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皇妃的生母？
这不诛九族，也得落得砍头的下场吧。
本来以为只是小事情，上去让人避一避，毕竟云慧来这后，算是头牌，不少大官争先恐后的要见她。
可现在……
他可不敢做这种砍头的大罪。
芸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她这么说，眼珠子一转，笑道：“郡主，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我家云慧自从进来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机会去害人呐。”
“有没有，叫出来不就知道了。”秦臻瞥了她一眼，“还是说，你准备自己承担这个罪名？”
一句话，说的芸娘哑口无言，包庇的罪名谁也承担不起，只得朝龟公使了个眼色：“去把人叫来。”
说完，赔笑道：“郡主里面请坐？”
秦臻不语，径直踏了进去，寻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可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嘭”的一声，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秦臻心头一跳，忙起身，便听到一个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云慧姑娘跳楼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这一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站在街道外的人更是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一时间议论纷纷。
秦臻出门后，便看见一个身穿湖水蓝裙子的女孩，口鼻流血的摔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一方帕子，仔细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郡主冤我。”
“嘶——”
红袖暗叫事情不妙，正准备让人上前把东西拿走，不远处却传来粗声粗气的声音：“怎么回事！”
是巡逻的士兵。
“大人，死人了！牡丹阁的云慧跳楼自尽了！就是东新郡主逼的！”
有人指证，也有人看着热闹不语。
秦臻双眸微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前几步，探了探云慧的鼻息，确实是没气了，却……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她抬头看去，二楼跟三楼的窗子都是开的，但是三楼上，有个泪眼婆娑的小丫头。
想来云慧应该是从三楼跳下来的。
小丫头趴在窗户边哭的差点断气：“姑娘啊，您怎么这么想不开……”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秦臻缓缓转过头，却在这一刻，远远的街角处，一道身影闪过。
一切……都明了了。
……
京兆府。
大堂之上，秦臻面无表情站在一边，芸娘龟公以及几个看热闹的百姓跪了一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那小丫鬟双眼通红的哭着。
见此情形，京兆府尹心中一阵苦笑。
这一天天的就是不得安宁，在这京都随随便便丢一块石头，都能砸到大富大贵之人，这些人就不能安生一些吗。
想到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惊堂木拿在手中，却没敢拍。
“咳咳，给……东新郡主看座。”
这下，芸娘不干了：“大人，郡主作为被告人，不应看座吧？我家女儿，现在尸骨未寒呢！”
高越光皱了皱眉，正想呵斥几句，外面听堂的那些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
“就是，身为郡主，逼死人，怎么还能坐呢！”
但很快，又有人站出来反驳了：“胡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她逼那个青楼女子了，不就是要跟她对质，她自己跳下楼的吗？”
“哼，要是她不去找人家，人家能自尽吗……”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高越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肃静肃静！吵什么吵，是本官审案还是你们审案？”
惊堂木拍了拍，这些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朝一直没说话的秦臻看去。
“郡主，你可有话说？”
“有。”秦臻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开口道：“方才老鸨说的不错，云慧姑娘应当是尸骨未寒，从牡丹阁来着的路程并不远，但在她跳楼之后，本郡主探过她的鼻息，她的身体，要比正常自尽的要僵硬。”
“什么意思？”
高越光听得一愣一愣的，倒是一边的丫鬟忘记了哭泣，忽然浑身一抖，低下头去。
所有目光都汇聚在秦臻身上，没人去注意她。
秦臻深吸一口气：“如果现在请仵作验尸，便会发现，她尸身的僵硬程度，不应该是在我去之后死亡的。”
啥个情况？
堂堂郡主，居然还知道什么尸身僵硬程度，还知道死亡时间？
所有人都傻眼了，但高越光总算听明白了，这位郡主的意思是，人是在她还没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仵作当堂验尸！”
惊堂木落下，一人赶紧去找仵作。
毕竟仵作属于下三流的职业，为人所不喜，但有时候又需要这样的人，只得临时去请。
这时，小丫鬟擦了擦泪，又哭了起来道：“我家姑娘这是糟的什么罪啊，身前为人所逼，死后还要遭人侮辱。”
见她哭的凄惨，不少百姓也泛起了同情心。
“哎，好好的一条人命啊，怎么那个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嘘，别乱说，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唯恐被波及，那人赶紧劝解。
秦臻没理会，而是来到小丫鬟面前，微微一笑：“先别忙着哭，回答本郡主几个问题。”
小丫鬟捂着两只眼睛，狠狠抹了抹泪：“我家姑娘这么惨，怎能不哭……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从不把人命当命！”
“小丫头，别打岔，我且问你，你家姑娘，在我来之前，在做什么？”
既然这个京兆府尹一无是处，无法自行判断这个案子，便只能由她来查。
这个小丫鬟肯定是有问题的，最好在大堂之上找出漏洞。
她没让红袖离开，对方既然专门派了人监视，恐怕突然让她回去会有生命危险。
即使到最后无法洗清嫌疑，这个案子也会很快传开，到时候自会有人前来。
小丫鬟期期艾艾，见躲不过，只得哭道：“我家姑娘正在绣一方帕子，正是她手中那个，听到楼下有动静，又听到龟公叫她，先是慌了一下，然后扎破手指，写下血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那我再问你，你家姑娘怎会知道，是我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