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越韬一看见越泽就将手里的袋子交给了他,“你要的换洗衣服,你确定要在这里换吗?”
“放心,我不会便宜任何一个垃圾桶。”
转身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秦凯,“有地方让我换衣服吗?”
秦凯皱了皱眉,“如果你不在意我们的休息室太过杂乱。”
“有监控吗?”
“没有。”
“那就行。”
秦凯耸了一下肩膀,“跟我来。”
看着越泽的背影,越韬有些头痛的拨通了电话,“还没有找到她吗?”
电话那边也是疲惫的声音响起:“大哥,你以为梅岭有多大?”
“信号消失一定会是在山体的腹地。”
“那也需要去找啊。那么大的山体我需要时间,你当我是GPS啊?”
“你就不能再快一点?”
“你还想怎么快?定位她的位子距离现在不过才四个小时。”
“我大哥距离走出警察局还有最多只用四分钟。”
“卧槽。”越翔的声音更加烦躁,“要知道我就当她的跟屁虫了,狗屁的GPS。”
“再想想她去梅岭会去哪个地方?又为什么是梅岭?”
越翔好像灌了一口喝的,声音模糊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跟你说过,当年发现大哥的地方,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也有派人留守。如果她真的出现,他们是一定会发回来消息的。”
“是不是信号……”
“我的天啊,大哥,您就别在那发表你的“阴谋论”了。我让他们带走的是原始的发报装置,还有最先进的仪器,我能保证他们的信号时刻保持的畅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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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关门?我们都是男人,你还怕看啊?”
越泽瞟了一眼狼藉的休息室,心想果然是一群糙男人的休息室,真是一点格调都没有,就类似一个官方的垃圾场。
没吃完的泡面,啃了一半的面包,还有被扔了一地的杯子和鞋。
“难道你有看别人换衣服的爱好?”
隔着一道门,越泽脱掉了外套,他想要尽快的换好衣服出去,这里的味道实在谈不上环境空气质量最基本的呼吸标准。
“有啊,如果那个人是你。”
这种撩人的方式,秦凯可是很少用的,可他偏偏喜欢逗越泽。
也许这才是他的特殊癖好,相当变态的一种恶趣味。
总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太过“深藏功与名”了,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挑衅一下。
“所以说别再耽搁薛暮了,你可以直白的告诉她,你不是不爱她,不能娶她的那些话也都是借口,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秦凯被他噎了一下,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是啊,我的性取向就是你,要不你嫁我?有钱又有貌,家世好,人还有能力,我不亏。”
“那为什么我要亏待自己去嫁给你?家世清贫,小警察一个,生活粗糙,人也没有长进,脑子还笨的要命。我很怀疑你这个刑警队长到底有什么能力?”
“是啊,我没有能力,没有财力,赶不上您一掷千金。我就奇了怪了,你的钱都花了,怎么也不问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如果事情没有任何进展,你还有时间在这跟我说话。那我不仅怀疑你的智商,也许你还没长脑子,发育不健全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这张嘴还真是厉害,怼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我可以免费手下你的膝盖,但我不接受来自男人的爱慕以及崇拜感。”
“崇拜个屁,爱慕你也别想了,我是正经的直男,对男人没有兴趣,更没有潜在的冲动。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声,姬家摊上大事了。姬长英的小三楼被高老大查封了,就现在查到的东西,已经可以让姬家的人把牢底坐穿了。”
“啪嗒”一声,门被推开了。
“这些我不感兴趣,姬长鸿,涉及到他了吗?”
换了一身衣服的越泽看上去更加矜贵,一身正装的西服,精简却华贵。
看着好想要参加什么重要的活动,只有没有系好的领口敞开了两个扣。
“你总是能发觉最关键的地方,姬家犯法的事是做了不少,可姬长鸿却不在名单内,他根本不涉及任何资本的非法运作。而且他名下的账目也特别清晰,一目了然。”
“那他二百万垃圾桶的创始人地位怎么来的?”
“这你还不清楚?他的衣服都是送的,鞋子也是,浑身上下的奢侈品都是。最多也就是没收这些东西,只要他不承认咱们拿他也没辙。”
越泽迈步向外走去,“剩下的事你们办吧,最后把结果告诉我就好。”
“那你呢?”
越泽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说:“你当我跟你一样的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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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越韬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哥,这是约乔司家族进三十年的账目明细,以及资金来源,还有暗网中一部分的资金流向。”
越泽快速翻动着资料,大脑却不停的吸收着有用的讯息。
“还有秦凯发给我的素描纹身,他说是你让我查的。”
越泽点了一下头,“是我。”
“哥,那个纹身很有特点,很像约乔司家族的族徽。”
“是很相近,但却少了一些东西。”
“嗯,应该是少了一对角。但并不容易察觉,反而很容易被人忽略。”
“可其中的含义却大不相同,约乔司家族的族徽是一条龙和一只蛟,可这个纹身,却是一条小蛇和一只蛟。”
“小蛇?“
“蛇和龙的区别就在于,无角,无鳞,也无爪,龙是天之骄子,可蛇却是地上的虫。天差地别不说,就是蛟龙都比蛇的地位来的更加贵重。说说吧,这纹身你查到了什么?”
