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是不是惹到你那冤家了?或者你们好,根本就是表相,他就是故意整你的。”
这话突然有相信的渴望?
易珩要不是看到越泽那小眼神中的真挚,她真觉得这人的动机不存,而且极有可能是想恶心死她。
乌鸡没有去腥,汤水太过油腻,是谁告诉他乌鸡汤里放天麻的,吃到一口天麻,那药味还真是刺激喉咙,还有胡椒,那么多的胡椒是用来干嘛的?冲水喝的?
“别把人想的那么坏,他不会。”
周文月撇了撇嘴,“女人啊,无论多大,只要谈到感情都是傻瓜。”
易珩把多拿的一瓶水放进她的手里,“如果有一天你要是能碰到一个,做东西超级难吃,可你却心甘情愿的把他做的东西都吃了?要是有那个时候,千万别犹豫,直接嫁了,连聘礼都不要讲。”
“为啥?我就是再胖,就凭着这身肉怎么说也能换点钱吧?怎么你说的就跟廉价大甩卖一样?”
易珩忍不住笑了,“就是知道您小姐身宽体胖要求高,所以要是出现了那么一个男人,那不能说你傻,而是你真的遇到了真爱。”
真爱?
之前所有字的铺垫仿佛都消失了,周文月只是因为这两个字眼睛有些发直。
然后易珩就慢慢的发现,她这种发直的目光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所呆直的目光却是紧紧的跟随着自己,“你是在看我?”
“真爱?”
“嗯?”
“你对越泽……是真爱吗?”
易珩因为疑惑翘起的眉梢还没有放下,随即又有些发懵的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
“……我好像莫名的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周文月炸了眨眼——
“?????”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真爱?
还是闹着玩?
**
越泽突然出现在一年组的结果就是,易珩再次被围观了。
这种感觉虽然已经习惯了,可这种不友好到敌视的气息,突然让她有种没人强势包养的
被人强势包养了的错觉。
“越泽就是来找她的,听说还给她送了鸡汤呢。”
“又是狐狸精,从她进校之后我就知道她是有意勾搭越泽学长的。”
“小点声,小心被她听到。”
“我怕她?她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哼,她就算会功夫,我就不信她敢随便打人?”
其实从易珩在餐厅一站成名之后,还真是有很多人忌惮她的拳脚功夫,再加上她在军训时跟薛暮的一战加冕,反正在一年组很少有人不忌惮她的。
而这种纯属挑事而口无遮拦的女生,完全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可通常对付这种女生,拳头太过蛮力。
易珩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也懒得抬头踢腿。
“你没听说她背后有人啊?我猜那个人就是越泽,她现在怎么说也是勾搭上越泽的人了,你能把她怎么样?别忘了秦臻当初只是依靠楚韩,就没人敢招惹。你难不成还想动越泽看上的人?忍一忍吧,等越泽玩腻她之后,有她哭的时候。”
易珩还真是佩服这些女生,就算听起来类似夸你的话,也能被她们说的夹枪带棒,一股子火药味。
易珩才上三楼就听见走廊又是异常喧闹,她都怀疑是不是越泽去而复返了?
等她探头一看,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反正是没有看见那双熟悉的大长腿,可修长的身姿,看来不是他。
如果是别人她就更不在意了,穿过人群刚要进教室,结果她的名字就被人以特别轻挑的声音叫了出来。
“易——珩?”
少女的身体一顿,莫名的被这声音叫出了一股小溪潺潺。
易珩眼球翻动了一下,她觉得今天自己真的不该出门,而且还傻兮兮的没看黄历。
她转身看了过去,女人妖娆,胸大,腰细,尽风骚。
唐喻珂今天给易珩的印象就是如此,而且穿着那一身粉嫩的毛呢大衣和热裤相配的风格,让人的视线不能忽视的看到了那双可以闪瞎人眼的大长腿。
而一头热辣的卷发,配上她原本就姣美而妩媚的脸颊,这女人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尤物的感觉了。
一双红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那“蹬蹬蹬”的撞击声却是格外有气势。
“还认识我吗?”
