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夫人,我在
不行了?
任平生心中一惊,转头望去,见江初月站在门口,小脸写满焦急,忙不迭问道:“怎么回事?”
江初月道:“师姐服下世子给的丹药后,脸色特别难看,人家问师姐,师姐只说难受,刚开始的时候,师姐还能忍耐,到了现在,已经难受的在床上打滚了。”
难道丹药有问题?
任平生心中一沉,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向隔壁院子,略显急促的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不清楚丹药出了什么问题。
只能从症状入手,对症治疗。
“还有就是脸红,出汗......才一会,床单就已经湿漉漉的了。”
“......”
任平生微微一怔。
听着有点儿像是发烧了。
但是发烧痛苦的同时,还会伴随虚弱,不该疼的在床上打滚才对。
罢了。
问也问不清楚,还是看了再说。
这么想着,他加快了步伐,嘴上不忘吩咐道:“让人去宫中请御医!”
“嗯!”
江初月落在后面,重重的回了一声。
如果这个时候任平生回头,就会看见,江初月眸中的焦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眉目间有浓厚的热切,似乎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
任平生来到了隔壁庭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床榻上侧卧着的柳如烟。
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衣,身子微微陷入松软的床榻中。
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凌乱贴着被汗水打湿的几缕青丝。
薄薄的一层面纱,和衣物一样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滑的肌肤上,鬓角的一缕发梢落在面纱上,映衬樱红的唇瓣越发艳丽。
视线向下,首先是一双白皙的玉足,足趾纤巧秀气,玲珑精致。
宛若世上最美的玉器,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里。
再向上,小腿纤瘦浑圆,表面不见丝毫毛孔,泛着一层犹如玉质的光泽,形状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任平生的目光掠过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停留在她蒙着面纱的脸上。
柳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夫人......”
任平生走到床榻边坐下,轻唤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
床榻上的常安,柳眉蹙的更紧,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不断的颤动,修长纤细的玉腿微微并拢。
明明是按照《万古炼丹术》炼制的养魂丹,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常安一脸痛苦难耐,任平生心中泛起心疼与愧疚,将手背轻轻的贴在常安的额头上。
烫的吓人。
果然是发烧了......
任平生转头看向江初月,开口道:“去打一盆冷水,再打一盆温水。”
“嗯。”
江初月轻轻点了点头,偷偷瞄了一眼床榻上的常安,心里嘀咕了一句:师姐真能忍啊。
思索几秒,她看向任平生,眨了眨眼,说道:“师姐刚才说她好冷,世子能不能抱一抱师姐?”
说完,立刻感受到一道几乎凝成实质,好似要杀人的目光投向自己。
开个玩笑嘛,师姐这么凶干嘛……她身子微微一颤,忙不迭道:“人家去打水。”
说完,推开房门,一溜烟跑了。
屋子里只剩下任平生和常安两个人。
已经有过洞房花烛夜。
只是抱一抱,应该不碍事。
任平生坐在床边,犹豫了几秒,单手摁在常安的肩膀上。
明显能察觉到娇躯微微一僵。
“夫人......”任平生语气温柔,打算哄她几句。
刚开口,就见常安缓缓睁开了眸子,睫毛不断颤动,眸中水光荡漾。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仅仅几秒,任平生就察觉出了不对。
怎么不像是发烧,反而有点儿像是......
念头一闪而过,就见常安伸出纤细的玉臂,揽住了自己的脖颈。
桂花的胭脂香气扑鼻而来。
任平生看着近在咫尺湿漉漉的眸子,心中像是过电般轻轻颤栗了一下。
“夫人。”
任平生轻唤一声,情绪和之前两次截然不同。
自从在小姨那里得到双修功法,得知过程中可以短暂的压制蛊虫效果。
他时不时就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再现一次花烛摇曳。
难道,今天能够实现?
话说回来。
距离上一次好像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功法应该暂时用不了。
罢了。
蒙着面纱也是一样,还别有一番趣味。
任平生一阵胡思乱想,就见常安离自己越来越近。
“任平生……”
这是常安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微微发颤。
“夫人,我在呢。”
任平生眸中满是柔光,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缓缓俯身。
下一秒。
就见常安的光滑如玉的额头微微向后,随后猛地向前。
砰!
