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玄门旧址,依旧废墟一片,昔日九脉之战后,此地仍旧破碎不堪,尚未恢复。
九脉掌教打入虚空,也只有莲门老祖一人回归,而常驻附近监控的其余宗脉修士早已退去了,使得这战后遗址荒芜萧索。
不过此时却有几道黑影聚首玄门遗址之中。
禹重一身黑衣,幽幽目光从坍塌的大殿收回,对身后突兀出现的几道黑影开口:“有何发现?”
其中一人低首回报道:“掌教,莲门老祖尸体周围残土翻遍,并无仙陨痕迹,弟子怀疑仙陨并非在他手中!”
禹重沉默,他负手凝视着崩裂的一面墙体,不禁失神,昔日玄门掌教木鹤真人便是在此与他谋事,窥探一丝天机,得悉仙陨下落。
整个玄门拼着与整个天墟为敌的风险,攻下花流宗葬仙谷,探得仙陨,可惜没能保住,木鹤真人携其余与八大掌教战入虚空,未曾归来。
那一日禹重他带着残余弟子杀出一条血路仓皇而逃,幸好得到一神秘人物相助,才苟活了下来,否在在八大宗脉绞杀之下,他根本逃不了多久。
玄门虽灭,但他还在,直继掌教一职,于暗处躲藏多年后,终于潜回天墟。
禹重很清楚自己返回天墟有两件事,一是替自己追回仙陨,他觉得仙陨应该失落在天墟。
二是替那位神秘人物追查一件事,关于孽血后人的一切,具体要查什么,禹重也不得而知。
至于为何这时重返天墟,是因为天地异魔滋生,他也是趁乱而行。
不过目前为止,这两件事还未有实质性紧张,让禹重十分头疼。
“掌教,还有一事与孽血有关!”
这时,另外一人开口,语气充满惊疑之色。
禹重老目一睁:“说!”
“匕洲有一宗门被灭,为有一处奴隶区立了碑,碑上只刻二字,正是...正是那位大人口中的‘天筠’二字!”
那人斟酌着道。
“孽血就孽血!”禹重面色一沉,呵斥道:“那二字最好少说,以免招来无端祸事!”
“是!”那人心头一凛,低头道。
禹重心中早已乱成一团,“天筠”二字早已成为他心中的禁忌,他仍旧还记得那位神秘人的警告。
“孽血正名天筠,不过不能轻易说出口,否则会有不好的因果加身,这因果即便是真仙也承受不住!”
那人的话犹如一把利剑,一直悬在心头之间,总是让他不寒而栗。
“莲门可还有余孽活着?”
平复心绪,禹重沉声问道。
“有莲门天骄尚在,刚从仙脉古土回来。”
另外一个人恭敬回应道,他口中的莲门天骄,便是之前通过古土考核之后,一直留在混元殿修行的文丰等人。
“莲门天骄。”禹重面露凶光,下令道:“仙陨事关重大,不要放过任何线索,本座许你们所有手段,即便是暴露了行踪也无所畏惧!”
禹重身后几人闻言一震,面露几分喜色。
其中一人恭敬道:“掌教莫不是要开辟第五脉了?”
禹重露出一丝笑意:“有那位相助,本座也快了,届时这天墟谁能挡我!”
那几人目露狂喜,齐声道:“属下提前恭贺掌教,我玄门必当崛起,重新傲立天墟!”
“哼,若能得仙陨,玄门一统八大洲也未尝不可!”禹重狂傲道。
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天墟玄门不过一寸残土,八大洲才是更广阔天地,资源更为丰富!
那几人闻言不由一惊,旋即狂热奉承道:“属下定然誓死追随大人一统天下,壮我玄门神威!”
“哈哈哈!”
禹重大笑,语气间无不狂傲。
他很有野心,木鹤真人失踪于虚空战场之后,反倒为自己促成了一桩大机缘......
匕洲乱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下界,八大洲和天墟各宗各脉皆有收到风声。
很多人将此乱语莲门魔宗覆灭和异魔滋生联系了起来,就如厉红韵。
厉红韵潜伏在黑玉阴山,这里为沧洲极南,与剑洲接壤,为魔宗秘密据点之一。
黑玉阴山并不至于一座山,而是一大片连绵不绝,常年有迷障笼罩,为无人险境。
但在迷雾深处,却有一座秘阵环绕的黑岩洞府,洞府深幽叵测,被一层神纹所遮掩。
这便是魔宗秘密据点,为厉红韵潜伏之处。
此时她正独自一人,端坐于高位之上,手里捏着一枚沾着血迹的玉简。
玉简微微发光,其中刻录着一些信息,从匕洲传来。
“匕洲乱事,至少有二三十宗被覆灭,但其中天材地宝尽数被掠夺......这一点与灭我魔宗凶手不同......”
厉红韵摩挲着玉简血迹,眸光微动,仔细推敲着每一条信息。
“但匕洲每一处宗门被灭,皆有一缕异魔气机残留,这与害我魔宗的真凶说不定有关联!”
她心头藏着滔天大恨,一直在追查覆灭魔宗真凶,但一直不得头绪,而匕洲乱事明显给了她一丝突破口。
匕洲为一群人而起,但覆灭魔宗与莲门却始终只有一个人的气机遗留,不过不论如何,近日起乱,定然与异魔滋生有关联吧。
厉红韵可不顾那么多,她就是要追查真凶,然后尽一切办法替父报仇,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哔哔!”
就在这时,一头五彩鸟儿飞了进来,落在少女消瘦的肩上。
厉红韵见灵宠归来,原本阴翳的玉容多了一丝温情,轻声道:“小蒂,可有什么消息?”
五彩鸟儿哔哔低鸣,像是在鸣唱,婉转动听,实则是在与她交流。
厉红韵玉容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怒火,直接将手中的玉简捏碎了。
“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宗门覆灭,竟然恬不知耻自立门户,苟且于沧洲,自称什么天魔宗!”
少女气得不轻,大声呵斥,最后眼眶都红了,喃喃低泣:“父亲,韵儿无能,连天魔印都取不回来,孤家寡人一个,如何复仇啊!”
“哔哔。”
五彩鸟儿似知主人伤心,竟然细声安慰,也不知传达了多少意思。
厉红韵轻抚灵宠,喃喃低语:“还是小蒂好,对韵儿不离不弃......”
五彩鸟儿很体贴,轻啄主子手心,似在安慰。
“小蒂,你说魔宗只剩你我,该如何是好,连传讯于我的师姐都死了......”
伤感之余,厉红韵有些迷茫的叹道。
五彩鸟儿轻鸣,似在出主意,又似在劝主人放下。
厉红韵重新振作起来,目露坚毅之色:“不论如何,此仇一定要报,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要收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