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章有改动,为了完善情节,多加了一些东西进去,如有不便,请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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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见识过一次,你难道忘了?”
越泽垂眸看着她的侧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声音沉凝中带着几分沙哑和磁性,“……爆浆巧克力面包。”
易珩侧头瞟了过去,顿时想到了军训的时候,那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巧克力”酱人。
那时候他可是被她整的很惨,而且还淋了一场大雨,最后直接就把他弄成了一个“火”人,发了几天的高烧。
那时候还是她照顾的。
现在想想,也只不过过了四个月的时间而已。
可现在却已经是从夏日变成了冬晨,接连的几场大雪都把这片树林覆盖成了另一种颜色,而一股股刺骨的寒风也在告诉她,时间流逝的飞快。
还有一点改变的就是,她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也许在别人眼里她的喜欢太过草率,也太快了。
可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一见倾心,而越泽的颜值也的确能让人产生这种好感。
不过对易珩来说,她对越泽还有着另一种深刻的情绪。
在此之前的五年里,她不止一次想过他的存在。
想过那个拥有帝王卦传承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是她的敌人吗?
不然他为什么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而他又会是她最亲密的爱人吗?
从爷爷把她叫回来的那一刻,她真心觉得自家爷爷是疯了。
相爱相杀。
难道他老人家真的认为,一个帝王卦就可以抵过那四十二条人命吗?
他老人家就不怕,她杀了越泽,要越泽去偿命。
或许爷爷早就已经知道了越泽身上发生的事,对于一个无辜的少年,以他老人家那执拗性子——
应该只会做出这个选择。
做该做的事,实现自己的承诺。
无论任何恩怨,都祸不及无辜。
很多事,老爷子在做法上都分的很清楚,而这一点,也是易珩所佩服的。
“那时候你就知道小乾坤了?”
易珩眼角眯起,甜甜的笑了出来。
越泽搂着她的肩膀,点了点头,“秦凯说的,他还说当时被你困住,差点死在里面。”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脚踩在雪地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那时候,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越泽看着她的脸颊被冻的微微泛红,将一只手中握着的手炉,轻轻的贴上了她的脸颊。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易珩的手捧着他贴上来的手炉,弯了弯唇角,“嗯,认识有几年了。那时候老爷子送我去军校的实验班,在一次特选的时候遇到的。然后几年没有见面,一开始没认出来,不过后来认出他手臂上的伤口了。”
越泽一愣,“你不会说他小手臂的那条长长的“蜈蚣”疤吧?”
“就是那条疤,是不是很炫酷?”
越泽想了想自己被炸成巧克力面包的那天,对比秦凯的遭遇,他还真是由衷的觉得,易珩真是手下留情了。
“易珩,以后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千万不要用这种方式。”
听出他语气中的忌惮,少女仰起头对他笑了出来,那意味深长的眉眼真是令人异常胆颤——
“怎么了?你怕了?”
“以前不怕,现在怕了。”
“为什么?”
越泽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因为我怕疼了。所以,请千万不要伤害我。”
对于一个曾经自残的人,怕疼,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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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看见了第二道门楼,易珩扬了扬嘴角,“跨过前面门楼就是易家老宅,我们都会住在那里。”
越泽在第二道的门口也看到了几个守门人的身影,“这里也同样有人把守?”
“嗯,左丘有三道门楼,这第二道就是限制住在易家的外姓客人。左丘不同于其他地方,内门更是整个左丘的禁地,非内门弟子不得入内,所以在易家能随意行动的地方很小的,也仅限于这栋易家老宅而已。”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第二道门楼前,越泽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六个人,年纪和第一道门楼守着的六人年纪相仿,看着差不太多。
“我可以理解为,进了这道门,我就不能在去别的地方了,对吗?”
“这是左丘的规矩。出了这道门,如果没有人领你出去,你很有可能被困在阵中,陷入危险。而要去下一道左丘内门,只要没有我带你去,任何人擅自接近内门都会受到致命的攻击。所以这也是我要警告你的,你在左丘的这几天,活动的范围是十分有限的。”
越泽了然,“好,我知道了。”
“那就走吧,我们进去了。”
越泽看了一眼站在门楼两边的六个人,“你们不需要打个招呼?”
易珩摇了摇头,“不需要,你就是跟他们说任何话,他们也不会回答你的。他们是左丘内门的弟子,今天是内门风组守门,他们老大守在第一道门楼那里,没有他们老大的吩咐,他们是不允许随便说话的,这是规矩。”
“对你也是?”
“除非我让他们回答,可我现在并不想让他们说话。”易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了过去,“至于为什么,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
越泽被她拉着跨入第二道门楼,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耳畔。
站在门口的六个人中,有一个男人面色不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哼着浓烈的鼻音,抽动着唇角说道:“就说不让你们搞事情,现在好了,直接把我们全组发配进小黑屋了。这锅谁背?”
一阵沉默之后,同样的鼻音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又换了一个人,“背什么背?当初出主意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反对吗?乾门的木屋你不也参加收拾来着?现在说这些话,怂不怂。”
“怂你个头,还不是你们说,十九跟那个男人有仇,什么政治联姻?现在你看看,政治在哪呢?俩人手挽着手,十九都快贴人家身上了,哪就政治联姻了?”
“你少废话,这是大家都有参与,谁也别想甩锅。再说了,谁知道那个男人长的那么帅,要是我,我也会喜欢上他的。”
“你也就这点节操了,看男人一点深度都没有。”
“没有怎么了?有胆你这话也对十九说啊,我们选男人的目光都看颜值,怎地吧?”