一声闷响。
任平生只感觉额头一阵剧痛,脑袋一片空白,晕晕乎乎。
恍惚了几秒,强撑着想要打起精神,却发现头越发晕,眼睛也有点儿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知为何,身子也有点儿发软,提不起力气。
就在此时。
他清晰的感受到,一具柔软的娇躯,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将自己压倒在了松软的床榻中。
同时。
一只小嘴也贴了上来。
鼻尖嗅到熟悉的胭脂香气,像是桂花。
一切都那么熟悉,和洞房花烛那夜一般无二。
唯一的区别是。
那天是夜里。
这次是白天。
窗外。
暖风和煦,岁月静好。
白色的栀子花正在碧蓝的天空下盛开。
微风拂过。
树枝随风摇曳,树叶哗哗作响。
…………
小半个时辰后。
江初月站在墙外,微微弯腰,小巧玲珑的耳朵紧紧贴着墙面,眸中流露出一抹惊讶。
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结束。
这和宫里尚仪说的也不一样啊。
按照尚仪的说法,一般来说,不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世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师姐还真是可怜呢......
一阵胡思乱想,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是带着疑惑的询问:“你在干吗?”
“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江初月被口水呛到,憋得俏脸通红,还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瞬间。
随风摇曳的树枝停了下来,几秒后才继续摇曳。
“完了,被师姐发现了。”
江初月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小脸瞬间苍白了几分。
萧容雪站在院门口,见到这一幕,柳眉微微蹙起,心中更加疑惑,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神色看着有几分畏惧。
思索几秒,还是把疑惑压在了心底,开口询问:“常安殿下身子好些了吗?”
“多谢萧公子关心,师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江初月平复情绪,走到萧容雪的跟前,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萧容雪微微颔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有些话想问世子,不知初月姑娘可否代为禀告,让世子出来一下。”
顿了顿,补充道:“就几句话,用不了多久。”
这处庭院是常安公主在住,一般来说,男子不得入内。
她虽然是女儿身,但一直带着面具,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这才让萧容雪代为禀告。
江初月脸上露出一抹歉意,轻声道:“萧公子,世子他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萧容雪微微一愣,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江初月解释道:“世子正在为公主殿下治病。”
“?”
听见这话,萧容雪眸中露出一抹茫然。
任平生还会治病,她怎么不知道?
正疑惑呢,就听到不远处的正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和五月初五那一天晚上听到的一般无二。
难道......
萧容雪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眸忽明忽暗,藏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江初月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没有觉得奇怪或是诧异,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浅笑道:“萧公子不妨回去休息一会,等世子和公主结束治疗,奴婢再禀告世子。”
“......”
萧容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在鱼摊杀了几十年鱼的冷血屠夫般,用冰冷的声音道:“不必了。”
说完,没有停留,迈步走出庭院。
跟师姐抢世子,你还差得远呢......江初月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微微昂首,眉梢上挑。
不一会。
萧容雪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江初月收回目光,驻足原地,纠结了几秒,还是看向了正房。
“再听一会......最后一会!”
江初月俏脸浮现一抹红晕,好看的眸子水光荡漾,鼓起勇气,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另一边。
萧容雪回到平日里住的院子,脸色冰冷如霜,看向石桌。
那里。
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小鼠立在那里,粉嫩的小爪子捧着一小块糕点,视若珍宝似的细细品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怯怯的观察四周,仿佛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逃离。
“走。”萧容雪冷冷的道。
“唧。”
小鼠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糕点,小爪子轻轻的刨地,来到石桌的边沿,小屁股扭了两下,后肢猛地用力,扑向不远处的萧容雪。
下一秒。
它一只爪子成功的抓住萧容雪的衣袖,动作敏捷的爬到了她的肩上,安静的趴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萧容雪面无表情,走出庭院,寻来一匹快马,奔向城外。
路过内城城门的时候,顺手抓住肩膀上的小鼠,将它塞入马匹上的包裹里。
城门守卫见她穿着一袭麒麟服,腰间还佩着绣春刀,只是用照妖镜粗略的一扫就放她离开。
出了内城。
翻身上马,奔向城外。
上元县是京师下辖的县。
县城距离京师主城很近。
只骑了小半个时辰,萧容雪就来到了上元县衙。
翻身下马,立刻就有捕快上前,拱手行礼,毕恭毕敬:“萧大人!”
