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她并没有动手。”
邢风点了点头,“因为帝王卦,小姐突然发现越家三兄弟的身上没有一个人拥有帝王卦。如果他们不曾拥有帝王卦,那就代表那两个卦签并不是他们卜卦出来的。那她就没有理由去杀他们。”
“这怎么可能?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越泽才是帝王卦的继承人,他的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帝王卦的天赋传承?”姬长鸿想着就是越泽隐藏的再好,可这一点是藏不了的。
“可结果确实是这样。小姐经过几次测试,仅仅有一次他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破了小乾坤。小姐知道他一定修炼过小乾坤,可他身上的五感却不明显。特别是他的第六感,一旦帝王卦破五,他的第六感精神力的修为可是相当厉害的。但是我们也没有察觉到,只是你当时跟小姐说越泽有可能失忆过。我们才联系到五年前越泽生的那场大病,其实那个时候老爷子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就是我们也仅仅知道一个大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水家的事,也不知道梦楚漓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
“所以他的失忆是真的?”
“不假。只有一个人失忆之后,才不会调动身体的天赋。不是他没有这种能力,而是他找不到开启的钥匙。这就像是一个绝世高手,他失忆了之后会下意识的对某种事物产生警惕性,会打出形似的招数,但也仅仅限于形外,没有内功心法辅助,并没有太多的杀伤力。”
“所以越泽是忘记了开启帝王卦的钥匙,可他的身体里修炼过小乾坤,才会下意识的破了小乾坤。”
“就是这样。”
薛暮听着还是感觉某个地方是不对的。
“左丘的继承人不是还有一项特别的天赋吗?她可以看到我们身上的天赋血脉的传承,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可以将一些失传的古武交给最适合修炼的人。”
她的问题让邢风皱起了眉,脸色郁然。
“是这样,并没错。但这种天赋对帝王卦没有任何用处,这也许就是左丘和帝王卦之间的宿命吧。老爷子之前曾说过,如果想要小姐平安的长大就必须找到帝王卦的秘密。所以无论越家做了什么事,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后来,我们渐渐地查到并不是小姐的生死一定与帝王卦有关,而是左丘由古至今,跟帝王卦都有着理不清的关系。而这一次他们去雪山,也是为了找寻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就是真正的帝王卦,最后开启的是九州罗盘。”
“九州罗盘?”姬长鸿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们都说帝王卦是由小乾坤,白……龟甲和九州罗盘组成。其实前两者只不过是为了找到帝王卦的钥匙,而最后开启的却是九州罗盘?九州罗盘,知晓天下事,可穿越乾坤,看到前世今生,所以真正的帝王卦就是问乾坤?”
邢风点了点头,“就是问乾坤。所谓帝王卦就是至尊卦,这一卦可以改变乾坤,也可以扭转未来。只不过这把钥匙,不会轻易的打开九州罗盘。九州楼盘上一次打开是在300到400年前,而在此之前的上一次又是在1000多年前。”
周文月眉头微微皱起,“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一次想打开州罗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还有,帝王卦最后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打开九州罗盘。那你们左丘为什么想要打开九个罗盘?你们又想问什么呢?难道是问易珩怎么才能平安长大?”
小胖妞的脑细胞真的是空前的发挥了它的活跃性,竟然用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总结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就是为了要小姐活下来。”
“呃!”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竟然成为了事实?周文月眨了眨眼睛,显然她被自己说的话,把自己吓到了。
“可……易珩现在不是活得好好吗?也没说是有重病的样子啊?你们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那是因为时间还没有到。所以我们都在争分夺秒的想要找到答案。”
姬长鸿眼睛眯起,狭长的眼角若有所思地瞟着邢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却没有说?”
邢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张耿直且又幽黑的脸庞,明显隐藏着极重的心事。
“有一些事儿我不能说,除非得到小姐的允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不用担心越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去的雪山。”
“雪山?难道梦楚漓真的骗了我们,他的记忆全部回来了?”
邢风摇了摇头,“恐怕他这次去雪山并不是因为小姐,越韬,他也去了雪山。”
姬长鸿一拳打在旁边的茶几上,“该死的,我就知道他不能老实的待着,一回来就作妖,早晚他得被自己作死。”
**
“那是什么?”
一阵飓风骤然而起,只是这股气流却不是从雪山之下传来,相反是从雪山上面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那风好像打着旋转,印在漆黑的眼瞳中,那就像一场充斥着眼球降下的暴风雪。
雪白色逐渐覆盖了整个漆黑的眼瞳,易珩反应最快,一把拉住钟意和南宫行甩进岩壁上。
“所有人紧靠岩壁,找到一个固定点死死地拽住。”
易珩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用力插进身后的岩壁上,一种带着令人窒息般的威压,罩顶压了下来。
那风雪犹如千金重,易珩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都要被挤碎了。
而整个身体也好像在不断的被碾压,就如同要把一个人硬生生的加压成一层肉饼。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雪山峡谷之间回荡而出,那声音仿佛是一种野兽的嘶吼,如同炸雷,轰的人心脏发麻,随即声波一层层的荡开,余音却良久没有散开。
只是易珩不经意的朝声音方向看了过去,那云雾缭绕的雪山山顶竟然出现了一道赤日烈阳?
那是……云景日出?
易珩目光顿时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一层润染着淡淡微红的日出,脑海中却回荡着刚刚那道震耳欲聋的咆哮。
声音响遏行云,山鸣谷应,石破天惊?