易珩不知道就刚刚他们离开之后,就引发了一场针对男人类型和魅力的大讨论,而对立的两方站在门楼前,在一本正经的守门同时,脸颊还憋出了一种怪异的青紫色。
可见讨论激烈的层度,都快被憋出内伤了。
时隔五年,他们好不容易跟小十九打了个照面,可连个招呼都没有,这冷淡的态度也真是令人失望。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能看到姓越的出现在第二道门楼,他们就知道之前的安排恐怕都失利了。
能平安通过乾门,恐怕这个姓越的还真是有点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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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易家老宅,越泽发现这里的人明显多了一些。
一身的宽衫短打的武服,虽然颜色不同,可看着设计和规格都是一样的。
守门的风组穿的是一身的淡灰色,而这里引路端茶,清扫庭院的人,却是穿着一身青色。
而且越泽还发现,这里的庭院设计,偏于中西结合。
老宅主体是很有现代感的别墅设计,更像是一座城堡,有哥特式的风格。
而在老宅侧身又一片荷花池塘,从池塘后身开始就有一排设计精致的小厢房,独门独院,可风格更偏于古风。
只是每个院子的门口都有两人站在门外守着,而且还有人进出其中,也不知道忙碌着什么。
这种场景很奇怪,颇有一种被穿越的感觉。
特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结合在一起,整体看来完全不搭。
“是不是感觉很怪?”
易珩倒是问出了越泽的心声,“只是觉得风格上有些不搭。”
少女指了指那片厢房,“是不是觉得那排房子出现的太过突兀?”
“嗯,总觉得那里应该是被隔离开的一个空间。”
易珩点了点头,“有眼力,你说的没错。那里本来是隔离出来的,原本有一片的梧桐树种在哪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那排房子和老宅分离开的。”
“那树呢?”
“被我拔了,扔进游泳池里了,应该都废了吧,所以他们才弄出来了一个池塘。毕竟被拔出的一堆大坑,填埋起来是很麻烦的。”
越泽直接被定在了原地,“拔,拔了?”
梧桐树是萝卜吗?
这么容易就可以被拔了?
难道是小树苗吗?
“老爷子气的鼻子都歪了,那可是他千辛万苦移植过来的梧桐树,据说有五六十年的岁数呢,还有十几颗上百年的,我能想到老爷子都快被气抽过去的场景了。”
上百年的梧桐树?
那是什么概念?
越泽呆愣愣的看向易珩,“你都给拔了?”
“是啊,都拔了。”
“你自己。”
“当然,花费了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呢。”
越泽肩膀猛地一抖,胸口憋着的一口气,直接让他打起了饱嗝,止都止不住。
强行移开注意力,越泽指了指那排房子问道:“那是谁住的?为什么之前是隔离开的?”
“哦,因为那是客房啊。我们易家有一些世交的家族,一直都有来往。每年他们都会派家中的子弟来左丘学习,所以就都住在那里,有独立的房间和空间,会住的更舒服一些。”
“可第一道门楼那里,也有三层的小楼和住房,那又是谁住的?”
“左丘的门生和族人都住在那里。除了乾门那条路很危险之外,剩下的地方会有林田、池塘、耕地、畜牧……足够左丘的人自给自足了。所以这些人都住在第二道门楼之外,刚刚你是从乾门过来的,所以没有看到他们劳作的景象,不然你会看到农田和林地,还有一片竹林。”
越泽听着入神了,“左丘还有这么一大片的土地?”
“不要小瞧我们这里,我的钱可能没有你多,可我们所拥有的土地面积,绝对是你想不到的,那可是祖宗留下来。裳蚕养丝,织布成衣,我们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做出来的,每一个环节都不假他人之手。耕地,林田,也都是我们一点点创造出来的。从一头猪到上百头的畜牧都是我们自己喂养的纯生态养殖,这里的环境和水源都会被合理的开发,不会受到污染。可以说这里的一片天,一片地,都是我们所想保护的。所以左丘的天地,你也只是看到了一处的凤毛麟角罢了。”
“谁敢小看左丘啊?那不是惹你这位大小姐不快吗?自寻死路?”
听见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易珩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世兄,好久不见了,您这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可是一点都没改。”
“要是改了,那还是我吗?”
越泽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淡灰色长衫的男人,这人的身高并不是很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只是他身上那儒雅的气息很重。这样的一身打扮,看着就直接进入了年代剧的设定,还颇为适合这男人的风格。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谦谦君子,偏有这种听墙根的嗜好,还真是适合那么四个字:斯文败类。”
男人倒也没生气,还谦和的笑了出来,“还是妹妹知道我的为人,斯文这东西就是给别人看的,败类才是我的为人。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帅哥吗?”
“我未婚夫,越泽。”
易珩挽着越泽的手臂,笑着对他介绍站在他们对面的这个“斯文败类”的男人,“木羲,是我的世兄,来左丘做客的。“
木羲眸光很深,端详着越泽。
过了会儿,笑起来说:“你好,我是木羲,表字渊听。”
表字?
这年头能有表字的人比较少见,而这个木羲能说出自己的表字给他听,那就证明了一点,这个木家和易家应该是世交。
“别听他唬你。古人以渊之作表,意有回水的意思。可他在渊字后面加听,就是偷偷摸摸回来听墙根的意思,人龌龊就算了,名字都跟着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