萧容雪的身份是镇魔司的六品武官。
而京师下辖县的知县同样是六品,与萧容雪平级。
因此。
在上元县,萧容雪的话虽然不如知县管用,但也极具分量。
“孙姑娘墓中的遗物,放在何处?”
萧容雪看向捕快,没有废话,开口询问。
捕快想了想,回道:“就在衙门里。”
“带我过去。”
“是,大人!”
捕快在前面领路。
萧容雪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屋子。
推门进去,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垂眸望去,就见各种杂物散乱无章的放在地上。
捕快走进屋子,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指向地面,瓮声瓮气:“大人,这是给孙千金陪葬的衣物,之前一直放在棺材里。”
萧容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那里放着一件沾染泥土的马面裙。
“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昨日傍晚。”
听见这个回答,萧容雪微微颔首,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小黑子,随手丢在地上,伸手指向那件马面裙,淡淡道:“这件。”
老鼠?
捕快看见萧容雪从包裹里丢出一只老鼠,有点儿诧异,又有点儿疑惑。
查案跟老鼠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只老鼠有什么特别之处?
心里这么想着,就见地上的老鼠,四只小爪子轻轻刨地,来到那件马面裙的旁边,鼻子微动,仔细的嗅着。
“竟然能听懂人话!”
见到这一幕,捕快瞳孔微缩,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心中感叹:不愧是京师镇魔司,竟然能训练老鼠破案,简直奇了!
小黑子仔细地嗅了一会马面裙的气息,记在心里后,来到萧容雪的跟前,直立起身子,伸出粉嫩的小爪子,指向西北。
“在西北方向?”
萧容雪眼眸一亮,看向捕快,命令道:“召集人手,随我办案。”
捕快还在为小黑子伸手指路的画面而震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拱手行礼:“是,大人!”
语气比之前更加敬畏。
原因很简单。
原先他以为,镇魔司的官差们,只不过是武力强大,在查案方面,未必能比得上自己和同僚。
现在见识了小黑子的奇异。
才意识到,原来镇魔司查案的手段远超自己的想象。
训练老鼠,追踪气息,这谁能想得到啊!
不愧是镇魔司,真是厉害!
捕快在心中感叹一句,转身离开。
萧容雪蹲下身子,将小黑子捧在手掌,求证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西北有同样的气息?”
“唧!”
小黑子轻轻点了点头。
萧容雪见状,不再犹豫,捧着小黑子,离开衙门。
............
两柱香后。
萧容雪和一众捕快,顺着小黑子指引的方向,来到了某处林子。
“唧!”
小黑子趴在骏马的头上,四肢小爪子扒拉着马毛,动了动鼻子,小眼睛中露出激动之色,伸出一只爪子,指向前方。
意思再明确不过。
气息的来源就在前方!
马背上。
萧容雪顺着它爪子指的方向望去,表情变得有点儿奇怪。
一旁。
捕快们的表情和萧容雪如出一辙。
“大人,前面好像是......孙千金的墓地。”
萧容雪沉默了几秒,看向趴在骏马头上的小黑子,沉声道:“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同样的气息?”
“唧!”
小黑子立刻做出回应,伸出小爪子,继续指向西北。
捕快们见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这只小老鼠能听得懂人话,但很不靠谱的样子。
而且。
狗鼻子很灵,能嗅到很远的味道。
大家都知道。
老鼠的鼻子灵不灵,还真不确定。
再者说,就这么小小的一只,鼻子再灵又能灵到哪去。
怕不是为了敷衍萧大人,随手指向某处。
“大人,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旁,有捕快面露犹豫,开口劝说。
萧容雪表情无喜无悲,淡淡道:“听它的。”
说完,没有二话,轻轻勒住缰绳,控制马匹向西北方向前进。
身后。
上元县衙的捕快们见到这一幕,面露无奈。
一群人,被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鼠牵着鼻子走。
真不知道萧大人怎么想的。
只怕今天又得浪费一天的时间。
哎......
众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控制马匹,跟了上去。
一路纵马狂飙。
转眼间已是一个时辰后。
一连跑出一百公里。
马累,人也累。
停下休息的途中。
有捕快再次劝道:“萧大人,这都两百里路了,就算孙千金还活着,也走不了这么远,要不咱们还是回县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萧容雪面无表情道:“继续走。”
“......”
