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韩苓突然挡在楚珺的身前,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
秦凯目光一转,看着面前的女人,锋锐的棱角似乎因为光线的原因变得更加深刻,而他那眼神中的空洞和深邃,让他看起来突然有些残暴?
“那你吓到了吗?”他声音带着沙哑,说出来的音质就像被砂砾摩擦过,可那触耳的不是性感,只让人战栗。
“什么?”韩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怕。
“我真正想吓到的人是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害怕。”
“队长……”
秦凯的目光轻轻一瞟,身后的女生下意识的往韩苓的身后一缩。
“她在说谎。”
只觉得一道冷风从衣服领子中灌入,肩膀颤抖着收紧,心却跳的一片凌乱。
韩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队长,她是不会说谎的。”
“她为什么不会说谎?”
声音从秦凯的身后响起,少女的声音沉凉的惊人,清澈而坚定。
秦凯转身看了过去,少女那张稚嫩的脸颊,仿若和他的记忆在慢慢的在重合。
七年,她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趣,也没有了那根一直含在嘴里的棒棒糖。
仔细想想,那时的她也才过了八岁的生日而已。
八岁的女孩,目光坚定,沉淀着一种令人钦佩的自信,就像现在。
秦凯微微侧身,少女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望着韩苓微微扬起唇角,掷地有声的说:“刚刚是你说社会福利层是食物链的最底层,他们一无所有,但为了活下去,他们需要学会依附、学会共生、甚至可以残杀同类获取生存下去的机会。既然他们不值得相信,那你又为什么会偏偏相信她不会说谎?”
韩苓转头看向身后的楚珺,眉眼间有些慌乱,“她……”
“难道她不是社会福利层吗?”
韩苓轻喘着心中的不安,“她是,可……”
“又或者,她跟你有关系,你了解她胜过她自己了解自己?”
猛的转头瞪向易珩,韩苓知道自己的心被她搅乱了。
“你不要误导别人,我只是觉得她给我打的电话,而且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她没有必要给我打电话来诬陷你。”
易珩抿起唇角,上下唇微微撅起,认同的点了点头,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容慢慢的散开,就连眼瞳中印刻出的身影都变的可笑起来。
“是啊,她为什么诬陷我呢?就像你说的,这件事跟她根本没有关系,可她为什么偏偏愿意出来指正我?”易珩慢慢的向前走去,看着站在原地收紧肩膀,唯唯诺诺的女生,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她的手指轻轻扶了扶眼镜,就连动作都透着可怜的卑微。
可偏偏……
偏偏是这样一副可怜相,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因为这件事就是你干的。”易珩在楚珺面前站定,微微侧头就对上了韩苓那指责又悲愤的目光,“是你抓着汤菲的头撞到水箱上,是你差点杀了她。”
“韩苓,你违规了。”
“队长,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韩苓哀求的看向秦凯,她放弃了女人的骄傲,就像一个乞求的小女人凝望着他,求他帮帮自己。
“因为她的话不值得相信。”秦凯冷漠的开口,手中的香烟被他塞进了裤兜里,“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一个被吓得窝缩在隔壁洗手间的女生,怎么可能看见旁边洗手间发生了什么?”
韩苓微微一愣,“也许……也许洗手间有漏洞,有损坏,有缝隙,这都有可能。”
“是有可能,只可惜这里是育泽,这所学校之所以是贵族,那是因为这所学校里的洗手间都是VIP。”秦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到她的面前,“仔细看看吧,这就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洗手间的隔板没有任何损坏,旁边两个洗手间的马桶上没有任何被踩踏过的痕迹,还有你外甥女撞击的不是马桶的水箱,而是洗手间隔间的挡板,而她额头的伤口不是撞击伤,而是被利刃割破的皮外伤。”
“换句话说,那伤口只是流血多,看着重,但却不会有些任何的内伤,就连脑震荡都不会有。所以,一切都是她装的。”易珩转头看向秦凯,“我说的对吗?”
“这要问你。”秦凯将手机放回兜里,目光沉沉的看了过去,“你到底打没打她,又打在哪里?”
“你诱供?”
“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她一拳打来,但却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摔倒在地。
易珩摇了摇头,“我没打她,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打她?”
“你说谎。”韩苓的眼眶充斥着红色的血丝,“你刚刚说过你打了她,而且你还会功夫,队长,这些你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易珩突然后退了几步,径自退到越泽的身边,她微微抬头朝他看了过去,轻声对他说:“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越泽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接住我。”
“啊?”
易珩双眼微瞌,身体直接朝越泽的方向倒了过去。
周文月看的一愣,在易珩的肩膀碰到越泽胸口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微眯起眼睛,五官紧张到抽筋。
越泽从小就讨厌别人碰他,就连越家老太太抱他一下,他都不愿意,更别提其他人紧身了。
但人活得时间长了,总能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有几个不要命的碰了他一下,被他叫人直接把吃他豆腐的人给扔了出去,这其中不乏跟越家私交甚好的世家太太,故交世伯,亲族兄妹……但结果无一例外。
周文月已经做好易珩被他扔出去的准备,只希望他手下留情,不要让场面太过难看。
可下一秒,越泽的手臂揽过易珩的肩膀,右手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直接搂进自己的怀里,随即收紧手臂。
“你这是怎么了?”
易珩倒在他的怀里,突然睁开一只眼睛,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然后可怜兮兮的对他说:“越泽哥哥,我也被打了,我现在头晕,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