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真相，哭笑不得
“呵呵，你或许在想，一个非九劫之人，能说什么九劫的故事？”张道一眸子看着舞绝城，片刻之后，方才缓缓道：
“可惜，真相是残酷的，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局内人而言。”
“真相？什么真相？”
舞绝城面皮没来由地一抽，仿佛预示着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要急。”张道一慢悠悠地说着：“这件事，还得从百万年前说起。”
舞绝城顿时一噎，九劫的故事，得从百万年前讲起？他怎么没听说过？
“百万年前，九重天世界之外，尚有九重天阙。此地人杰地灵，得天独厚，但也因此，有无数生灵觊觎，其中最强的便是域外天魔。”
舞绝城一惊，域外天魔他自然晓得，自己还曾斩杀过一个潜入九重天世界的小喽喽，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恩怨，竟然要从百万年前说起。
“后来的事情，想来你也猜得到，域外天魔入侵九重天阙，而他们最初攻打的地方，名为紫霄天。”
“紫霄天乃是九重天阙的门户，但在这一场大战中，其主宰者以及其麾下数百万将士全部战死，但九重天阙，除了零星组织前往驰援，便再无一个援兵！”
“为什么？！”
舞绝城两眼圆睁，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抵抗外侮，这是任何人都该做的事情，九重天阙高手如云，且有着最高掌权者，居然没有一兵一卒前往支援，这是什么道理？
“权利动人心，在当时那种环境下，纵然有其他强者想要支援，也会被九重天阙那位主宰者掣肘，有心而无力。”张道一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毕竟，九重天世界早就飘出了九重天阙的控制范围。
“这算什么劳什子掌权者？！”
舞绝城怒骂一声，虽已活了几万岁，但他一直保持着昔日的脾性，活脱脱一个江湖老愤青，自是会为了此时愤慨。
张道一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自顾自道：“而在那一战之后，紫霄天也被域外天魔占据，但也正是因此，才有了九劫剑主与九劫。”
“伱继续说！”舞绝城两眼一亮。
张道一无语，他也没想停啊，还不是你自己一直在插话。
“数十万年之后，九重天阙出现两尊超级强者，二人大战一场之后，又预言九重天阙将被天魔攻占，故而留下了一件克制天魔的神兵。”
“九劫剑？！”
舞绝城眼中惊色闪过，不曾想九劫剑的来历这般大。
“不错。”张道一点了点头：“当时接管九劫剑的，乃是如今东皇天的主宰者，他也是紫霄天主宰者的挚友，后来他就在星空中，选中了九重天世界，作为九劫剑的传承地，选拔能够抵抗域外天魔的人才。”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历代九劫，就是应劫而生，获得了九劫剑的承认，抵抗域外天魔之人！”
舞绝城说话间，感觉仿佛有一座太古神山，突然间降临到了自己肩膀上！
“对。”张道一点头：“可惜的是，九劫剑主的要求很高，历代九劫剑主，在登临九重天巅峰之时，没有一个达到要求，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舞绝城听到这里，嘴唇突然就白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天灵。
舞绝城哑声道：“什么选择？”
他有些怕了，心中莫名不安。
“第一个选择，牺牲九劫，成就自己，以九劫的鲜血灵肉魂魄为路引，合为一处，以九劫的强大怨恨之力与九劫合一之魂，打开域外通道，送自己过去，决战天魔，留万古美名！”
张道一说到这里，又稍稍停顿片刻，随后才道：“至于第二个选择，则是牺牲自己，想办法让九劫带着对自己的永久怨恨越过通道！而自己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此外，还要背负永远难以洗刷的污名，被兄弟永远唾弃的骂名！”
舞绝城猛地张大了嘴，整个人仿佛突然间完全凝固一般，整个人都仿佛僵硬了一般。
张道一看着舞绝城的神色，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想来，你也猜到了。”
“历代以来，除了第一代九劫剑主，尽皆选择了第二条路，其中，也包括你那一代的九劫剑主，云东。”
舞绝城绝望地看着张道一，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点说谎的痕迹。
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张道一脸上发现一点谎言的迹象，这个事实，让他几乎击溃！
他的瞳孔已经呈现放散的样子，似乎是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失重，飘飘忽忽，心中似有惊天响雷狠狠的一次一次的击打着……
“除第一代九劫剑主，其他九劫剑主，尽皆身死道消，以身开通轮回通道，打开通往域外之门，骨为壁，肉铺路，血化风引，魂做青霄……”
说着，张道一看着神魂几近崩溃的舞绝城，又说出一句话：“护九劫，入域外，战天魔，自己，则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这一句话，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舞绝城浑身开始战栗起来，到得最后，更是猛地喷出一口逆血。
神色惨白，几如死人，一双眸子充满了迷惘与绝望，看着张道一，颤声询问：”你……是骗我的，对吗？”
他的眼中毫无光采，但又无比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幻梦。
但他又岂会不知，张道一与他无冤无仇，此前连见都不曾见过一面，何必骗他？
而且，就对方那等实力，连九劫剑的剑罡都无法伤之分毫的实力，真想害他，又何须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张道一脸上，却逐渐浮现一道灿烂的笑容，接着便听此前对他来说有如魔音的声音再次响起：
“厉害啊，不愧是活了三四万年的人物，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没错，我就是骗你的。”
舞绝城瞳孔猛地放大，接着脸上开始泛红，恼羞成怒一般，大喝：“你！”
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张道一两手一摊：“别急嘛，我又没说全是假的。”
“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地方是骗你的。”
“什……么？”