龙是水畜,云是水气,故龙吟则景云出。
想到这一点,易珩的心头猛地一震。
云颠成龙,风雪赐骨。
只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这句话,难道这个声音,便是……龙啸?
怒龙咆哮,愈加三分凛冽的杀意。
所以想要把他们压扁的那道能量,就是龙身上的能量?
这里真的有龙,而且还是一头活生生的龙。
可即便是真龙,也不会轻易的发出攻击。
一定是有人触动了领域禁制,而且还是龙域的禁制。
龙是天下王者的象征,至高无上。
古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凡此天下者,皆听号令。
即便是到了现在,龙依旧是神话般的存在。
刚刚一定是有人闯入了龙之领域,引得周遭虚空巍巍震颤起来。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谁触碰到了禁制?
沈巍,会是你吗?
**
云颠成龙,风雪赐骨。
一朝成龙,必会风起云涌。
其势犹如大江奔流,云涛翻涌不止。
而潜龙在渊,有龙之地,必有水生。
而且伴随着这道风雪,雪山之巅却又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如苍穹广阔浩然,青云之上卷出的清风中却带着一股水汽?
那一刻他想到了,有龙之地必生水渊,可整个雪山终年积雪,无水但却有冰。
既然是风雪赐骨,那这条龙的龙穴应该就在这座雪山之中,而整座雪山便是一处养龙渊。
所谓的领域禁制,就是龙域禁制。
这种禁制关系到的血脉,便是龙的血脉。
所以他是触怒了禁制,可是这道禁制却没有要了他的命,相反他的周身以风雪围绕。
那一刻沈巍决定堵这一把,他将放在心头的血取了出来,引着血液渗入周围的风雪之中。
随即他松开了一直攀着的岩壁,身体直接朝着悬崖下掉落下去。
他的身体摊开,就像一个失去线的风筝,随风而动。
沈巍的身体不仅没有随之一直下落,反而乘风而上?
而山腹高高的穹顶之上,光芒流转,隐有玄奥之气投射而出。
那道风雪仿佛有着生命力一般,环绕在他的周身带着他朝一个地方盘桓而去。
那一刻沈巍直到自己赌对了。
只是他看不到自己到底要被带去哪里,周围的风雪将他的视线全部遮挡住了。
沈巍只感觉他的身体似乎达到了一定的高度,骤然间,周身的风雪悄然消失。
那种失去支撑的感觉就像在太空中,骤然发生了失重一般。
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猛地拍向地面。
那一瞬间如同坐了跳楼机,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只是身体盘桓的越高,拍在地上的痛楚越大。
沈巍完全没有准备,即便是他准备了,恐怕也没有办法缓冲这么大的冲击力。
下一刻撞击到地面的他,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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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是雪崩吗?又或者是炸弹?”
钟意捂着胸口,一口吐沫吐出来,都夹着血丝。而且他的心脏阵阵的发疼,就连肌肉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了一般,酸疼极了。
那总体的感觉,就好像捡回了一条命。
“不是雪崩,是有人触动的领域禁制。”易珩的脸色如今更是连血色都没有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了。
“领域禁制?难道是沈巍他们吗?”南宫行捂着鼻子,他的脑袋好像受到了撞击,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除了他们,不可能有其他人。”
梦楚漓瞟了他一眼,见他笨手笨脚的擦着鼻血,她直接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让他不要乱动,然后抓起一把雪敷在他的额头上,一边做着这些,一边接着说道:“这座雪山很古怪,周围的居民都不敢攀登这座雪山,所以这里人迹罕至。而且就算以后驴友,也不会攀登到太高的地方,你们就不觉得这里的道路太过诡异吗?很多的小径和盘山路走进去感觉就像一个迷宫。”
南宫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被梦楚漓强横的摁住了脑袋。
“我同意她说的。我们进入雪山之前,我用无人机拍过这座雪山的全景,除了雪山之巅的云雾太浓拍不到什么,可那以下,整座雪山的全景我都拍进去了。可是看出这座雪山的山路奇多,而且遍布整个雪山,就像一个巨大的圆柱形迷宫。”
“你之前怎么不说?”
“之前你们也没问啊?而且慕老大之前做了准备,跟山下的人都问过了路,我说这些干嘛?难不成我们还会分开走?这样八成会迷路。”
易珩对南宫行说道:“现在能看到你航拍到的山体吗?”
“可以,我将整座山体都打印出了照片。”
钟意愕然,“别告诉我,你还带了打印机?”
南宫行淡淡的回答道:“迷你的,不占空间,也不沉。”
钟意不禁摸了摸鼻子,难道是他out了?
易珩看着递过来的照片,眼睛微微眯起,上面清楚的标记出了所有的路径。
可见南宫行的功课做的很足,也很仔细。
所以在易珩看起来,竟是一目了然。
“你在这上面看出什么了?”
钟意拿着其中的一张,颠来倒去的看,也没有看出任何的门道。
易珩将所有的照片递给了他,“你是看不懂的。”
钟意不服的瞟了她一眼,“难道你看懂了?”
“看懂了。”
“呃?”钟意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你看懂什么了?”
“这是小乾坤,所有的山路就是一个帝王卦的布阵。”
对于易珩来说,她只用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山路的分布规律。
是她疏忽了。
从一开始,她来雪山只是为了找沈巍,她担心沈巍的身体会出状况,根本没有想到这里会是帝王卦的祖地。
再加上一进雪山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所以她几乎没有什么精神,倒是让她忽略了很多东西。
如今一切都已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