唐喻珂微微侧脸,那画的细长的眼角仿佛就是无声的宣战,易珩总觉得那道眼线带着勾,可以直接在自己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当然,你是越奕的未婚妻嘛,我见过面。”
唐喻珂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笑了出来,“可以找你说说话吗?”
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女生则是一副诡异的幸灾乐祸,而男生则是宅男见到女神的花痴相。
之前唐喻珂也是育泽的学生,想来这些人对她也不陌生。
刚刚这些人不是还叫她学姐吗?
那之前她和越泽的关系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
“时间不能太长,我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唐喻珂微微侧身向她身后看了一眼,“我也很怀念高中的生活,三年之前,我和越泽都是一起上课一起放学的,那感觉真好。”
所以她今天来是为了示威的,回忆跟她未婚夫之前的幸福时光?
唐喻珂唇角含笑的斜瞟了过去,“你不知道吧?越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为了能照顾我,跳级上学,还在大学的时候选择了我选的专业,只为了能跟我在一起。”
在她那炫耀的目光中,易珩忍不住笑了。
“是啊,他就是这么照顾周到的小暖男,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很可爱吧?我甚至想过,如果说有女人能忍心抛弃他,伤害他,那她会是一个怎样的恶毒心机婊?我甚至都为他不值得,不过还好,他现在有我。我之前不知道你会来,如果知道我一定会给你留点鸡汤的,他今天给我炖的鸡汤不错,你真的应该尝一尝。毕竟你的未婚夫,也刚刚好姓越,怎么也算是本家呢。”
四两拨千金的恶毒谁不会啊?
就连流氓她都会耍了,易珩还真不相信,玩恶毒会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姐就是不出手,一出手,分分钟用吐沫淹死你。
唐喻珂的手指攥紧,易珩轻飘飘说的几句话,句句在她心里翻腾。
那个时候的越泽当然可爱,一个那么优秀的男生陪在自己身边,她永远是这个校园里最耀眼的女人。
不得不说越泽是天生丽质的得天独厚,优秀的家世,卓越的能力,精致的五官,哪怕是他性格孤傲冷漠,那是一层令人经验的保护色,对女人来说也是致命的吸引力。
想想皑皑白雪山巅的震撼,如果有一天你能与它并肩傲立,那又是怎样的得天独厚呢?
她没有抛弃他,她也没想伤害他,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伤害他的资本。
当时她知道,越泽把自己重新关进越家老宅的房间里时,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变态式的欢悦。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还有着一席之地。
她后悔了,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身边,可她做不到。
一切事实都告诉着她,晚了,都晚了。
而就在她决定来找易珩的前一刻,她看到了校园网上疯传的照片。
他给她做了鸡汤?
这几年里,哪怕她离开了育泽,哪怕她出了国,她都一直关注着育泽校园网里的信息。
从不断的更新里,她可以看见他每天的动态,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她知道这几年中,他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女生,叫做秦臻。
她也曾因此紧张过,因为她能看出越泽在乎那个女生,可要说喜欢?
她并不认同,因为越泽看秦臻的眼神不对,虽然温和但却有着一种她所熟悉的疏远和戒备。
这也是她曾经经历过的过程,所以她了解越泽每个眼神中的含义。
可自己暗暗观察了几年,却抵不过这匆匆的两月。
他的生命力多了一个被称为未婚妻的女孩,然后他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她。
他的眉眼中多了一抹柔和,他唇角多了一抹弧度,他的神情多了一种叫宠溺的东西。
一锅鸡汤。
没错,就是这锅鸡汤,让她不在淡定了,她也淡定不下去。
只是当她选择开口反驳的第一句话却是:“越奕是越家的人,你说的刚好姓越是什么意思?以你现在的身份,还轮不知道你差手越家的家务事吧?”
