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做了一个极其漫长又异常真实的梦。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那时,她刚刚来到苍茫大陆。
如果她没记错,正是那时候,她遇到了瑾止修,认识了师傅李欣然,拿到了寻龙宝术!
虽然这段时期对叶璃非常重要,但叶璃还是有些诧异,自己会突然做这样一个梦。
梦里的她,看不清自己对面站着的人是谁,可却能听到这个人,一直在对她说,“快去找瑾止修,快去找他。”
“瑾止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璃恍然从梦里惊醒。
薄宸夜在她身旁,听到她忽然从梦中惊醒,而且还喊了一声瑾止修的名字,立刻知道叶璃是做噩梦了。
“没事,我在,瑾止修回他的药王谷去了,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薄宸夜抱住叶璃,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给浑身冰冷的叶璃带来温暖。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叶璃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周身发软,冰凉凉的手,摸着就知道出了问题。
“我要去看一看他,薄宸夜,我有预感,瑾止修对我说谎了,他没回药王谷,他没回药王谷!”
叶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
梦中的那个声音,即便她从梦里苏醒了,可还是在她耳畔作响,时不时的叫嚣着,让她赶快去找瑾止修。
并且、还对她说——“我听到一个声音跟我说,如果我现在不去找瑾止修,这辈子,这一生,这一世,我都见不到他了!”
薄宸夜沉默了片刻。
说不嫉妒瑾止修,那都是假的。
他心底里,实际上早已经嫉妒的快发疯了。
可当他看到叶璃满眼的担忧,再多的嫉妒都化成了泡沫,抱紧叶璃,带着叶璃先走出房间。
众人都聚集在魔楼里,叶璃做的这个梦,并没有对他们提及。
原因是叶璃,并不想让众人因为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大动干戈,一阵紧张。
只是见叶璃脸色不大好,众人纷纷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薄宸夜看了眼叶璃,主动为叶璃找了一个借口,“快生产了,身子有点虚。”
一听薄宸夜这么说,众人立马表示,能怎么给叶璃补一补。
之前虽然叶璃已经快到预产期了,可大家都觉得,以叶璃的身体,不至于太虚弱,所以就没有过于担忧叶璃。
但今天叶璃的状态尤其差,大家都心疼的各自想办法,做药膳的做药膳,找不伤身体的补品的找补品。
最夸张的,当属叶璃的师傅之一允妖。
他直接把妖族珍藏数千年的一株灵芝拿来,要给叶璃炖汤喝。
叶璃嘴角苦涩,无奈一笑,让允妖暂时先被急着给她炖汤。
她脸色之所以这般难看,全是昨晚做的那个噩梦……
“我陪她出去走一走就行了,”薄宸夜扫了眼众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搀扶着叶璃走出了魔楼。
魔楼外。
叶璃回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魔楼,这里,已经是她的家了。
可瑾止修呢,他有没有回到他自己的家?
还是说,真如她昨晚所做的那个梦所言,瑾止修并没有回药王谷。
“瑾止修没回药王谷,还会有可能去哪里?”薄宸夜冥思了片刻。
他和叶璃,为了以免众人怀疑,来到了哈达府一座繁华街道上的茶楼里。
面前放着一杯热茶,叶璃闻着扑鼻的茶香,却没丝毫品上一口的想法。
她心底里,蔓延着对瑾止修的担忧,和薄宸夜一起在思索,瑾止修不回药王谷还会去哪里。
“我找人查一查,”薄宸夜下定了决心,就算瑾止修是他的情敌,但看到叶璃担忧的眼神,他的心都快碎了。
如果能让叶璃安下心,即便是情敌又如何,能找到他就行。
有薄宸夜这番话,叶璃的心,稍稍定了定。
她现在行动比较困难,想要离开哈达府,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一想到瑾止修,她的心口就隐隐作疼,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瑾止修可能真的要离她而去了。
她昨晚的那个梦,似乎是一个预兆。
一个极其不好的预兆……
……
在茶楼里坐了没多久,薄宸夜的人,就打探到了和瑾止修有关的消息。
让叶璃和薄宸夜没想到的是,虽然瑾止修没回药王谷,可药王谷里却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回去了。
至于是不是瑾止修,无法确定。
因为据看到的人所说,回到药王谷的男人面目全非、浑身没有丁点的魔气波动,究竟是谁,压根分辨不清。
薄宸夜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是想松口气。
只要不是确定瑾止修出事儿了,叶璃应该就能稍稍放下悬着的心了。
可叶璃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怎的,心口里突然有一块东西碎了。
是彻底的崩碎,就好像,有一个人,从自己的心底里消失不见了!
“是他,薄宸夜,是他。”
叶璃坐在茶楼的包间,比邻着街道的座位,她的脸色平静的让薄宸夜心惊。
熟悉叶璃的薄宸夜,清楚知道,叶璃一旦很难过,或者情绪有非常大波动的时候,她表现出的一面,反而会愈发的平静,平静的,甚至有点让薄宸夜心惊。
“现在去药王谷?”
薄宸夜想了想,如果瑾止修真的距离死亡不远了,那终究还是要让叶璃见他一面的。
可他的话一出口,就见到叶璃明确的摇了摇头,“他不会想见到我的,他改变了怎么的容貌,让自己变的面目全非,就是不想再也瑾止修的身份见到我,我去了,也见不到他,不如——”
“不如就这么,永远再见了吧。”
叶璃笑了笑,她的笑容很淡,薄宸夜看着她,有种看透了俗世的解脱感,更有种隐隐难忘的悲凉。
不知道为何,原先到嘴边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看着叶璃,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伤心,薄宸夜所谓的嫉妒,压根就不复存在。
心底里只有对叶璃,深入骨子里的心疼。
心疼她,总是这样,将所有的难受都压抑在自己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