舞绝城咬牙切齿地问道。
要不是打不赢张道一，他非得把张道一摁在地上揍一顿。
“骗你的点就是……”
张道一竖起一根手指，随后慢悠悠道：“选择了第二条路的九劫剑主，还有其他九劫，其实……都没死。”
舞绝城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凝滞了，但紧接着，他这位九品巅峰至尊，竟是大声地喘着粗气，怔怔地看着张道一：“老大，还有其他兄弟，都没死？！”
“没死。”张道一道：“历代九劫，如今都在九重天阙与域外天魔大战，至于历代九劫剑主……除了第一代真死了，其他几位，都在一个特殊的空间活的好好的。”
舞绝城眼中，不自觉有热泪淌出，那炽热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把张道一吞了似的，让张道一都不禁退了一步：
“我先声明，这是东皇天那位主宰者做的，是为了给你们留一个念想，至于那个特殊空间，除了这一代的九劫剑主，其他人大概也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可能再也出不来。”
“哈……”
舞绝城状似疯魔，大张着嘴，颤抖的笑声紧接着传出：“哈哈哈……老大没死……哈哈哈……其他兄弟也没死……我的兄弟没死……”
“唉……”
张道一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人。
当然，除了楚阳这一代，可以说历代九劫都是倒霉蛋，因为从一开始，九劫剑命中注定的剑主就不是他们。
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得等那九九归一之时，才能真正解脱。
“故事讲完了，你还要不要对付这一代的九劫剑主？”张道一问道。
“对付？我为什么要对付九劫剑主？我可是九劫来的！阁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舞绝城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却是嬉皮笑脸，全然没有刚才那种要打要杀的架势。
“擦，不要脸。”
张道一心中吐槽，这大概是历代九劫唯一传承不绝的东西了。
翻了个白眼，张道一又道：“对了，回去把这事儿告诉执法者的法尊，也就是第五惆怅，让他别借着天魔的力量搞事了，现在的九重天世界，和以前可不同。”
“啊？天魔？这王八蛋竟然敢勾结天魔？”
舞绝城顿时大怒，他是知晓法尊身份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更为恼怒。
但他立即又反应过来：“九重天世界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现在的九重天世界，不归九重天阙管了。所以，什么九劫宿命，在这里没效果。”
舞绝城脸色一白：“你是说，九重天阙，已经被天魔占领了？”
张道一无奈撇了他一眼：“感情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啊，都说了历代九劫还在和天魔大战，再者说了，那些域外天魔，哪有能耐占领九重天阙？”
“说此界不归九重天阙管，是因为九重天世界卷入了一个时空漩涡，如今被一位大能者束缚在了一条星空之路上。”
“鬼知道距离九重天阙所在疆域有多远。”
“……”
舞绝城嘴角抽搐，不由沉默了。
他还以为是九重天阙没能等到合格的九劫剑主，已经被占领。
结果说到底，竟然是九重天世界自己离家出走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所以，阁下是那位大能者麾下的强者？”
舞绝城很快也想清最后一点，张道一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不是来自九重天阙，就是来自那位陌生的大能者。
而很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强者算不上。”
就是个工具人，张道一心中叹息。
“行了，道友，和你说那么多，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里就不多留你了。”张道一说着便下了逐客令。
“嗯。”
舞绝城也知道张道一的意思。
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将这件事和法尊说清楚，免得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毕竟舞绝城很清楚，法尊是有多恨九劫剑主，隐忍那么多年，一旦爆发，必然是地覆天翻，那可真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现在就回上三天。”舞绝城整理心情，当即准备返回上三天，但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挠头笑问：“那啥，我家老大所在的那个空间，是在九重天世界，还是在九重天阙啊？”
“就在中三天。”
张道一说罢，一个闪身，便消失在这片云海之间。
舞绝城看着离开的张道一，许久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这才一头扎入虚空。
不多时，张道一的身影便已返回定军山。
见到他归来，宁天涯笑着道：“解决了？”
以他、布留情、紫邪情的神念强度，自然知道来人是谁。
再加上张道一没有刻意遮掩，他们几个要是愿意，甚至能知道张道一和舞绝城的谈话内容，不过他们也不是那么爱听八卦的人。
嗯……这种高手的除外。
张道一白了他一眼，就刚才，也就紫邪情是真没兴趣，至于布留情和宁天涯两个老货，那神念都快直接贴在张道一和舞绝城身上了！
还搁这儿装！
“咳……舞绝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没想到这老毒物竟然还藏着大杀器，张小兄弟厉害啊，那东西都伤不了你。”
张道一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剑罡，但考虑到九劫剑主也在这儿，为了避免引发什么变故，他们也只好这么说了。
不过，张道一和舞绝城的谈话内容，却是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历代九劫剑主竟然没死，九劫竟是在域外战天魔，九重天世界竟然离家出走了……
这一桩桩，饶是以他们两人的心性，心境也着实是跌宕起伏，更别说是身为九劫之一的舞绝城了。
还有那最后一句……
历代九劫剑主，竟然就被关在中三天的一个特殊空间内，这还真是……
“小蔚，赶紧开始大赛吧。”
另一边的张道一却懒得再管这两个老货，直接吩咐蔚公子，按照他们的方案开始大赛。
“是。”
蔚公子躬身应道，随后也去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