听见这话,捕快们一阵窃窃私语。
萧容雪置若罔闻,默默的擦拭佩刀。
事实上。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和捕快们相差无几。
在此之前,她也从未听过用老鼠查案的先例,更不知道是老鼠的嗅觉灵敏,还是狗的嗅觉灵敏。
看见小黑子,她也觉得它呆头呆脑,很不靠谱。
但她还是选择顺着小黑子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进。
只因......
她相信任平生。
既然任平生说小黑子嗅觉灵敏,能帮忙找人,就不会有错。
无非是方法出了问题。
至于捕快说的,孙千金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
如果是之前的孙千金,确实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被鸠占鹊巢的傀儡,两天时间,两百里路,再正常不过。
休息了片刻。
萧容雪看向捕快们,面无表情道:“上马。”
说完,不去看他们的表情,翻身上马,顺着小黑子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转眼间。
又是小半个时辰。
前面出现一片丘陵。
萧容雪勒住缰绳,控制马匹停了下来。
身后。
捕快们跟着勒住缰绳。
一个个眉头紧锁,不加掩饰的抱怨:
“这都快要三百里路了,哪家的姑娘能走那么远。”
“那只老鼠是不是在戏耍我们?”
“都他娘的闭嘴!”
为首的捕快厉声呵斥,伸手指向前方:“伱们看,那是什么!”
捕快们微微一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峰峦起伏,重叠环绕。
最前面的小岭,山顶浑圆,山坳幽深。
已是初夏,山坡上还没有一点点色彩,有的只是枯黄的草,裸露的山石。
湛蓝的天空下,可见半山腰是有一座九层巨塔,塔由玄色石块一层层的叠起,外层由九根碗口般粗的铁链拴起,塔身上雕刻着无数神秘的符文,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巨塔的恢弘气势,内心不由为之深深的震撼,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是......锁妖塔?!”
捕快们瞪大双眼,望着九层巨塔,眼中满是震撼。
马背上。
萧容雪深深的凝视远处半山腰上的锁妖塔,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唧!”
这个时候,小黑子突然发出一道急促且激动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唧!”
小黑子又一次伸手指向某处,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西北方向。
萧容雪见状,翻身下马,将小黑子轻轻放在地上。
小黑子两只后爪踩在地上,两只前爪紧紧地拽着萧容雪的衣角。
绿豆大小的眼睛露出一抹胆怯。
显然是不愿以身犯险。
“还挺警惕。”
其余捕快见到这一幕,都觉得有点儿好笑。
“萧大人,卑职去看看。”
一名捕快身先士卒,顺着小黑子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其余人紧随其后。
不一会,就听到前面传来捕快惊喜而又激动的声音。
“孙千金的尸体找到了!”
话音落下。
捕快们瞳孔微缩,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竟然真的找到了!
在三百里外!
这,这怎么可能!
看见周围捕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萧容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果然,相信任平生,永远不会有错。”
............
与此同时。
任府。
松软的床榻上。
任平生缓缓睁开双眼,身旁除了像被水浸泡过的床单,已是空空如也。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阵头晕脑胀。
任平生不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恍惚了好一会,之前的记忆渐渐回归脑海。
和上次洞房一样。
事毕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难不成自家娘子还有催眠的作用,同床共枕,就会昏睡过去。
任平生腹诽一句,缓缓起身,正欲回忆刚才的细节,就听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世子醒了吗?”
就连这个流程都没变?
任平生缓缓开口:“醒了。”
下一秒。
门缓缓推开。
江初月捧着一身干净的新衣裳走了进来。
站到任平生的跟前,看了一眼他留有斑驳痕迹的脖颈,心中不由发出感叹:师姐还和上次一样,一如既往的凶猛啊。
收回目光,俏脸绽放明媚的笑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俏皮的眨了眨眼,用软糯的声音问道:“师姐的病已经好了,正在隔壁厢房里沐浴呢,世子要不要一起?”
“......”
任平生目光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见到这一幕。
江初月俏脸浮现一抹绯红,微微低头,把玩着衣角,露出少女独有的娇羞,声如蚊讷:“世子不要盯着人家,人家会羞羞的。”
任平生沉默几秒,缓缓开口:“你给常安拿的是什么丹药?”
他就算反应再迟钝。
也知道,常安刚才的反应,绝不是服用养魂丹后产生的效果。
“人家就是按照世子的吩咐,在世子的卧房里找的丹药啊。”
江初月抬眸看向任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
倒是挺会装无辜。
任平生冷笑一声,目光冰冷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虽说最后的结果,他并不排斥。
但是,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世子干嘛这样看人家,人家确实是按照世子的吩咐做的,明明是世子的丹药出了问题,到头来却把责任推在人家的头上,世子太欺负人了,人家讨厌世子!”