“你可以当我没说,毕竟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有什么亲属关系。在我看来,不是最好,如果真有什么关系,我想你也不会在意我会叫你一句什么,对吗?”
觊觎自家男人的女人,易珩认为坚决不能姑息。
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蹬鼻子上脸,跟在唐喻珂的身后走到楼梯拐角处没人的地方,易珩就慵懒的靠在一侧的墙壁上不在意的撩起眉眼,“别绕弯子了,你今天找我绝对不是为了说废话吧,要说什么就说吧,以我们现在彼此的立场,我并不认为我们会成为朋友。”
“他有精神病,你还想嫁给他吗?”
易珩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让她把越泽抢走,可这样不要脸的开场白倒是非常直接有效的手段。
如果她不知道有关越泽的过去,也许还真的会被她的话刺激到。
“别逼着我骂人,如果在你的认知中抑郁症可以约等于精神病,那我会觉得你是智力低下,也许你该看看脑科。”
这回唐喻珂惊讶了,“你知道?”
“是什么我不该知道的?”
“那你见过他在老宅三楼的房间吗?就是走廊最尽头的那一间。”
易珩想到了那个房间,那天晚上她问越泽的时候,十三少突然闯了上来,可事后越韬也跟她说过,“那是越泽的心理治疗室。”
“治疗室?是越泽告诉你的吗?你去看过吗?”
也许是唐喻珂的声音中带着那种诡异的神秘激发了她那根神经,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些小小的涟漪。
“一个房间而已,你就这么感兴趣?”
唐喻珂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令人感到厌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你难道不感兴趣吗?一个心理治疗室里播放着血腥残忍的录像,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纠缠嘶喊的鞭笞声,令人战栗且疯狂的点击刺激,尖叫声此起彼伏,催吐的、镇定剂,还有一些其他可以令人疯狂的药物,这样的房间可以称为一个心理治疗室吗?”
易珩的脊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挺直了,她的双眼仿佛失去了焦距,有些涣散的看着对面的那道模糊的身影。
女人的嘴在动,她能分辨。
可她又在说什么呢?
易珩此刻已经听不清了。
她的脑海中全是唐喻珂刚刚的那些话,每重复一句,她的心就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直到她的理智回拢,唐喻珂的声音再次有了含义的传入她的耳畔,“那是一个地狱,那是一个接受审判的地方,你根本不了解她,也许你很大程度上爱上了一个恶魔,只有恶魔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人致命的迷恋。”
“不,他不是。”
少女低声的呢喃,令唐喻珂脸上那原本讥讽的笑顿时有些僵硬,“你,你说什么?”
抬起的眉眼,透着一股澄澈的心疼,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唐喻珂在心里问自己,看见她伤心,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可为什么此刻的她却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她在为了对面的女孩伤心,还是在跟随着她目光中的情绪而伤心?
“是厌恶治疗。”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易珩的眼瞳渐渐的敛去了悲伤,“是厌恶治疗法,通过你所说的那些血腥的外界条件,进而用极端的手段刺激自己的,强迫自己的身体与之建立一种条件反射,让他可以把心底最刻骨铭心的痛苦和看到的影像感受连接起来,激起自己的心里厌恶,从而达到一种“强制矫正”某种行为、目的的效果,这就是厌恶治疗。所以他是渴望活下去的,所以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抑制着自己的抑郁症,强迫自己活下去。”
“你,你胡说,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他就是在残虐自己,他就是在发疯。”
易珩突然笑了出来,笑的不屑,笑的嫌恶,甚至语气都透着一股深深的恨意,“你配不上他,你根本不配待在他的身边。”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那你呢?就因为你说的这段话,你就觉得你可以吗?可以留在她的身边,成为他的唯一?”
“世界上有着这样一种人,他们不懂什么是爱,可哪怕不爱,只要是他们选定的,那这个人也会成为他的唯一。越泽就是这样的人,他曾经要选定的人是你,可你放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