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诸葛老头和你爷爷相识,让你叫声爷爷也是受得起的,不能这样无理。”
也不知道钟老头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不过这一开口就是为她开脱。
而那个诸葛老头更是阴险,竟然冻住了她的全身,可偏偏没有冻住她的头。
这老家伙是笃定她不会张嘴求救。
不过想想也是,她身为左丘继承人,可不敢给老爷子丢人。
易珩朝那张老脸瞟了过去——
诸葛老头那张老脸简直丑爆了。
她咬了咬牙,暗暗调整体内的经脉——
涌起的一股罡风由内府窜出——
破。
易珩:“???”
居然还是纹丝不动?
想她脸颊绷紧,憋的通红,又是运气,又是用力的,原来只是自编自导的演了一出便秘的戏?
诸葛家的阵法果然厉害。
易珩懊恼的蹙了蹙眉,却感觉到一种嘲讽的笑意传来。
她抬头看去,却发现并无不妥,只是钟老爷子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疑惑,而其他几个老头继续充当各家的形象大使,不吱声,可目光却时不时的往这边瞟。
少女眼球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嘴唇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转而朝诸葛老爷子看了过去,“喂,诸葛老头,打个赌如何?我赢了,今晚你就要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喝水,你不能拉稀。”
诸葛老爷子再次被激怒了,这丫头明明已经被他制住了,可嘴巴竟然还是如此的贱。
“那你输了呢?”
“条件你说。”
“把藏在你们左丘的另外一本远古祭神乐《九辩》给我。”
这么大的赌注?
说实话,这样的赌注根本不平等。
甚至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可偏偏他们却不能参言,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一老一少的对赌以什么为基础?
“《九辩》?”
这老头还真敢要?
他是不是觉得今晚拍卖的两本残卷注定会被他收入囊中了,甚至连另外一卷也不放过?
这算盘他打的还真是叮当响?
远古祭神乐如果落到不懂的人手里,无非是一本被放烂的破书而已,就算有些眼力的,也只会把它用来收藏,即便是再厉害一点的,演奏出这首曲子,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难解其中意境。
可内行却会解开其中的门道,例如历史颇有底蕴的诸葛家就是懂行的人。
远古祭神乐据说是开天辟地的远古大神所创,那个时候神魔共存于人间,魔族猖獗为祸人间,仙人以除魔为己任匡扶正道。而如蝼蚁般弱小的人类就成了牺牲品,很多凡人都想跟着仙人修道,一是能保全自己,二是可以当除魔卫道的大英雄。
一时间修道成仙就成了一种被追逐的潮流,人们纷纷拜访名山古迹,找寻仙人的洞府,只为了能有一席建树。
可三千大道,修炼之法何其多?何其杂?
什么剑修、鬼修、魔修……如过江之鲫,门派的名号也是层出不穷。
据说那时远古祭神乐被称为三大神乐,乐曲中藏有强大的玄妙之处,可以练就人的精神力,促进人的精神集中,心无杂念,更能修身修己。
后来,人间秩序重新排列,仙人飞升上神,魔族被监禁在冰冷的极寒之地,人间重获安宁。
这三部乐曲就成了一种祭神的曲子,感谢上苍给人类带来和平,感谢天地让人类有一席安乐之所。
再后来,在神魔都消失的人间,发生了一场又一场战争。
这三部乐曲也就渐渐的失传了,就连乐谱也都因为战乱而流失。
时间越来越久,也就没有多少人关心这些可以称之为封建迷信的传说。
现在诸葛老爷子想要这三本乐谱,心思也是明摆着的:诸葛家出身玄门,练的古武技依靠的就是强大的精神力,为了淬炼精神力,他们家族也没少出损招。
虚荣、嫉妒、暴怒、贪婪、色欲……
凡是能提高精神力凝聚的因素,诸葛家不论是好是坏都会因人做出调整,然后训练出一帮变态的傻|逼。
记得她家老爷子说过,诸葛家的孩子到了三岁就会被接到老爷子那里,诸葛老爷子会让人专门观察这些孩子,然后注意他们喜好什么,对什么有强烈的执着,对什么有霸道的任性……
如果他们的喜好足够偏执,他就会放任这种偏执的滋生去淬炼那种近乎狂暴残虐的因子成为凝聚精神力的依托。
而如果他们的喜好并不明显,那他就逐一摧毁他们喜欢的东西,从而锤炼他们自身的暴怒,自卑,怯懦来成为精神力的依托。
可无论是哪一种办法,教出来的后代都不能算是人,只能是一种暴虐的怪物。
现在想想诸葛铖能长成那样,也是不易了。
虽然看着有点长残了,可起码他还是有脑子的。
没有被那劳什子的精神力,给摧残成一个废物。
精神力?
对啊,精神力。
易珩的眼球微不可见的收缩颤动了一下:爷爷曾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碰到诸葛家的阵法先不要慌,这种阵法看似玄妙,没有法器为依托,给人第一感觉便是对方深不可测的功力。
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只是一种拥有强大精神力控制的结界。
看着厉害,却不是无坚不摧的。
自古以来,破阵有两种方法,要么有巧,要么有力。
一是找到阵眼将其毁之;二是,直接暴力压制,以强制强,只要你的精神力高于他的精神力,尽全力压制他的精神力,只要对方受不了强大的威压,精神力自然会被撕裂,到时候便是机会。
想到这里,易珩的唇角微微上扬。
要是论精神力,她可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个老变态。
多年徘徊在危险的边缘,她不敢让自己有一丁点的马虎,因为哪怕是一秒,一瞬,她都可能命入黄泉。
而那些血淋淋的教训,一条条逝去的人命,又岂会让她有一点点的松懈?
虽然她现在看着过的平静,可只有她知道,她每天清晨醒来的时间没有变过,哪怕不用闹钟,她也会准时醒来。
她每晚入睡前都是瞪大了双眼,直到这双眼睛疲惫,她才敢睡去。
不然这一晚便是噩梦连连。
也许她也是一个变态的体质,可当她这个小变态遇到这个老变态的时候——
“好,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