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冲到警局的时候,贾天子已经在门外等她。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贾天子带着时年一起往里走,一边扼要介绍。
时年便一愣,伸手扶住墙壁:“你是说father死了?”
贾天子凝注时年,点了下头。
时年下意识回眸望向办公室、汤燕卿的位置:“那……他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没回来么?鱿”
贾天子心下也不是滋味:“……他四年没休过假了,就连周末也都在警局加班。所以四年的假累计起来,会很长。”
时年垂眸苦笑:“我明白了。”
走进隔离室,祈修齐一脸尴尬迎向时年。
“我这人也自诩挺聪明的,可是一遇见你,却总叫你看着我这么蠢的一面。”
贾天子没跟着进来,只在门口朝祈修齐点了个头,示意他在门口亲自守着,让他们两个放心说话。
时年坐下来,盯着祈修齐:“我也没想到咱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祈修齐摊了摊手:“我在m国只认识你一个,没有其余的联系人。因为是警务失职的缘故,还要接受m国警方的隔离调查,所以就算大使馆那边也暂时不方便出面。师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时年摇摇头:“别说这些。我爸不在了,我就应该照顾你。”
时年歪头看了看门外:“father真是死在你手里?”
祈修齐也双手一抱头:“哪想到就那么巧。我是交代空姐,往他的橙汁里下了点药。毕竟这是长途押解,刚上飞机的时候嫌犯还有些异样,为免途中出事,用点安眠药也不为过。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出事了。”
时年听到关窍:“那个空姐呢?找到她,就能帮你解释明白。”
祈修齐无奈地摊手:“是找到了,可是人家只承认就是按着我的要求向橙汁里倒了些粉末。至于里面是什么,人家并不知道。所以她的口供帮不了我,反倒只能证明下药的的确是我。”
当时的情形,贾天子也没在旁边,什么也没看见,所以爱莫能助。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祈修齐下药给father,所有的嫌疑便都集中在了祈修齐身上。
祈修齐尴尬地笑:“本来跟市局领导就报了两天假,我算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m国,然后剩下的一天去看看你和师娘,接下来就再十几个小时回国,时间也够了。没想到现在要被m国警方关押审查,回国的事也无限期搁置了。”
时年皱眉:“关键还是在那个空姐。我回头给郑局打个电话,让他们再设法审问那个空姐。”
“只要她自己不招,就没有佐证。”祈修齐苦笑着摇头:“除非要上测谎。不过国内对测谎一直持审慎的态度。”
“那就从这边想办法。”时年攥紧手指:“总归我不会让你出事。”
祈修齐静静打量时年。四年了,她已经褪去了青涩的模样,如今已是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子。
他忍不住目光放柔:“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怀疑么?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我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
时年摇头:“不,不会是你。只不过你是在这个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这个恰当的点上。背后实则还是有人操控这一切,你是一不小心成了他的棋子。”
祈修齐眯起眼来:“是谁?”
时年定定盯着他的眼睛:“……也许是一个我们都不陌生的人。”
祈修齐便吓了一跳:“都不陌生?师妹,你该不会是说四年前的……?”
时年竖起手指来,示意噤声。
祈修齐点头,两人对视静默了一阵,祈修齐忽然笑了。
时年挑眉:“笑什么?”
祈修齐摇摇头:“其实我当时不离开机舱就好了。而我离开机舱的原因,一是为了查看中转站又上来那些乘客;还有,就是为了逃避贾sir的问题。”
“什么问题?”时年问。
祈修齐面上有些红:“呃,他问我……我们曾经的事。”
时年便听懂了,垂首笑起来。
祈修齐面色也越来越红:“当年那么丢人的事,我怎么能叫m国的同行也知道呢。那真是丢人丢到m国了。”
警方内部的隔离审查不能保释,时年确定祈修齐状态还算稳定,便告辞出来。
贾天子亲自往外送,时年问:“当时贾sir你也睡着了,那你有没有事。”
贾天子摇头:“我跟祈sir当时喝的都是水,不像father喝的是橙汁。橙汁有色有味,方便隐匿药物;水却不同。所以我怀疑我喝下的水里只有微量的药物。所幸这一路祈sir都若有所思,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所以他完全没事。”
时年停住脚步:“father……我方便见见么?”
