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不要不知好歹,如果今天不是——有人救你,你现在早就……”
“早就什么?”
易珩直接仗势欺人的靠在慕贤卓的身侧,仰仗着这颗大树,当一个怀抱大树,狐假虎威并臭不要脸的树袋熊。
“早就死了?还是被你的人杀死的,那个阴险狠毒,好人不做,只当坏蛋的蒋小贼。对了,他人呢?”
突然莫名的成为焦点,秦凯瞬间出戏了。
刚刚不是在演绎少女复仇记吗?
怎么就还带跟观众互动的?
幸好秦凯已经习惯这丫头不按套路的行为模式,伸手一指,蒋洵就倒在一旁的,生死不知。
“哇靠,你们把他怎么了?”
易珩看到蒋洵第一眼的时候,愣是没认出这人是谁?
一双眼睛被挖了不说,脸上全是大大小小刀伤,身上一个洞,腿上一个洞,
这也太惨了吧?
“是我做的,当时为了救你们,所以下手狠了点。”秦凯闷闷的说道。
“你确定是要救我才这样做的?”少女质疑的抬了抬自己的眼睫毛。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秦凯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可以吗?”
少女被他问的也是一愣,“为什么不可以?”
秦凯转头看向一旁的诸葛铖,皱眉甩锅:“你没说。”
诸葛铖静静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懂法阵。”
“那谁懂?”
易珩手掌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越泽呢?”
“在这呢。”
高岳乐抱着躺在怀里不省人事的越泽,特突兀的做了一把男主——
身边的炮灰。
少女面色僵持的看着那个倒在高岳乐怀中的越泽——
“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慕贤卓低沉的声音传来,少女的眉头顿时皱的老高,气急的大吼:“我当然知道他没死,他怎么可能死,我可是用了自己最后杀手锏护下的他。”
“既然如此,你气什么?”
少女指着高岳乐,大步走了过去,“你你你——你好死不死的,红眼眶那是什么鬼?他又没死你哭个屁啊?强行加戏?戏精上身?”
“咕噜”。
高岳乐的喉咙发出一声轻响,“……”
他哭有什么错?
他怎么就不能哭了?
他大爷的他哭挨着谁了?
干嘛吓人兮兮的指着他大吼?
高岳乐吸了两下鼻子,转头吼了回去,“我就是长了一张爱哭的脸不行啊?一说话就想哭,不说话酝酿情绪,这你也管?”
秦凯朝他竖起大拇指:“英雄。”
慕叶成瘪嘴,“傻|逼。”
诸葛铖点头,“贴切。”
慕贤卓淡漠的抬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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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酒精浇下去,蒋洵疼醒了。
而对于那么一大瓶酒精的最终去处,易珩表示很满意,只要不用在她身上,管它怎么作呢?
“喂,姓蒋的,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痛苦的哀嚎却因少女的一句话,顿时消减了声贝。
“是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附身蹲在他的身边,少女很有爱的帮他弄了弄额前的乱发,只是很不幸的被人打翻了双手。
哎呦,这小暴脾气还真是嚣张啊。
“喂,姓蒋的,是你差点把我弄死,可最后技不如人,自己落得这个下场怪谁啊?”
“不可能,我的法阵不可能有人活着,你骗我。”
“Ok,你就当我骗你,我们俩现在都死了,这总可以吧?如果这个说法你也怀疑,那我可真要让你死透了。我不能令人怀疑自己有没有拉人做垫背的能力和气魄。”
无力的倒在地上,蒋洵连说话的力气都变得虚无。
“死了吗?那就死了吧。你想问我什么?”
少女低声在他耳畔问道:“那法阵是你炼的吗?”
那张凌乱的脸上露出一抹傲娇的笑,“当然是我炼的。那是最邪恶的五煞阵,主五行,穿阴阳,勾地脉之火淬雷火,焚九身,从而吸取人的精血。这是一种最残忍的刑罚,连魂魄都会消散,哈哈哈…”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说说为啥我已经死了,还能跟你说话?我的魂为啥没飞,魄也没散呢?哎呀,是不是很神奇?“
戛然而止的笑声,颇有戏剧性的止音了。
“对啊,你已经死了,可你的魂魄为什么会在?这不可能啊,不可能……他当初不是这样说的,不是……”
蒋洵的手臂探寻的伸出,想要抓到什么,胡乱的摸索着——
“你是想摸我吗?”
少女将自己的手臂放到了他的手中,身体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入,蒋洵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我说了我没有死,是你不相信的。”
“可你为什么还会活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说——”蒋洵的手指死死的钳住她的手臂,疯狂的撕扯着,少女手腕一转,不费吹灰之力将他的双手牢牢困住,看着他急迫又狼狈的脸庞,她的下颌绷紧,再无之前戏谑的悠然,敛目凝眸,唇瓣启阖,“想让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他是谁?是不是把这法阵交给你的人?”
“他?”
易珩忍着已经快要呼喊出的尖叫声,“对,就是他。”
虽然蒋洵失去了眼球,可颤动的眼皮却已然可以表达他心中的迟疑和忌惮,“没有,我没有说他,他是我,是我。”
易珩反手捏住他的手腕,力气大的都快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不对,他不是你,他是亚玄,他是暗夜中的王,他是暗网的号令者,他是一个早就该死的杀人犯。”
“不是,他不是,他是我们的主人,他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我们可以为他而死。”
一把擒住他的衣领,少女的眼中出现慑人的杀气,厉声吼道:“他在哪?”
骤然发出的喊声,啸戾突兀,有着说不清的情绪交杂其中。
“他无处不在——”
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少跟我废话,我要见他。”
血顺着蒋洵的嘴角流了出来,可他却无知觉的嘶笑着:“你?你是谁?”
“要他命的——仇人。”
“仇人,仇人?”他轻轻的呢喃着这两个字,反复的念着——
突然间,蒋洵脸上的线条出现了僵硬的定格,仿若时间静止,而他的声音也变成了另一种深沉的嘶磨,梵梵呢喃——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左丘,你是左丘的那个女孩,你就是他要找的女孩,你就是他的女孩……”
手指攥紧拎住他的衣领,“我不是,我不属于任何人。”
“你是,你一直都是——”
“他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笑声撕裂了林中的这片天,那最后吼笑出的声音,就像一种胜利的号角,随着他生命的尽头,继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