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没有去之前的马车，而是坐在了姜素汐的车上。
“臻儿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姜素汐紧张的抓着女儿的胳膊，眼圈发红，“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想要致我们娘两于死地。”
“娘，我这么活蹦乱跳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断，怎么可能受伤呢。”秦臻拍了拍她的手，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幕后人显而易见，还能有谁，真是有趣，一边巴巴的请她们回去，一边派人刺杀，看来秦府也并非是上下齐心。
两人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姜素汐犹豫着问道：“刚才那些人……”
秦臻自然知道她娘是什么意思，“那毒就疼一会，不到半个时辰就消失了。”
“那就好。”
姜素汐放下心来，但她并没看见女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若是其他也就罢了，但凡拿刀威胁到母亲性命的人，她怎会放过。
是不到半个时辰不错，却不是好转，而是连同着那个领头人一起消失。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治主动跟母女两说起了秦府的事，也算是一些提点。
这些年的秦府虽然没有当家主母，但一直是姨娘柳氏在打理，老夫人对她也经常是赞不绝口，夸赞她贤惠。所出的二小姐秦桑更是容貌倾城，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自小饱读诗书，心地善良为人称赞。
“老夫人这些年深居简出，一心礼佛。”说完这些，王治不再多说。
秦臻也听懂了他提点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好笑。
大户人家的后院里，哪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位老太太当年二话不说将她们母女赶走，现如今让她去巴结，那得有多宽广的胸间跟气度？
嗯，巴结就算了，送点蜈蚣蝎子这种大补之物倒还是可以的。
马车驶过城门，一砖一瓦都透着恢弘大气，叫卖声连绵不绝，秦臻忍不住跳下车四处瞧了起来。
好吃的糕点，买！
好玩的小玩意儿，买！
好看的簪子，买！
身后家丁婆子看着直摇头，且脸色略微难看，之前他们还见她能立于危难面不改色，现在看来，就是个乡野丫头，没见过世面一样。
“大小姐，该回府了，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王治上前，拦住被绿珠抓着的秦臻，面色严肃。
秦臻看着两个丫头手中的大包小包，砸吧砸吧嘴，嚼完嘴里的糕点，“行吧，今天就逛到这儿，改天再来。”
话落，一个婆子眼神更加不屑，真当侯府大院是菜园子，能够随意进出的？连最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都不懂。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侧门。
侧门在巷子里，连着正门的拐角，秦臻跳下后，一直较为欢快的小脸沉了下来。
王治也有些尴尬，没办法，这是柳氏安排的，说是老夫人的规矩，但他又不敢去问，只得照做。但以姜氏跟秦臻的身份，此举绝对是极大的侮辱。
姜素汐被搀着，正打算进门，秦臻却笑着拦了一下。
“娘，咱们侯府的大门也太寒碜了点吧，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难道爹爹的俸禄养不起？”
绿珠看着略微掉漆的门，无比认同的点了点头，“镇上钱地主家的门就是长这样的。”
“这是侧门。”姜素汐垂眸，她曾在这住过，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曾忘记。
王治僵着笑，没说话。
秦臻眨了眨眼，颇为不解，“这就奇怪了，娘您是正妻，我是嫡女，怎的还有走侧门这一说法，王叔，是不是您带错了，又或者，大门还在装修？”
“夫人，大小姐，还请稍候。”王治自是知道若不弄清楚，她们绝不会进这道门，只得冲着身后的方嬷嬷道：“还请嬷嬷去请示一下老夫人。”
秦臻也不着急，扶着姜素汐在一边站着。
说柳氏贤惠？她们还没进门呢，就敢给下马威，这种话骗鬼还差不多。
正房夫人跟嫡小姐第一次回家，连个丫鬟婆子都没出门迎接的，看来整个侯府还真不把她们当回事了。
不过不要紧，她会把这些人好好放在心上的。
……
小叶紫檀的屏风后，柳氏面含微笑，坐在下座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首座之上，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中拿着一串暗红色的佛珠。
听完方嬷嬷的话，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不愿进来？当真是好大的排场！”
她的左手边，秦桑一身大红色凤穿牡丹雨花锦，挽着京中最时兴的百合髻，簪着一对大方的兰花镂空红宝石步摇，青葱般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点翠青玉戒指，一颦一笑恍若天仙。
“祖母还请见谅，姐姐毕竟自小长在山野，不懂规矩也属平常。方嬷嬷您多些耐心，劝劝姐姐吧。”
话落，二房家的赵氏冷哼一声：“哪有长辈等小辈的道理，一屋子人没用膳，就等着她们来请安。小的不懂规矩，大的也不懂吗！”
赵氏脾气一向不好，柳氏一听，忙劝道：“许是这么多年在外，都忘了，无妨，我带桑儿去迎。”
说着朝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秦桑懂事的起身，老夫人却发话了，“都坐下，方嬷嬷你去告诉那两人，今日若是不进这个门，便住在驿站罢。传膳。”
方嬷嬷低头应声，跟柳氏交换了个眼神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并没说她们究竟是从哪个门进，老夫人自然以为那两位在摆谱，有了这个印象，想来之后不会待她们太好。
得到方嬷嬷的回答，秦臻挑了挑眉，“驿站也没什么不好，正好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就回去吧。”
既然这么牛逼，那就看谁牛逼的过谁。
多年都没有半点消息，此番定是有利用的了她们母子的地方，求人就这种态度，她还不伺候了！
说着，就要打转，王治一阵头疼，正要说话，姜素汐扯了扯女儿，冲她摇了摇头。
秦臻小脸微沉，行吧，她娘想留。
“算了，正好也饿了，娘，咱们进去吧。”
方嬷嬷心中不屑，正准备跟上，谁料见她扯着姜素汐朝拐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