“哥,你观察的果然比我细致。不过这纹身倒是很隐秘的东西,我查过约乔司家族涉及的所有买卖,都没有看到过这个纹身,还有他们家族的旁系和分支的人员,他们的身上也都没有出现过。反而是我查暗网的时候,倒是有些不小的发现。暗网的整个网络设计的很严谨,而且他们的网络中都分布着很多自毁装置。只要触发一个,其它装置足以毁去整个系统的资料。所以我不敢让人冒然去黑他们的系统,只能从他们的账目中入手,好在他们的系统和具体收支的账目是分开的。而我也从他们的账目中发现了一大笔资金的流向不明,而这部分的资金分流却在暗网。我再查相关时间段中暗网中发生的事情,就查到了一个地点。”
“是哪?”
“暗网中的一个分支,杀戮角斗场。”
越泽的目光从资料上抬了起来,“杀戮角斗场?什么地方?”
“一个类似地下格斗场的地方,都是用打黑拳来赚钱。不过这个地方应该算是一种升级,他们赌的不仅仅是钱,而是用命换钱。规则之一,就是用自己手上的人命来换取相应的报酬。而杀的人越多,级别越高,同样得到的报酬也就越多,就现在的最高奖励金额,一场甚至可以达到三千万。”
“所以那个纹身就是出自这里?”
“没错,所有杀戮角斗场的参与者都要纹上这种纹身,在那里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刚开始入场的纹身都是黑色的,可根据你杀人的数量,参与者会被划分出各种三种等级,分别是红色,金色,蓝色。而要升级一个颜色就要以十七条人命为基础,然后以此叠加。这就像是一群杀人的疯子才会玩的危险游戏,而且据说很多人并不在乎钱,他们想要的无非是一种践踏人命的快感。他们甚至还因为这种比赛方式,衍生了一种名叫死亡罗盘的东西,就是以每晚角斗场的胜负为赌注,下注的筹码也是高的惊人。可以说,想要参加死亡罗盘的门槛没有上千万的保证金是根本不可能参与进去的。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就是欲望的疯子。”
“如果参加死亡罗盘,可以观看杀戮角斗场的比赛过程吗?”
“可以,毕竟下了巨额的筹码。”
“那多久会安排一场比赛?”
“大概半个月。“越韬说完,脸上一僵,“哥,你不会想参加死亡罗盘吧?”
“不进去看看,我怎么能得知我想要的答案?”
“哥,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死亡罗盘想要加入可不仅仅是有钱才行的,还要有两个以上的担保人,并且进出的门卡也是一个纹身,类似你给我那个纹身,只不过那条小蛇换成了貔貅。你确定要纹这种东西在身上?”
“那你就不会想一个不需要纹上去的办法?“
“你是让我造假?”
越泽挑眉看去,“不行?”
这还真不行,而且执行起来也非常难。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几亿的非法买卖,哪有那么容易造假的?
而且那纹身他又没有看过,怎么知道那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这种事上造假,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无论这种事算不算得上犯法,可你不按规矩去了人家的地盘就是在玩命啊,这种事一个不周全,可真是会被乱枪打死的。
要是换个人跟他说,他绝对会还不犹豫的断然拒绝。
可为什么说这话的偏偏是自家大哥,而且还用那种挑衅的语气,这不是明摆着质疑他的能力吗?
“行,怎么不行?不过你要去之前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还敢提条件?
越泽的一个眼神过去,越韬莫名的将脖颈一缩,“你看我也没用,如果你不答应,我可不管造假,更不会让你去。”
“想说什么说。”
“你要去可以,不过必须带着易珩一起。”
越泽的眉头微微蹙起,“你是觉得我需要一个女人保护我?”
越韬知道他生气了,也明白自己大哥心里的那份骄傲,如果是自己,也不想靠一个女人保护。
“哥,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能用人命来做买卖的人都是禽兽不如心狠手辣的,利欲熏心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谁知道他们为了钱和欲望能干出什么事?这是一种不安定的因素,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而且就我掌握的资料,这个角斗场开启时限绝对有五年以上的时间,可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人报警。你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而且那么多条人命是怎么消失的?难道一条都没有被发现吗?还是根本就被隐藏起了死因?这样的结果只能证明,他们在其中的运作已经相当的完善了,也就是说死了个人就跟死了一个虫子一样。”
“所以说,我要怎么打败约乔司家族?难道只能靠易珩吗?躲在她的身后,让她为我冲锋陷阵?”
“哥,你为什么觉得她是为你冲锋陷阵?约乔司家族原本就跟我们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目标就是易珩,说白了,这就是她的事,或许还会跟左丘有关。”
越泽的目光突然沉了下来,拢起的眉峰像一把实质般的利剑,直戳心底,“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见,到此为止。”
“哥?”
“别说了,这件事你可以不帮忙,但我不希望你把易珩当成罪魁祸首。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那都不是她想要的。而如果是我们越家出事,她绝对不会是置身事外的那个人,你可以不接纳她的存在,但不可以欺负她,她将会是我老婆。你懂吗?”
“哥,你真的爱上她了?”
“越韬,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过我只能告诉你,就算所有人都选择将我抛弃,她却是唯一一个不会抛弃我的人。”
“胜过我们?胜过爷爷奶奶?“
眼前的那双眸子像是湛了墨的深潭,又黑又深,坚定中印着越韬那张开始动摇的五官,”……是。”
越韬别开了头,心里那股之怒火倔强的让他扬起了下巴,他不是赌气,而是怕自己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那就让她跟你一起,既然她不会抛弃你,那你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我会盯紧你,你休想背着我去那里。”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越泽第一次为自己弟弟不听话的脾气而懊恼。
“她人呢?就算我要和她一起去,你们也要先找到人啊。”
越韬突然又不说话了,有些惭愧的抿紧唇角。
虽然生气,可他却并让不想让易珩出事。
“我会找到她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