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这条命终究还是我的,而且你活着,这条命才有价值。你要是死了,也只能用来给我陪葬,否则别想一死了之。”
慕贤卓脚步一顿,“如果慕家真的牵扯当年的那件事,你会怎么办?”
“参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无辜的人,我也不会拿来泄愤。”易珩随之也停下了脚步,“其实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看到的这些是真的,那么你们慕家一定牵扯其中。如果我看到的是这些是假的,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当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列进清单中,也就是说中途就被掉包了。所以真正见过这些东西的人,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了。这让我能更加确定,它们的形状和样子是无法仿照的,这些东西一定是在你们慕家出现过。无论是他们想利用东西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二弟无意中看见的。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目前早已牵扯其中,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如今我已经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了,是我太小看自己的家族了。我没有想到他们可以卑劣到这种境地。”慕贤卓看了看周围的山林,“其实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老宅搬到这个地方?又因为什么把这个地方弄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总算看到了一个小房子。小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上孤零零的,就像动画片里孙悟空变出来的那个小房子。只不过这是一个小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却很暖和。
易珩走进去发现里边还挺干净的,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而且这种香味很特别,易珩觉得很熟悉,但却想起来在哪闻过。
慕贤卓将慕叶成安顿好之后,就提着一旁放在地上的水壶往外走,“我去化一壶雪水来喝。”
易珩点了点头,走了一天了,一口水都没喝上,她的嘴巴早就干了。
配合着慕贤卓搭起了火架子,准备生火。
慕贤卓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易珩坐在火堆旁边发呆,漆黑的眼瞳中跳跃着一簇簇的火苗。
“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易珩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不停的在手心里转动,“你说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被人看在眼里啊?又或者,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人算计好了。”
“你发生什么事了?”慕贤卓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易珩的手朝他一摊,“这是我刚刚在那些木材里发现的。”
“打火机?”慕贤卓的剑眉紧促,“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打火机?”
“这种地方还有一个小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里面放满了木材还有床榻,贴心的还放了一个打火机。你说会不会还有一些衣服和医药箱是我们没有找到的?”
“如果要是真的找到了,那我们应该是高兴呢?还是应该发愁呢?”
“你三弟应该会高兴吧,起码不用冻死了。无论这些人是有意帮我们,还是让我们活下去再继续折磨我们。现在好像选择权都不在我们的手里。”
木柴被火烧的嘎巴响,在沉寂的气氛中渲染出一种雀跃的音符。
“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易珩拿着一根树枝又填了填火堆,“去休息吧,按照地图上来看,我们明天还不一定走到你们家老宅呢?总要保留一下体力。”
慕贤卓抬头看了她一眼,“易珩,你没有瞒着我什么吧?”
“瞒着你?我有事瞒着你不是应该的吗?哪个女生没有自己的小秘密,难不成还想让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易珩挑动了一下火焰,丝丝缕缕的火星往外溅了溅,“行了,别废话了,去休息吧。”
夜幕渐渐深了下来,房间里寂静无声,火焰依旧炙热的燃烧着,而坐在火堆旁边的少女表情突然变了。
她抬头向门口看了过去,又转头看了一眼慕贤卓,见他头耷拉着,整个人都睡沉了。她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但却没有惊动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出来吧,既然人都来了,你就算过门不入,我总得出来打个招呼,道声谢吧。”易珩站在门口一步远的地方,将门口严谨的挡住。
“易小姐果然厉害,竟没有着了道。”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身影,易珩唇角微微勾起,“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是董军医,还是曾经的薛家少爷?我就觉得一进这个房子里面就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我好像在哪闻过。如今看见你,倒是恍然大悟。”
董非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外面还披了一件黑色连帽的斗篷,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精致的五官。
不得不说,就这样卓越的长相,已经足够让他男女莫辨了。
无论是男是女,他这颜值依旧不低了。
“还是叫我董非吧,过去的事情早已物是人非了。不过薛家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
易珩朝他摆了摆手,“我可不敢承担这个谢字,董军医谢人的方式实在太过特别,这迷魂香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再说,薛家的事你还真不能谢我,我只是选择的最适合的人而已。倒是你,处心积虑的进了慕家,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做笔交易。”董非微笑的看着她,“对于给你们下了迷药的事,我无意冒犯。其实我只想单独跟你谈谈,可如果被他们看见恐怕会追根究底。”
“这是慕家,他们终究是慕家的人,应该知道有关的一切。”
董非对她摇了摇头,“就算她们应该知道这件事的过程,也不该由我说,我也仅仅是在帮别人做事,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那你如今找我,是想跟我做什么交易呢?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双赢的利益可以合作。”
“你错了,其实我们俩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慕家在五年前伤害过你,也在十几年前毁了我的家庭。”
易珩皱了皱眉,“据我所知,薛家和秦家有很深的恩怨。”
“那是我们薛家欠秦家的。当年我们薛家为了保自己家的富贵平安,才把秦家当成了替罪羊交了出去。逼得秦家伯伯跳楼自杀,秦家从此破败。可如今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没有受到惩罚。当年逼迫薛家做出选择的那个人,就在这里,而我要做的就是报当年的仇。”
“你说什么?难道薛家和秦家的事,当年还有其他的原因在?”
