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挑眉，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因为争风吃醋？”
王治连忙点头，继续说道：“似乎是因为炭的缘故，老夫人正大发脾气呢。”
“看来咱们的老祖母最近火气有些旺盛，一会让大夫给她也看看，以免年纪大了，憋出病来。”
她语气嘲讽，王治却没敢回话。
眼前这位大小姐，跟最初来秦府时不同，不过那时他就知道，她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说完这话，秦臻也没在多说，一路朝乔姨娘的院子走去。
才进院，就见到丫鬟小厮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进了屋，便见到满屋子的人。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看到是她后，脸色更加难看了些许。
秦臻也不生气，请了安后，自顾自的来到一边，瞥了一眼好几日未见的渣爹，忍不住挑了挑眉。
此时的秦淮生，面色苍白，略带青色，靠在椅子上，面带疲倦，眼睛下方明显有两团青灰之色。
他的身后，文琼跟谭明月一左一右站着，面前则跪着梨花带雨的高淑兰，旁边还有一个愤懑的柳氏。
里屋，大夫正在给乔姨娘诊断，许久收回手，缓缓松了一口气。
“乔姨娘只是动了胎气，我开个方子，十日内便无碍了。”
老夫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拿着珠串朝方嬷嬷指了指：“带大夫下去开方子。”
两人很快下去，她又将目光转向秦臻，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掌管的后院？出事了连人都找不到，还要我这个老太婆出面解决，若是不会掌家，就早日交出掌家之权！”
秦臻微微一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吹了吹，缓缓喝了一口，这才不急不缓道：“怎么，祖母是急着想要收回掌家之权了？”
秦淮生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呵斥道：“你是觉得你祖母老眼昏花不能胜任？”
秦臻登时嗤笑：“自然不是，且不说要去外面收佃租，光是路程都够祖母折腾的了，毕竟年纪大了，若是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
说完，双眼眯了眯，上次她跟娘亲收租时被逸柳的人埋伏，后来娘亲被抓，估计也是在收租的路上发生这种事的。
大户人家，谁也不能保证被造人记恨的，老夫人若是出门，遇上这种事的几率也就更大。
“你！你敢咒我！”老夫人双眼一眯，手中的珠串紧了紧，满脸褶子都跟着颤了颤。
秦臻摇了摇头，忙微笑道：“怎么能呢，您可是我的好祖母，方才只不过是提醒罢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懒得再跟她打嘴皮子账：“既然是你在管家，我老婆子且问你，乔氏因有身孕多了两担炭火也就罢了，高氏这边作何要多送两担，还是说，你与她之间因为亲近，故而假公济私？”
“若不是因你多给了她两担炭，引得她跑去柳氏那边耀武扬威，也不会引得柳氏愤恨，借着探视之名，跑来要走乔氏多出的两担炭火，还跟她的丫鬟争执起来，误伤了乔氏。”
嚯？
这道弯拐的……
秦臻挑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姨娘，又轻轻喝了口茶。
见她这般，老夫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脸上很是不满，却碍于面子，没有呵斥她第二次。
然而，秦臻却将目光转向秦淮生：“父亲也觉得女儿这般做不公？”
她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惹得秦淮生险些不敢直视，心中也有些发虚。
说实话，高姨娘这段时间把他伺候的非常舒服，且听说那些大补汤都是秦臻让人送来的时候，对她的印象也就稍微改观了不少。
这炭火嘛，在他看来，多给两担也就给了，毕竟是他现在看中的人。
而且，秦臻此举，还让他觉得比较合心意，但眼下除了这种事，老夫人将事情责怪到她头上，他一时间也不好拂了自己母亲的面子。
所以被问到后，索性没说话。
“您不说话，也是觉得祖母此番有失偏颇对吧。”秦臻抬眸，眼神淡淡。
走过去，伸手将高氏扶起，又淡淡道：“高姨娘这段时间伺候父亲有功，所以在我看来，自然是应该多给两担。”
闻言，高淑兰眼神激动的看她，当即感激道：“多谢大小姐，多……”
“不过你也有错，多得了两担炭而已，又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至于去柳姨娘那边炫耀吗？”说着，朝高淑兰使了个眼神。
后者很快会意，眼前这位大小姐，是准备保下她啊，于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不是这样的，妾身不过是想去看看柳姐姐，毕竟她才大病初愈。可谁料柳姐姐一边抱怨大小姐给她分发的东西少了，一边询问我，我本来不想说的，但她非逼着我说，这才得知自己少了我两担炭。”
“我本不欲跟她争执，谁料，她又要我去……去害乔姐姐，这种事我怎敢做，吓都吓个半死，可再怎么说也挣扎不过她，被她抓来这边对质。而且，她跟乔姐姐的丫鬟拉扯，我在一边劝解过了呀。”
说着，眼泪汪汪的朝秦淮生看去。
后者顿时一阵心辕马意，但只是一小刻，在听到柳氏的破骂声后恢复正常。
“你个小贱人，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谁说我要害她！”
柳氏气的脸颊通红，眼看要朝她扑来，高淑兰忙躲到秦淮生的怀里，一阵瑟瑟发抖：“侯爷救我，柳姐姐她……她想要我的命啊。”
看着这番流畅的演技，秦臻心中还算满意，不管她说的真与假，知道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就好。
“你个狐媚东西！在侯爷面前装什么柔弱，你……”
眼看她要吵闹，老夫人当即冷喝一声：“闭嘴！”
柳氏登时咬牙，恶狠狠瞪了一眼后，再次跪倒在地：“老夫人，侯爷，这个贱人在胡说。”
“侯爷，妾身没有，您看……”说着，撸起袖子递了过去。
只见那白皙的手腕上有着一圈红痕，一看就是人用力勒的。
高淑兰委屈道：“如果侯爷不信，大可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