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她莫名吓了一跳,心也跟着跳成了一团。
他轻笑,拢住她长发,卷起来露出她的颈子。他叹息着在她后颈烙下一吻。
“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在她掌心坏坏地写。
她只觉缺氧,小心地躲开他:“我以为你哪里不舒服。鞅”
他在黑暗里悠长地吸气。
捉住她掌心,他屏住呼吸写:“是,是不舒服。旎”
“你怎么了?”时年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几天晚上越发凉了,就算他跟顾勇他们要来了毛毯,可是夜晚还是会觉得房间里有些冷。而这两天因为她来大姨妈,他也一直都在小心地照顾她,于是她担心他是夜晚受了风寒。
他却不做声,走回沙发坐下。
她便更不放心,赶紧走回来上下摸摸他,看他额头是否滚烫,身上体温可有哪里不好。
他却在她掌心下,悠长地吸气。
而他的体温,也似乎的确有些异常。
她便担心了起来,将毛毯扯过来全都给他围上。
他只能在黑暗里无奈地笑。
他的体温是有些异样,不过哪里是受了风寒。
他不让她再忙,捉着她的小手,将她拉着坐下来,就在身旁。摊开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这么久了,你就不好奇我长什么样子?”
时年的脸便一红。
垂下头去,其实她眼前已经能够呈现出他朦胧的模样。他那高高的个子,他笑起来淘气的模样,已经隐约就在眼前。
她的手却被他捉起来,放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他温柔地在她掌心写:“摸摸我。”
她害羞地笑起来,“盲人摸象么?”
“嗯哼,”他也在笑,却不知为何那笑声有些喑哑。
她也忍不住便沿着他的面颊,矜持地去探索。他高挺的鼻梁,他薄却线条分明的唇,他深邃的眼窝,他大大的眼睛,还有长长的睫毛……
她含笑,却羞得赶紧抽回了手。
已经很好了。
她深吸口气缓缓说:“其实我对你的相貌没有过多的奢望。你有你的头脑,有你的智慧,这就已经足够吸引我了。”
他听出弦外之音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急切地写:“如此说来,你在网上就已经受我吸引?”
她只能叹息。
如果不是的话,她怎么会让他越发亲昵地碰触她?
他有些惊喜到不敢置信,急忙再写:“可是你说你喜欢警察!”
天知道他曾为此纠结过多久!
她只能含笑:“这也并不矛盾。我喜欢警察是因为我爸,而且在我身边能拥有推理能力、能运用推理天分的也只有警察。你知道么,甚至我在网上也曾经将你当成一个警察,我总觉得你的谈吐和知识背景一定是来自警方渊源,否则你不可能对全球那么多大案知道得那么详细。”
他的脸无可救药地红了起来。
可不,他竟然都被她给看穿了。
如果不是汤家本是律政家族,如果不是能从二伯那得到第一手最鲜活的警方内部资料,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在BBS上那么光芒万丈。
他虽然一直拒绝家人,说不愿意从警,可是他的灵魂深处,却已经打上了警方的烙印。
他满足地叹息,小心地又写:“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时年坐在黑暗里,羞涩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虽说浑身都紧张得滚烫又颤抖,却还是轻轻地点了头:“笨蛋,如果不是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对我这样?”