“当年扶植薛家,并且对秦家进行第三次融资的一方就是约乔司家族,而那个人的名字叫约乔司亚玄。”
“你说什么?”
董非苦笑了出来,“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他主导了你五年前的悲剧,我知道你也想杀了他。而我可以帮你。”
易珩没有想到秦家和薛家的事,竟然也和约乔司家族有关。她甚至不知道秦凯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真相?
“就算你知道始作俑者是谁,难道你觉得你就可以杀了他吗?”
“我知道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我才找上你们。”
“我们?你是说我和慕家的那两兄弟?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你?”
董非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和慕静霆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但我们也有相同的目标,其实他很早就发现慕家内部被一群神秘人控制。这些人遍布在慕家的所有产业之中,而且他们隐藏的很深。慕静霆能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而我和他认识是在他大哥出事之后,他因为查询他大哥的事情,也受到了伏击。那时候我恰巧路过,就把他救了。”
“恰巧?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董非轻哼了一声,“果然骗不了你,是,我是有心接近慕家的人,那也要他们有个让我接近的名目。要不是慕静霆被伏击,我又怎么会接近他呢?而他知道了我的事情,就和我一起合作。他要的是慕家恢复往昔的平静,而我要的,是控制慕家的那个人,所以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你们可以不帮我,但是你们会放弃慕静霆吗?他现在很危险,如果你们不救他,他必死无疑。”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就是为了救他才会来找你,凭我根本无法将他安全的带出去。”
“所以慕叶成脑袋中的地图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董非握紧手指说道:“当时让他逃走,我们也是冒了很大的危险。我们的计划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可他突然跑回了老宅,而且还突然质问当年慕贤卓发生的事情。他被关了起来,这件事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冒险让他离开老宅。并且利用一个阵法将他困住,同时发出消息给慕贤卓,让他尽快回老宅。所以只要他们按照地图返回,那条路就是真的。”
“你们是想让他带走慕叶成?”
“是。”
易珩沉声问道:“你们就有这么大的把握?只要他能找到慕叶成,就会选择掉头离开。”
“我们困住慕叶成的时候,周围种着刺槐,如果他无意间碰到会造成中毒。到时候,慕叶成毒发,他们根本走不下去的。”
“你们算计的不错,可时间呢?你们怎么能保证没有意外?没有其中的时间差?”
“我们无法保证,可如果他死了,我们会为他报仇的。”
易珩一听,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就算他是慕家的人,可他怎么说也是无辜的,没有参与做下任何的坏事,难道他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以为我们想看着他死吗?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让他选择逃跑都是在别人的设计内。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我们也不想看到他死得太惨,所以才会冒险用了阵法将他困住,他要是被毒死了,总比被腰斩,车裂那种死法安详吧,起码能留个全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珩想到之前在地道里看到的那些灵体,“你别告诉我,地道里的那些人都是慕家人杀的。”
“是,也不是。约乔司家族的资金链和人际关系都被你毁了,想要重建,需要大量的金钱。我相信,就是你都没有想到,在“暗网”当中还有一笔账目是你查不到来源,也不知道去向的。这笔账就跟慕家有关,也是他们利用慕家敛财的工具。”
“是什么?”
“网络视频平台。专门提供血腥谋杀视频的黑色网络产业,他们拍摄的视频都十分血腥,残忍,我相信如果你看到了这段视频,你会怀疑,你的善良限制了你对这个世界恐怖程度的现象。这里的每一段视频都够让你战栗到彻夜无眠,让你惧怕到噩梦连连……而制造这一切的,就是他们。他们用活人炮制了最真实的视频上传到网络视频平台上,然后聚集了大批生活空虚寻找刺激的有钱人来观看。每一场下来的利益分红,可达上亿。”
易珩想到那些灵体呈现出的鬼相,心脏的跳动猛地开始疯狂的加速。
“怎么会这样?”
董非冷声质问:“为什么不会?”
他的眉眼间突然闪过诡异的眸光,“他们要用这些人去祭祀天魔女,所以越是狠狠地折磨他们,他们死后聚敛的怨气就越浓,那是给天魔女最好的祭品。他们希望天魔女能压制住十二祖巫,这样他们就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童非抬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抹冷笑,“杀了你,他们要让天魔女有朝一日杀了你。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你已经来了。”
易珩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亚玄,第一次见你穿得难不难女不女的模样,还真是够恶心的。”
董非站在原地静静地与她对视,易珩揉了揉眉角,懊恼的说:“装的还真不错,竟然把董非身上的味道都摸清了。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