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跟我闹别扭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钟意和南宫行互看了一眼,心下顿时了然了。
钟意:“我就说,她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南宫行:“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卖萌者最是可恶。”
易珩决定去约乔司家族的时候,最反对的就是钟意和南宫行,相反姬长鸿却是默不作声。
如今他看姬长鸿的时候,却是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七窍玲珑心”,有足谋,也有狠心。
理智在前,不会意气用事。
姬老头也应该安心了,姬家能有这样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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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神情不变,目光浅淡的看了他一眼,“这里不是左丘,你不必多礼。”
姬长鸿很恭敬的回答道:“应该的,您的身份,无论在何时都受得起这一礼。”
这种正式且乖张的行为,在姬长鸿做出来,竟然让所有人都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
要知道姬家最为清高的可就是这位二少了,虽然现在姬家倒了,可姬长鸿还是小有名声,愣是没人敢着他的麻烦,更不会看不起他。
而这位二少做事的风格也依旧如初,清高依旧到了骨子里,能让他用耐心唠叨上几句话的,除了易珩,就是姬家老爷子也没这待遇。
如今他倒是对沈巍礼遇有加,钟意奇怪的皱了皱眉,小声的在沈巍的耳边问道:“你认识他?”
沈巍对别人也不亲厚,甚至有些疏离。
可钟意的问话却让他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多年前见过一面。”
说起来,这几次易珩出事,沈巍也探望了几次。
不过每次下来,竟然都没有跟姬长鸿见过面?
所以仔细算下来,他们竟然也有七年未见了。
“那你们很熟?”
钟意撅了撅嘴,不屑的翘了翘唇角。
沈巍摇了摇头,“不熟。”
钟意唇角立刻勾了起来,嘻嘻的在心里笑了两声,“真的?”
姬长鸿极为讨厌他这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嫌弃的别开了头。
沈巍看了钟意一眼,目光中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不过却很好的被他隐藏在眼底,“真的。”
听见这两个字,姬长鸿不由有些意外的看了沈巍一眼,又连带的瞟了一眼钟意。
在他的印象中,沈巍可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而且能跟他说上话的也没有几个,可他竟然对钟意有问必答?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姬长鸿没有想到的是,如果他看见沈巍和慕贤卓无事调侃的画面,可能要更加震惊。
沈巍那无赖的技术,简直能分分钟秒了慕贤卓那只别别扭扭的小透明。
秦凯突然站在了姬长鸿的面前,一双剑眉鹰眼愣是涌出几分似乎在隐忍的杀意?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被他这么盯着看,姬长鸿也是很不舒服。
虽然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可这样的目光和语气,让谁也受不了那强横的霸道。
这就好像应了那么一句话:你瞅啥?瞅你咋地。
“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你指哪句?”
姬长鸿的回答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要不是看在易珩的面子,他早就当这个人为空气了。
一个傻逼兮兮的小警察,这么多年他还真算是听闻了一个傻逼的情感成长史。
“你说: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背后的家族,没有一个是清清白白的。而且都跟约乔司家族有牵扯。”
姬长鸿唇角慢慢的勾起,微微眯起的眼角,在看他的时候闪过一抹细碎的精光,“看来你倒是还有脑子的,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怎么没见你聪明过这么一回呢?被人耍的团团转。”
秦凯手臂立刻朝姬长鸿的衣领抓了过去,可姬长鸿的反应也不慢,几乎在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修长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腕骨,针锋相对之下,姬长鸿丝毫不在意那只抓着他衣领的手。
相反,他却目光沉凝的看着秦凯说道:“怪不得你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就你这身骨相,天生就是薄情的人。自诩多情却又无情,生值鹰骨性格傲,可剑光早敛莫出鞘。你这辈子要是不想害了你身边最爱的人,那就早早断了念想,以免耽搁了她,也作践了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暮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姬长鸿转头看了她一眼,“他清浅命薄。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但终究不得相守钟老。与其让你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还不如不要耽搁一个女人一生的年华。”
“你说什么?”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秦凯的心口。
“喂喂喂,姬老二,就算秦凯这行为是有些鲁莽,但你也不能这么咒他啊。什么死不死的,你过了啊。”高岳乐看着他们,“你拽他,他拉你”的这种说话方式,虽然有心做个和事佬,可偏偏却是无从下手。特别是看着那两只手臂的肌肉和青筋蓄势待发的模样,他还真是生怕一个不好被人误伤了。
钟意这家伙也是个嘴贱的,只不过他听了这话之后,却是眉头紧蹙。
高岳乐不懂玄门姬家摸骨术的厉害,可他还是知道的。
姬家的传承可是仅次于帝王卦的存在,摸骨玄学更是包罗万象。
如果说他们钟家主玄学五术之一的“医”,那周文月他们周家,就是五术中的“卜”,薛暮所在的薛家就是“山”,而诸葛家就是“相”,邢家的便是“命”。
而姬家的天赋却是这五术相合。
摸骨,摸的即是天意,也是命轮。
人的面相可以改变,但骨相去无法更改。
大多以观察研判人、物的具体表象,进而分析研判其成相的过去,以及分析可能发生的未来吉凶作用。
而从接触、抚摸一个人的头颅、手骨、身体骨架等等,就能判断其个性、喜好、能力、专长、格局、及未来成就等等。
只是流传较少,知者不多。
所以姬长鸿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报复。
毕竟姬家现在虽然倒了,可易珩并没有收回姬家的传承,也就是手这家伙是真的有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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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一把拉住姬长鸿的手臂,身体有意的挡住了他和秦凯的视线,侧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呢喃了一句:“你最好说话小心点,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姬长鸿哼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闲着没事说这些闲话?要是不相信,就当我没说。”
“你——”
钟意都忍不住想要给他一巴掌,这家伙就是嘴巴欠扇。
姬长虹别开头,先是松开了秦凯的手腕,同时还甩开了钟意我这他手臂的手,随即又嫌恶的拍开被秦凯攥着的衣领。
“说话就说话,我不喜欢这种动手动脚的方式。”
“那你就告诉我,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每一个人背后的家族都跟约乔司家族有关,这句话你说的有证据吗?”