他大喜,上前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全都圈进了怀里来。
唇灼烫嚣张地吻下去,一遍遍地碾轧,放弃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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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黑暗里,他攥着她的手,引导她来“认识”他。
不仅是他的脸、他的五官,还有他的全部……
直到那一处,他近乎蛮横地包住了她的小手,不让她因为害羞和恐惧而闪躲。
他在她耳边喑哑地宣告:“……是你说的,盲人摸象。这就是‘大象’。”
时年又羞又恼,却怎么都挣不开小手。
柔腻的掌心……嚣张的他。
陌生而强烈的渴望,在黑暗里席卷了一对年轻男女。
他喑哑地喘息,指尖不断在她掌心写下甜话,可是肢体却是嚣张地将她挤在了沙发的角落里,然后……跪在了她双膝之间。
陌生的感触,让她咬住唇,在黑暗里尖叫。
而他则趁着她这一刻的失神——完整袭来。
他完全拥有她的刹那,她在黑暗里忍不住流泪。
不是疼,其实因为他的耐心,她其实已经彻底做好了
准备,所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只是,只是——这一辈子怎么也没想到过,竟然会在这样的黑暗里,会将自己这样地交付给一个甚至还没见过面容的男子。
她忍不住哀伤地想,会不会这一切结束之后,他跟她就算在阳光下相遇在人群里,她却也会不认得他?
她在极致的欢喜里,悄然地悲伤,她在他的癫狂冲涌之下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如果将来……我是说如果,我认不出你来的话,你却一定要认出我来;一定要,等我想起来。”
他的手将她的小手扣在墙上,一遍一遍地写:“你一定会认出我,一定会。”
仿佛要印证这份决心,他一遍一遍在她身子里留下更深更深的印迹。
也许是她的忧伤也吓怕了他,于是他接连不断地贡献出了全部的自己……
尽管是初次,可是他却要留下最深最深的印迹。
他这一次咬尽了她的所有,而他也倾注了自己的全部。
最后的最后,他在她掌心坏坏地写:“七の空间。”
她竟然没发出任何的反对。他挑眉,仔细探去,原来他的小姑娘早已被他累得瘫睡在他的怀中……
彼时酣畅,那时的他哪里能想到,那一次的尽善尽美,原来是为了要他在其后的整整四年里只能凭回忆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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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三天,两个初尝欢愉的年轻人,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仅凭着对安全期的粗浅计算,度过了近乎疯狂的三个昼夜。
那三天里,在黑暗的纵容之下,他们将对这一神秘事件的所有憧憬和想象都在对方身上付诸于实践。
时年心下便也有了一个体认:这家伙真的是她所见过、所能想象到的,最坏的人。
彼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正有一场长长的离别已经向他们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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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勇先发现了有些不对头。
从前他与汤燕卿也是约定好的,每天都要见面商量对策。然后每天也给汤燕卿服下适量的生姜汁和半夏,防止他说话,也防止他毒性积累过深。
可是这三天来,汤燕卿却拒绝离开那房间,不肯跟他见面。
更蹊跷的是,这三天两个人的几顿饭竟然都吃得不多,饭盒几乎都还能剩下一半。
顾勇虽然无法直接知道,两人是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在那初次品尝到的欢喜上,可是顾勇却也凭直觉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第四天的时候便不肯再正常送饭进去。
汤燕卿折腾了三天,也知道是把时年累坏了,便坏坏笑着让时年好好睡一觉,然后披衣起身出了门去。
如果不出他所料,时浩然应该已经快要来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麻痹住顾勇,给时浩然创造机会。到时候里应外合,冲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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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卿被小毛和棍四带到另外一个房间,却没见到顾勇本人。
小毛解释说顾勇临时有事,待会儿就来。
汤燕卿环顾四周,心里还带着之前的快意,便觉得暂时的等待也不要紧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遥遥无期。
他更想不到,此时顾勇没有来见他的原因,是顾勇正在见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就是皇甫华章。
汤燕卿耐心地等,甚至还极为配合地服下了小毛送来掺了半夏的包子。反正每天都吃,他也未加留心,直到吃完之后莫名席卷来了困意,却已经一切都晚了。
他再也没被送回时年的房间去,而是被单独关押起来。而这一切,时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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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真的是被汤燕卿累坏了,睡了长长的一大觉。
醒来肚子已经咕咕叫,却在黑暗里无法准确回想是已经睡了多久。
坐起身来,她却猛然意识到黑暗里有人。
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她莫名地紧张起来。她轻声问:“是你么?你已经回来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