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宸夜，我真的很好奇，你不吃饭，你是哪里来的能量？你是怎么修炼的？”
叶璃知道，一旦实力晋升到某种程度，的确是可以不吃饭的。
但长期不吃饭，会让一个人失去做人的乐趣。
那样，和石头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即便到了叶璃如今的实力，也可以过十天半个月都不吃饭的清修日子，但叶璃一直没这么做。
相比较那种清修，叶璃更喜欢现在充满了尘世烟火的生活。
“在万夜星辰没人给我做饭，在这里——-”
薄宸夜扫了眼满桌的饭菜，好吧，这次期待的眼神，变成叶璃了。
被叶璃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薄宸夜即便不想吃，也还是吃了不少。
最终离开的时候，薄宸夜赫然发现，原本是想让叶璃吃饱的，结果吃饱的人变成了他。
趁着叶璃在马车后面，薄宸夜用体内的魔气，很快将食物的味道，从自己的身体里逼了出去。
谁知道，他刚这么做完，叶璃就从马车里，探出了个脑袋，问他，“你不喜欢食物的味道？”
薄宸夜稍有迟疑，他怕叶璃担心他。
但看到叶璃定定的目光，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从在酒楼里，叶璃就发现了薄宸夜的异样。
一直忍着没问，其实是怕是自己想多了。
但当她看到薄宸夜在出来后，就将自己体内属于食物的味道，从自己的身体里逼了出去。
叶璃最终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
“因为一件事，很厌恶，很厌恶。”
薄宸夜提及这事儿，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多了。
叶璃失去了赶路的心思，她坐到薄宸夜身旁，薄宸夜搂住她的肩膀，将这件事，缓慢的讲给她听，“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很久很久，久到你都忘了这件事了。”
听到很久两个字，叶璃立马明白。
这件事，应该和以前的她，也就是白鹿女神有关。
虽然知道自己就是白鹿女神，白鹿女神就是自己。
但对现在的叶璃而言，她只是叶璃。
所谓的白鹿女神只是过去，但她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薄宸夜，或许在他眼中，自己和白鹿女神一直是同一个人吧。
“那天，我听说你很喜欢吃神界某个天神做的饭菜，特意去找了那位天神，让他帮忙做了一整桌的饭菜。”
“然而，也是那天，神界发生了神界第一场动乱、也就是被称作神界第一战的那一场动乱。”
提及神界第一战，叶璃和薄宸夜都陷入了沉默。
在那一战中，白鹿女神将手中的银色长枪，枪口对准了荣耀大帝。
也是那一战，荣耀大帝几近陨落。
如果不是他的实力实在太过逆天，加上当时魔族的人突然出现，将深受重伤的他抢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让叶璃诧异的是，这件事，她曾经听小和尚提过。
当时，并没有提及到饭菜。
可在薄宸夜的叙述中，她终于明白，为何薄宸夜如此厌恶饭菜的味道。
原来，当时是帝君得知，荣耀大帝为白鹿女神准备了一桌饭菜。
当天，为了让本来心意未定的白鹿女神下定决心，帝君亲自在这桌饭菜里下了毒药。
也是这桌饭菜，吃第一口的人，并不是白鹿女神。
而是白鹿女神养在身边的一只神狐。
“神狐的死，是导火索。我说不是我，可已经不相信我了，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都知道了。”
薄宸夜谈及这些，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可坐在他身旁的叶璃，却感受到了一股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悲伤。
因为别人的错，就对某种东西敬而远之。
那他，到底是有多么怨恨当时的自己，怨恨自己没发现饭菜里的问题。
叶璃没敢深想，她怕自己继续想下去，又会将自己和白鹿女神弄混淆。
而看着身旁的男人，他一向在外人眼中，是冷酷无情的代名词。
可在她眼中，他也会受伤，他受伤了，习惯不告诉任何人。
只是自己躲在角落，暗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薄宸夜，以后都不会了，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何，虽然明确自己已经不是白鹿女神，可这番话，叶璃还是脱口而出了。
薄宸夜怔怔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绞尽脑汁，想要安慰自己的叶璃。
他很清楚，叶璃是叶璃，白鹿女神是白鹿女神。
虽然她们原本是同一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叶璃已经不是曾经的叶璃。
以往，在没有找到叶璃前，他问过自己很多遍。
如果她变了，彻底的变了，长相变了、性格变了，他还会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吗？
答案，薄宸夜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不肯定。
他是这个世界曾经的主宰，是他创造了这个世界，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沧桑变化非常了解。
人心，就是最大的变数。
可在东晋国的漠北城，当那个他一直跟随着的少女，忽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苏醒过来。
当看到那双明亮的眸子，薄宸夜忽然意识到，别人的心或许会变。
而他的心，则是早已经被这个少女拿走了。
他的心，在千万年前，就属于这个少女，属于这个倔强不服输的灵魂。
所以，无关长相、无关性格，甚至于，不在意她是叶璃还是白鹿女神。
他喜欢的，他所爱的，只有这个灵魂体，这个从不服输，足以可以和他并肩而站的强者灵魂。
“叶璃，你就是你，你和白鹿女神不是同一个人，在万夜星辰，有她的存在。”
想了很久，薄宸夜终于将白鹿女神出现的消息告知了叶璃。
出乎他所料，叶璃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并且告诉薄宸夜，她应该已经见过那个她了。
“那天在旅馆，我正准备和南宫风华一起去白博帝国，拿小和尚换身体需要的战虎灵蕊，也就是在那里，那天晚上，她来了我的房间，虽然没看清楚她的长相，但我当时就知道，是她。”
叶璃笑了笑，薄宸夜挑了挑眉，看来叶璃什么都知道。
所谓不想让叶璃知道，顶多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