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芗里芗亲旅馆”,一栋三层楼青砖黑瓦房。
杜布背着大麻袋,肩膀上站着杜五花,朝着那儿走去。
街上有卖禽畜的,卖杂货的,有卖零嘴的,有做游医的,仍然十分热闹。
他决定暂时到那儿住宿,然后再确定明天的行程。
反正现在身上有四千八百两金票、十一万余的银票,此外还有藏到屋里的大金戒指和粗金项链,完全不欠缺财物。
在拥挤的人群中,杜布背着大麻袋,缓慢前移。
在他肩膀上,阿花背着小书包,左顾右盼。
“芗里芗亲旅馆”已经在十丈远处。
突然,杜布注意到有三个小年轻从前方走来,边上还有两个,后面有两个。
其中有三个穿着“芗里芗亲武馆”服侍。
他们应当是学徒。
一会儿后,一个小年轻端着一只破碗,神情轻佻,和杜布错身而过。
“哐啷!”
经过时,那位小年轻的破碗掉到了地上。
它摔碎了。
然后,杜布感觉到自己的大麻袋被抓住。
而在前面,一只手朝着脖子伸来,试图揪住自己的衣领,并给自己一下马威。
杜布还感觉到有一只手朝着自己的怀里伸来。
这小偷的手脚倒是不赖。
“咕咕!”
肩膀上,杜五花不安地叫了起来。
七倍“啪啦!”
七倍“啊哟!”
杜布背着大麻袋,身影闪烁。
这前后左右七位小年轻被他高高抛起,抛到了“芗里芗亲旅馆”门面。
当这七位小年轻全部落下时,杜布站在他们中间。
“哎哟!”
“哎哟!”
“哎哟!”
其中一位小年轻,使劲地叫唤着。
这小子将手伸入了杜布的怀里,所以杜布将他的腕关节给扭脱了。
——
个子矮小,穿着看起来高档的丝绸衣服,而身上又背着一只大麻袋,还带着五弟,一看就是一只比较好得手的肥羊。
杜布知道自己的状况,所以沿途过来不想节外生枝。
前年初次去摩托罗县城时,二狗子叔叔就曾一不小心地用扁担碰到了八公子齐世碑,害得自己的老爸赔偿了好大一块野猪肉,弄得杜布伤心不已。
因为当时那些野猪肉全家人都舍不得吃。
因为那些野猪肉是卖掉给妈妈治病的。
现在自己小心翼翼,有些人故意过来生事。
杜布现在修为有成,是超级的先天大圆满武者。
这一点儿他已经从贾家族长和岳父岳母等人那儿知道得太多次了。
今日稍稍显身手,这些下三滥的家伙就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对此,杜布没什么快感。
因为这事儿忒麻烦。
最好是由贾家的修士来处理。
离开主殿时,族长贾风岭可是亲口保证过,要确保自己在通北县境内的平安的。
自己才离开芗圆山没多久,就有人不开眼了?
还是说,族长贾风岭的亲口保证,相当于放屁?
杜布回头看了看,附近围观的人群可不少。
看到杜布的的回头,附近的人都有些畏惧,没人敢于上前出头。
对脚下这群呻吟的家伙,杜布没有理睬,进入到了“芗里芗亲旅馆”。
——
“小姑爷,您要住店?”
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壮年男子,一副饱经世故的模样。
杜布点了下头,继续道,“我以前是小姑爷,从此之后就不是了。”
“我需要您的‘临居牌引’。”
店老板说道。
杜布没有拒绝,将怀里的纸飞飞递了过去。
杜布要了一间上房,并要店家送上六人份的精美伙食。
离开了芗圆山和芗帽山,没得灵食,就只能吃大量的普通伙食了。
正准备离开大堂,去上三楼的上好客房,杜布忽然意动,来到门口,停了下来。
一会儿后,杜布看到司掌贾笠阳坐着灵鹤,从天而降,落到了这七门小年轻的面前。
围观的群众一片“哇哦”。
“咔嚓”声持续响起。
然后是更响亮和更凄惨的哀嚎声。
这七人的手脚关节全部被卸掉。
“贾家照顾贵客不周,还请见谅!”