江初月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控诉,眼眶中氤氲一层水雾,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见到这一幕,任平生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小绿茶的演技一直不错,不说是影后级别,也差不了多少。
就算觉得她这一次是真觉得委屈,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间还真不好辨别。
“世子要是觉得人家对丹药动了手脚,就这么觉得吧,反正在世子的眼里,人家就是坏女人,辩解也没用......”
江初月哼了一声,将捧在手里的干净衣裳,放到床榻边,撅着嘴道:“世子原先的衣服被扯坏了,这是人家准备的新衣裳。”
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等会!”
任平生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江初月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小嘴撅着,更加委屈:“世子难不成还要打人家一顿,把人家屈打成招嘛。”
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带着畏惧与不安。
谁要打你了?
任平生一阵无语,抬眸望向她。
忽然发现,她水汪汪的眸子里泛着光芒,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种眼神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小绿茶内心深处,其实很想挨打?
任平生沉默了一会,选择无视她刚才的话,开口询问:“你在哪里拿的丹药?”
“就在世子的卧房里,床榻旁的桌子上。”
江初月见他没有接自己的话茬,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失望,撅着小嘴,回答问题。
“丹药是什么样的?”任平生又问。
“就是丹药的样子,这么大,青黑色。”
江初月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青黑色?
养魂丹不是纯白色?
任平生恍惚了几秒,忽然想起来。
一个月前。
自己第一次炼制的养颜丹和雄风丸就放在桌上的木盒里。
这两种丹药刚好就是江初月所说的青黑色!
怪不得常安刚才......
原来是误服了雄风丸。
任平生嘴角抽动,一时无语。
江初月看见他的表情,同样意识到了什么,求证似地问道:“人家是不是拿错了?”
任平生叹了口气,微微颔首:“我让你拿的是养魂丹,白色的,放在深色的木匣里。”
“那也不能怪人家,是世子自己没讲清楚。”江初月轻声道。
“......”任平生无力反驳。
“不过......”
江初月看着面前的任平生,俏皮的眨了眨眼,笑吟吟道:“世子心里其实很开心吧,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世子还要等到下个月才可以和师姐洞房。
人家没猜错的话,世子现在心里一定在回味和师姐在一起的感觉,说不准还在想,怎么哄师姐再吃一次丹药。
话说回来,夫妻同床共枕,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嘛,人家看世子刚才也很开心,现在又故作叹息,好像自己不想这样……世子好虚伪。”
和师姐一样......江初月在心里补充道。
这小绿茶是学的心理学专业?
连我想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被戳穿心思,任平生老脸难得红了一次。
沉默几秒,故作淡然,开口质问:“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常安身子娇弱,一个月只能一次?”
“人家说的没错啊。”
江初月眨了眨眼:“师姐刚才差点儿就要死了呢。”
说的跟真的一样。
她告诉你的?
明明就是一个月只能修炼一次,所以才说成只能一次。
任平生想了想,还是没有揭穿她,只是问道:“剩下的那枚丹药呢?”
“丢了。”
江初月眼神躲闪了一下,回答道。
其实是被师姐抢走了。
之前偷听墙角,被师姐发现,没有挨打,就是因为答应替师姐隐瞒这事。
也不知道师姐要丹药做什么。
是自己吃呢。
还是喂给世子。
江初月一阵胡思乱想,听见耳畔传来质疑的声音。
“丢了?”
任平生上下打量她一眼,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就是丢了嘛,人家也不想的。”
江初月微微昂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世子要是不信,就搜人家的身好了。”
不过是一枚养颜丹罢了。
丢就丢了。
搜身也没必要。
任平生收回目光,淡淡道:“丢就丢了吧。”
江初月闻言,松了口气,但又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小声嘀咕:为什么不搜身呢。
任平生没听清她说什么,伸手拿起床榻上的新衣裳,问道:“什么?”
“没什么。”江初月俏脸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出去吧,我换衣服。”
“......”
江初月看了他一眼,小嘴轻启,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轻轻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后。
穿戴整齐的任平生,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俏生生站在门口的江初月,压低声音问道:“常安在哪间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