姬长鸿的眉角慵懒的扬起一个角度,“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担心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少废话。”
“如果你是这样的说话态度,那我无可奉告。”姬长鸿转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请你……我请你告诉我。”秦凯双手攥紧,手臂的青筋的鼓了起来,他的声音中也有着一种即将接近爆发边缘的压抑。
“先说明白,我没有帮你的理由,可求人却要有个姿态。”
钟意有些看不下去了,两步走到姬长鸿的身边,神情痞气且厉色的说道:“你够了。问你一个问题,你用得着这么端着吗?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滚。”
姬长鸿侧头看向他,不屑的一笑:“滚?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这个字。你要是看不惯,那你就回答他啊,这件事你不是也很清楚吗?要不然,你干嘛要躲进左丘去?”
闻言,钟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明知故问。钟意,别对我大呼小叫的,我们姬家对不起的人是左丘,是她,而不是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你们家做的那些肮脏事,也不比我们少吧?当年玄门九家逃过谁?你们钟家不过是手段更隐秘,心思更下作而已。”
钟意的拳头直接朝他的面门挥了上去,可姬长鸿也不弱,早有预料的抬手挡住了的拳头,同时另一个拳头直接打向他的小腹——
“呃……”
钟意吃痛的躬身捂着肚子,却听姬长鸿的声音落了下来。
“下次再动手,就没这么简单了。”
里面情况不知道如何,可外面这情形看着是越来越乱。
高岳乐又拿姬长鸿没辙,这位姬家二少可是一般人都镇不住的。
慕叶成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说:“既然大家都看不惯对方,那就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混战时间怎么样?死伤不论,打完之后,就再也别动手,成不?”
高岳乐一听差点没被他气抽了。
“你胡说什么?还嫌不够乱?”
“那不然要怎么样?就这么一会儿,正经事一件没干,光顾着看他们在那拉拉扯扯了。还不如要打就打,按照规矩来,打完之后,什么恩怨够了了。省得一句话问的,半天说不出个响屁。”
慕叶成这话说的糙,但却也有道理。
高岳乐听着听着就没了声音:哎,要打就打吧,反正只要不伤及无辜,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实际上,根本没有人会打起来。
气氛也随之沉寂下来,这几个人的火气也都跟着冷静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沈巍的目光朝几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姬长鸿说的话没错,约乔司家族在国内的势力发展,已经有五十年的时间了。”
他一开口,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得不说,沈巍一身长衫让人看着格格不入,可更让人侧目的却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场。
不知道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都冷冰冰的,特别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他的周围好像有着一种领域禁制,在一定范围内都能让人感觉到一种瑟瑟的阴冷。
“可以说,跟约乔司家族有关系的人,都会成了一个领域的佼佼者。这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约乔司家族有着庞大的资金储存,而国内有着错综复杂的市场占有量,所以也就理所应当的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而你们每个人背后的家族,都在这张网上占据了某一个交织点。”
“每一个家族?”
慕叶成皱了皱眉,“难道也有我们家?”
沈巍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回去问你爷爷,慕贤卓的双腿是怎么受伤的?而钟家又为什么会将他的腿治成那个样子。”
慕叶成那副玩世不恭的五官顿时僵住了,寥寥几句话,竟然隐藏了庞大的信息内容。
他木然的五官就跟被支配的提线木偶,就连一个简单的反应在他做起来都跟慢镜头回放一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哥的双腿难道不是执行任务伤的?”
沈巍目光平静的朝他看了过去,“那又是执行什么任务呢?”
什么任务?
慕叶成也想知道啊。
可他大哥在军中的职位特殊,他的任务都是保密级别的,只要他不说,谁能知道?
“你知道是什么任务?”
身为慕贤卓的“主治医生”,他当然知道里面的一些内情。
何况这是还跟约乔司家族有关,当时要不是他赶到的及时,恐怕就是慕贤卓也救不回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将人扔在了医院之后,钟家的人竟然会用这么阴狠的手段对他。
“这是你们慕家的事,问你爷爷最清楚。”
“那钟家呢?你又为什么说钟家把他的腿治成了那个样子?难道说钟家当年宣布我哥双腿没救了,是有意的?”
沈巍看了一眼,垂眸而立的钟意。
就这反应,恐怕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说起来这件事跟他是没有关系的。
见他痛苦的模样,沈巍的心口涌出隐隐的痛楚。
终究是自己,再一次对不起他。
等待了百年,终究还是没有将他守护好。
“你哥的那腿伤虽然重,但却没有他们的说的那样,没有治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