贾笠阳来到杜布面前,拱手致歉。
“好说,贾兄,”杜布道,“希望不要用下次。”
背着大麻袋,杜布朝三楼走去。
——
三楼客房宽敞,但条件一般。
杜布和杜五花踩在楼板上,地板吱嘎吱嘎地响。
来到客房内,看起来很结实的凳子、桌子和床,都需要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否则稍稍用力,这些家具就会破坏掉。
如果因此而将人从楼上掉落下去,那就搞笑了。
将客房门关上,杜布将大麻袋解开。
刚才自己之所以引人注目,除了五弟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土里土气的大麻袋。
那个贾朝圣分明是要自己难堪,所以找了个破旧的麻袋搪塞给自己。
杜布对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对方不欠自己什么。
麻袋内,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十二身丝绸衣服和一些内衣内裤。
东西不是很多,但一个大麻袋还是需要的。
十二身丝绸衣服全部都是贾家赘婿的款式,让杜布看得有些犯难。
因为自己不再是贾家赘婿,所以这些衣服就不能再要了。
但如果将它们全部扔掉,杜布也舍不得。
因为一身就要大几十两银子,甚至一二百两银子也有可能,即使这些衣服全都是贾家配给他的。
当然,杜布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带着这些被褥什么的行走,最好是择机处理掉。
——
整理完包裹后,杜布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牛皮书。
这本牛皮书普普通通,加上封面和封底共有二十张牛皮。
据贾家长老们说,这本牛皮书有莫大的来历,因为它来自于那诡异的“织里险境”。
杜布仔细查看封面,发现它没有一丁点儿变化,封皮上还是有着暗红的血迹,里面还是记录着“薛尔文”这名引气修士的经历。
至于里面所讲的什么“伊特挪河”和“伊特挪县”,杜布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而其中的一行字迹,相对以前倒稍稍有些发白。
但它也仅此而已,并没什么变化。
杜布使出三四分巨力,去撕扯,这书无论如何撕扯不下。
将力气逐渐加大到六分、七分乃至九分,这牛皮书仍毫发无损。
用剑砍、用“米光”焚烧,情形仍是一样。
这牛皮书实在是坚韧不已。
杜布不由惊叹。
他觉得,如果用它来抵挡暗箭,肯定作用非凡。
所以,它最好是贴到胸口放置。
——
正当杜布准备放到怀内,他看到了五弟的目光。
杜布拍打了一下脑袋,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疏忽了阿花的意见。
“你知道这书有什么异常吗?”
杜布给阿花传音。
这不是内力级别的传音,而是灵力级别的传音,更为高端和保密。
阿花点了下头。
它用一只翅膀指了一下牛皮书,又用另一只翅膀指了指杜布,然后将两只翅膀尖合拢。
杜布由此知道,自己和这牛皮书之间有关联。
别人看不见,但杜五花知道。
更重要的是,杜五花表达能力增强了。
现在,它能用“手语”——不对,是用“翅语”——了。
“五弟,你能用笔写出来不?”
杜布继续道。
“咕咕!”
杜五花点了下头。
于是,杜布磨墨,杜五花用鸡翅握着毛笔,一笔一画地写字。
——
“牛皮书上有一团红白相间的影子,它伸出了各种各样的线条,这些线条和二哥你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杜五花的表达。
简明、扼要。
“五弟,你的表达很强啊!”
对于杜五花的聪明,杜布觉得应当是自己的亲兄弟。
在贾风明那儿,阿花学习了整整两个月,学会了简单地拼读和书写,学会了三百多个字,这效率相当不错了。
不过,那老头虽然教学不错,但也有些粗枝大叶,并且几十年来只有阿花一个学生,教学经验不是很丰富。
至于数数字,阿花曾经最多数到六十三。
在乘法口诀表上,它最多学到六六三十六。
俩兄弟在一起三个多月,杜布至少和阿花一起学习半个时辰,然后再教学,杜五花再次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因为它竟然多学会了一千多个字,效率较贾风书那儿提升了一倍!
在数数方面,杜五花已经能数到二百。
而且,杜五花对于乘法口诀表已经能倒背如流。
杜布认为,这应当是归结为杜五花的专注和勤奋,因为阿花一笔一画,一丝不苟。
于杜布自己,他觉得自家在这方面的贡献很小,因为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贾风书老先生,因为他至少还正儿八经地教书。
——
“你知道我要如何使用这牛皮书吗?”
杜布继续问道。
杜五花摇了下头。
它能看到这联系,知道这牛皮书非凡,但对如何使用却是一无所知。
那要如何使用呢?
杜布想起了贾家的修士们,他们手一伸,就能无中生有,变出东西来。
再然后他们手一伸,手里的东西就不见了。
他们的动作真是神奇无比。
杜布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做。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
杜布仔细回想着自己、前岳父和前岳母对这牛皮书的屡次检测。
无论是冰冻还是火烧,无论是吐口水还是尿尿,也无论是撕扯还是贴身安放,它都那样静静的,似乎除了用作“挡箭牌”外毫无意义。
那么,是不是要全神贯注地和它建立联系?
杜布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这牛皮书。
突然杜布神,看到了一个莫名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