了，我把谷主的位置也给你啊。”
宋晓菁：？？？
两个弟子：？？？
其他人：……
“谁稀罕你的谷主之位，还不如两个馒头实在，我不要。”
“哎，你个女娃娃，你知不知道，我的药王谷有多少奇珍药物……哎呦呦，你气得我，心脏疼，哎呦呦。”胡沣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气。
“谷主，您快起来吧，您都出来好几天了，再不回去，大家可都要出来寻您了。”乐亓面上火辣辣地，早知道谷主随行的一面，但这一闹二撒泼的样子，也太随行了一点。
“我不、她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胡沣一下子甩开弟子的手，眼巴巴看着宋晓菁：“女娃娃，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吧，我其实当这个谷主，也是赶鸭子上架，我要是再学不到一点真本事，那些弟子可就要把我这个老头赶出药王谷了。”
两个弟子已经石化。
谷主，您的戏，是不是未免有点过了吧。
“胡谷主，您能当上药王谷的谷主，一定是真才实学的，要不然您的两位弟子也不会这般敬重您，是不是？”宋晓菁算看出来了，这老头就是个老顽童。
“那还不是我年纪大，我是他们的长辈。”胡沣振振有词道。
“您真是药王谷谷主吗？”
倏地，刚从病房出来的宋初九，刚好听到几人的谈话。
他一脸欣喜地走到胡沣跟前，定定望了他几眼后，猛地跪下磕头：“谷主大人，谢谢您，谢谢您当年的一水之恩。”
“初九，怎么回事？你认得胡谷主？”宋晓菁好奇地问道。
“不算认识，宋大夫，您还记得我之前从药王谷采回来的灵芝吗？”
“嗯，记得。”
乐亓听得眉头一蹙：“药王谷那么隐秘的地方，你是怎么采到灵芝的？”
宋初九低下头，情绪陷入往事的悲伤里：“那个时候，我记得我才三岁，有一天突发高烧，爷爷带着我走了好多好多山路，可他年纪大了，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后来他就抱着我晕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灵芝地里。”
胡沣瞅着宋初九，脑海中模糊的迹象渐渐清晰起来。
“我太渴了，就爬出爷爷的怀中，嘴里喊着要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走过来穿着白袍的老者，他先给我喂了一碗水，后来又走到爷爷面前，给他探息把脉，最后喂了一颗药，还跟我说，要是哪天实在混不下去，就可以来灵芝地，采一颗卖掉，但一年只能采一次，一次只能采一颗。”
宋初九顿了顿继续道：“可我当时太小了，看着看着，就又睡着了。等醒来的是，我在爷爷怀中，爷爷正带着我往下山走，而我的手里却有着一株灵芝，靠那株灵芝，我跟爷爷那一年过得很好，但爷爷说，这灵芝精贵，不能让人发现，所以直到爷爷过世，我也没去采过。”
“所以说，当年救你的人，是胡谷主？”宋晓菁扭头看向一脸迷茫的胡沣。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胡沣挠挠头，蹙眉道，“年纪大了，记不住事情。”
乐亓看到这里，慢慢走到宋晓菁跟前，拱手小声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姑娘了，药王谷在两年前，发生一次很严重的内斗，谷主最钟爱的弟子，在内斗中不幸丧生，谷主一时接受不了打击，一下子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记得当日发生过的事情，还把大师兄也忘记了。”
“间接性失忆？”宋晓菁蹙眉，这个她是知道的，患者会选择遗忘对他来说最痛苦的事情。
“而且他性情也变了，跟以前的稳重形象判若两人，时不时会捉弄我们弟子，要么就是跑出去，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是一身伤，我们这些当弟子的都怕了，所以组成一个搜寻小队，时不时下山，寻找谷主。”乐亓望向胡沣之时，眼中有悲伤，有惋惜，但更多是自责，“大师兄，是被誉为最能胜任下一任药王谷谷主之人，却死得那么可惜，我与大师兄同年拜入谷主门下，大师兄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好，老天却对他如此不公平。”
“那他这样，你们平日都怎么……”宋晓菁想了一下道，“学习的？药王谷的话，应该就是学习救病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