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月伸手，拍了拍赵程流的胳膊，感叹：“那时，才那么点身高，现在都这么高了呢。”
赵程流看着赵程月，感受到，赵程月身上散发出一去不复返的气息，不禁难受的红了眼圈。
“从我智力恢复到现在……也过了十三年了，”赵程月再次感叹。
“小妹……”
赵程金、赵程岁跟着唤。
“二哥那时吧，不知道想做什么，让你去读书，你也不肯去，现在是赵怀化大将军了呢！”
赵程金蹙着眉，很不喜欢赵程月现在的语气、神态。
总有一种，赵程月将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他们很不安。
“小妹……”
赵程岁犹豫了下，干脆伸手抓着赵程月的衣角不放。
“三哥也是，让你读书，你不干，让你学武，你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正也是谢朝出名的大商人了呢！”赵程月莞尔一笑。
赵程岁是三哥，可赵程岁更像是赵程月的弟弟，而且是离不开赵程月的弟弟。
“蹲下来，让我抹抹头，”赵程月催促。
现在的赵程岁也有一米八八了，就赵程月的一米六五，想顺利摸头，有点难。
赵程岁配合着弯下腰。
“早点成亲，我在外公干时，想听到你与荀十六娘成亲的消息，”赵程月摸着赵程岁的头发，享受的眯起双眼。
三个哥哥，就赵程岁的头发最丝最柔，摸起来像是丝绸似的丝滑，手感一及棒。
要不是这个时候没狂犬疫苗，她多想养只见猫猫、狗狗啊，然后被一群毛孩子包围，得多享受？
赵程岁愁着脸，说：“你去宫中求太后，小妹，我们不离上京城，好不好？”
“说什么呢？番薯若能种成，可是能让谢朝减少大量被饿死的人命啊，”赵程月翻白眼。
兄妹四个人干脆围在一起，说起从前的糗事。
“小妹，我记得当时我们因为改良水稻产量，而被贪官盯上，欲治我们于死地时，当时你啊，不小心摔进你二哥药浴桶里，可还记得？”赵程岁笑着打趣，可他却是想哭。
现在回想起从前，突然发现，那些记忆变得很遥远，只有怀念，回不去那种纯粹去了。
赵程月翻白眼。
赵程月当时为了哄三个哥哥、赵老三等人，才故意出臭。
赵程流他们记忆力好，把这些都给记下来了。
现在，在被一一提起，她回想起来，是不后悔当时那些行为的，可也是会觉得尴尬的啊！
“你们闭嘴！”赵程月脸颊羞红，冲着赵程流他们不停的翻白眼，恼道：“你们没事，翻我黑历史做什么？！”
赵程流他们就都在笑。
赵程月越不让说，他们就越说。
越说越来劲。
赵程月死无可恋的坐着听，——算了算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今晚，赵程流他们不回郡主府，就在定王府客院居住下来，干脆兄妹四个人聚在赵程月专属的书房内，聊上一晚。
* * *
翌日，天光大亮——
上京城的清晨，人潮涌动，步履匆匆，鲜少有人闲庭信步，众人皆有要事在身，行色匆忙。
定王府门口一排马车，以及上百精锐府卫护卫在两旁。
赵村长等人上到给他们安排的马车，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或者马车窗一角，看着上京城的角的街道景色。
要离开了。
有忐忑不甘的，也有轻松释然的。
赵程流与赵程金要上职，不能亲自送赵程月离开上京城。
赵程岁、周老夫子等人都来了。
“你们回吧，”赵程月招手。
赵程岁、周老夫子、吕佳彤等人都不肯，跟着坐上马车，守在赵程月身旁。
马车到了京门外时，赵程岁等人不得不离开了。
“三哥，我希望能心快听到你成亲的好消息，大嫂，等孩子出生，你画一幅给我，免得我以后见着了，认不着孩子；二嫂你放心，我会带好你给的大刀，十六娘，你即相信中我三哥，就该是早看到他脾性了，有事，不要憋在心里，要问，你若不敢直接问，就寻你二嫂，你二嫂是战场上呆过的，她最见不得……”
赵程月嘴巴不停的开合着，这一说，就有些停不下来。
她突然发现，她其实……并没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不迫。
她的心口仿佛什么东西撕扯着她，难受得心脏都仿佛要被撕成两半。
离开，像是种子，原本只是她心中一个小点，她它发芽了，成长了，变成一棵参天大树般的样子，在她心里扎了根。
她的心，也变得怅惘难受。
神秘力量也不想她离开，将她的情绪无限的扩大。
赵程月说着话，叮咛时，鼻子一酸，眼圈跟着发热。
不能再继续下去。
“走吧，回吧，”赵程月挥手，脚步干脆利落的坐回到马车内，将马车帘子一放，不看马车外送行的赵程岁等人。
赵程月催促赶马车的孙护卫等人：“走了。”
孙护卫对赵程岁一抱拳，牵着马缰赶着马儿前行。
赵程岁他们就站在城门外，望着赵程月的马车队离开。
马车厢内——
赵程月靠坐在马车壁上，心里的情绪被放得太大，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似的崩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理智，不能被情感左右自己！
城门外的赵程岁等人——
他们等到赵程月的马车身影彻底消失在他们视线里之后，也没离开，又站了一会儿，仿佛能就这样站到地老天荒。
“大嫂有孕在身，不能一直站着，我们回吧，”荀十六娘心思，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劝赵程岁。
赵程岁点头，组织起周老夫子、吴老等回去。
“我想跟你们小妹，”吴老想着吴府那一团乱糟糟，又舍不得与赵程月分离，那就这么决定了。
“啊……”
赵程岁等人都傻眼了。
吴老招手：“快些，让马车赶上前面的队伍！老夫要随定王妃走！”
吴老上了马车，不与吴府、吴老太太等打一声招呼，匆匆的跑马离开了。
赵程岁他们又站了一会儿，明明很伤感的，可被吴老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