即便是要去停尸间面对法医,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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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天子却沉吟了片刻:“还在抢救。延后再说吧。”
时年又询问了是否可以聘请律师等事宜,便告辞。倒是贾天子又追上来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今晚会跟燕卿电话沟通。时年……我知道我八卦,可是我总得先问问祈sir跟你的关系,不然燕卿问起来,我没办法交待。”
时年也有点脸红,忽地问:“贾sir是怎么找到我师兄的?他在青城任职,那里不是我的家乡,你该不知道他是我爸徒弟才对。”
贾天子知道瞒不住,只好点头:“呃,是燕卿告诉的。”
时年便一愣,随即勾了勾唇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如此说来,汤sir早就认识我师兄。那有关我师兄跟我的事情,他怕是也早就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他也不会拷问你。”
时年说完就这么走了,贾天子惆怅地望着她背影。仿佛有些事情抓住了,可是转念一想却还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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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贾天子跟汤燕卿通话。
两人将要紧的事情说完,汤燕卿大大表扬了贾天子一番:“皇上,演技不是盖的。”
贾天子不好意思了下:“祈sir的演技也很棒。甚至,是他独自撑起这出戏,我只是个配角。”
汤燕卿也轻轻笑了声:“不愧是时浩然的徒弟。”
贾天子也听说过,中国在十几年前的犯罪心理学几乎还是空白,所以当时浩然声名鹊起之后,公安系统内的许多小年轻都去跟他拜师。时浩然亲自带出来的徒弟不下百人,现在都在各地的公安战线上成为了骨干。
贾天子嗫嚅了一下,还是问:“……你是怎么认识祈修齐的?还有,祈修齐跟时年,究竟发生过什么,怎么他们两个一说到这件事就都红了脸?”
汤燕卿低低笑起来:“他就是当年追过时年的那个男生。”
贾天子也没想到,捉着手机真不知是该叹息还是微笑:“可是,怎么会是他啊?”
汤燕卿轻哼了一声:“否则时浩然那么多徒弟里,我干嘛就单单先记住了个他啊~”
这几天来一直悬着心,到这一刻才终于轻松下来一点,贾天子便忍不住笑:“可是当年他不是被时浩然给吓跑了么?”
“嗯,是跑了啊。”汤燕卿语气便有些邪气儿飘散出来:“初中的时候是给吓跑了,不过隔了高中三年,人家考大学还是报考了刑警学院,毕业了之后扭头回来向时浩然拜师学艺,自己也穿上了警服。”
“噗……”贾天子也没想到,笑喷出来:“如此说来也是位有恒心的主儿。”
汤燕卿在千里之外冷笑一声:“再有恒心也没用,他这回遇见的不再是时浩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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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家。
汤明羿跟团队开完了会,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以为沈宛已经睡了,于是蹑手蹑脚走进房间。
却没想到妻子竟然坐在灯下微笑。
可是说是微笑,却明明还是一脸的怅然。
汤明羿便连忙坐过去,揽住妻子娇小的肩头:“都怪我最近太忙,让我的小宛只能独自躲在灯下惆怅。”
沈宛笑起来,轻轻拍了丈夫一下:“我才不是怨妇。我只是……嗯,在想一个孩子。”
“燕卿么?”汤明羿故意板起脸来:“他最近的绯闻闹得又是不像话。等他回来,我得好好跟他谈谈。”
“不是他,”沈宛歪了歪头:“是在想时年。”
“今天我们女人聚会,澄澄发了脾气,就连我跟素昔都不敢轻易出声。可是偏偏是时年那个孩子,有理有据,还用了燕卿教给的行为分析法,愣是将澄澄说得哑口无言。”
汤明羿皱了皱眉:“可是那个孩子不是跟皇甫华章正式交往了么?”
沈宛回过眸来:“可是她的心,分明还在咱们汤家。她说的话,做的事,还都是在维护咱们汤家。”
“这孩子柔中有刚,进退有度,我很喜欢。”
---题外话---【今天的五更里交代了许多重要的线索哟~~大家慧眼看出了多少内?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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