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给我吓个不轻。仔细观瞧,门外出现了两辆越野车,下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叫大彪的。
我有些发愣,还是那女子反应快,一拉我和老李头的胳膊:“跑啊!”
我们三人掉头就往公园里面跑,大彪等人就在后面追:“你们跑不了了,站住!”
笑话,这时候站住,还有命吗。好在是我们歇了半天,精力恢复不少,这才一时间没被追上。
我们从另一边出了公园,四下一打量,暗暗叫苦。本来,我琢磨到了街上,人多了起来,大彪等人不敢乱来。可是,哪成想公园的这边却是一大片空地,貌似是个废弃的工地,坑坑洼洼的,此时天又黑了下来。
好一个理想的葬身之地。
我有点郁闷了。自从到了咸宁市,我怎么总是在逃跑啊。其他网文的男主角,都有金手指,战无不胜,威风八面。再看我,就没这号倒霉蛋。拜托,我是本书第一主角好不好。
眼看着,追兵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正在此时,老李头一个没留神,摔倒在地。我忙蹲下身去扶他,可这一下摔的不轻,老李头一时间没起来。我绝望了,对那女子说:“你跑吧,别管我们了。”
老李头道:“你也跑,别管我了。”
那女子一跺脚;“你们真是亲爷俩,赶紧的。”
说话间,大彪等人已经追来了。我一推那女子:“跑啊。”
女子迟疑了下,扭头就跑。别说,这姿势真好看。
大彪也没客气,飞起来一脚给我踹倒;“留几个人把他俩捆起来,其他人去追,一定把那娘们抓住。”
我和老李头可惨了,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自然,挨了不少拳脚。大彪气喘吁吁,咒骂道:“终于把你们给逮住了,妈的,可累死老子了。我早就看你们两个不对劲,原来跟那娘们是一伙的。哼,这回你们可别想好了。”
我和老李头都垂下头,这一回,死定了。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其他人回来了,说没追上那女子。大彪气急败坏,给他们一人一个耳光:“废物!到嘴边的肥肉都没吃到。你们几个,继续找,一定把那娘们抓回来。我带着这两人先去见三爷。”
此时,有人把车开来了。我和老李头被塞进后座,由一名大汉按着,动弹不得。大彪坐在副驾驶,点燃了根烟,对司机道:“快点,三爷在家等信儿呢。”
这一路,车开的飞快。我脑子一直低垂着,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走了大约20多分钟,车子停下了,我和老李头被带了下来。
我一看,这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四面都有房子,还有后角门,估计有后院。正中间,是一座二层小楼,光看外面就称得上是富丽堂皇。大彪把我们带进院子北面的一间屋子里,往地上一推,然后就出去了,在外面锁上了门。
屋里黑了咕咚的,还没点灯,啥也看不到。我问老李头:“大叔,你怎么样,伤的重不?”
老李头道:“没事,都是皮外伤。小子,这回咱爷俩是彻底活到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韩建!”
“哦,韩建。我叫李天风。”
“大叔,我一直有个疑问,您老就这条件,怎么成了流浪汉了?”
老李头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就跟你说吧。其实,我不怕死,就是怕死不瞑目啊。”
老李头今年55,可做流浪汉却足足30年了。年轻时,用他的话说,就是个纨绔子弟。家里有钱啊,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他爹是开煤矿的,是那种黑煤矿。那个年月管控还没那么严,赚钱太容易了。他高中毕业后,上了大专,可就读了1年就辍学了,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家乡玩够了,就去大城市,反正他爹也管不了他。
那一次,他认识了个美女,带着去了海边城市,一玩就是小半年。玩够了,他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却一下子傻眼了。父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母亲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跟家里联系,你爹都要不行了。”
原来,最近这段时间煤窑的生意一直不顺,接着就来了个中年人,穿一身白袍,看起来道骨仙风的,说是煤窑犯说道儿,里面曾经出过人命。旧时候,哪个黑煤窑里没发生过事故、死过人啊。那中年人说,是亡魂来报仇,如果不处理,非但煤窑开不成,老板也会跟着丢命。老李头他爹就信了,让那中年人给处理。也不知中年人用了什么手段,前后也就一个月,把老李头他爹的钱骗个精光。非但如此,还把煤矿经营权给人家了,甚至连传家宝——李家祖上留下的一把宝剑,都被骗走。最后,中年人把煤矿低价卖给别人,一走了之。老李头他爹这才知道受骗了,一股急火,病倒在床。
没几天,他爹没了,他娘整日以泪洗面,也就半年多,也就跟着去了。老李头发誓,要找到那个骗子,给爹娘报仇。他把唯一的房子卖了,四处打听。转眼间,30年过去了,老李头钱早就花光了,成了流浪汉,仇人也没找到。
“大叔,这么多年,就一点骗子的消息都没有?”我问道。
老李头叹了口气:“开始几年,隐约有点消息。后来,就再也没线索了。我这些年,走遍了全国各地,老了,还是回到家乡咸宁,对付活着吧。我爸那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精明无比。能把他骗个倾家荡产,足见骗子的高明。他要是有心躲,哪那么好找。”
我俩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打开了灯。我一看,打头的是大彪,后边正跟着金老三。
这老头还是那副派头,但脸阴沉着。大彪会来事,拉了把椅子,还用袖子擦了擦,请他坐下。
“我问你们,偷我宝贝的女子在哪,说!”金老三厉声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跟他不认识。”
“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你小子不老实啊,不是一伙的,她为什么救你,还打伤了我的两个手下;不是一伙的,她怎么和你们在一起。还有,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干啥的。”
老李头这时道:“他是我外甥,有啥事对我说。金三爷,我们就是一群臭要饭的,是你手下人找到我们,给你干活。可是,你丧尽天良啊,卸磨就想杀驴,还要把我们都活埋了。有你这么干事的吗,朗朗乾坤,就不怕遭报应吗?”
金老三冷笑两声:“报应?哼哼,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骗我的报应。大彪,给我打,打到他们开口。”
金老三背着手走出去了。大彪也没客气,挥舞着拳头就上来了。
“说不说,说不说?”
这小子孔武有力,几拳下去,我和老李头就挂彩了。他又踢了两脚,对后面站着的其他人道:“哥几个,好好招呼,我喘口气。”
这一顿打啊,太血腥了。最后,老李头眼睛一翻,昏迷了过去。他之前就受伤不轻,实在扛不住了。我也好不到哪去,鼻青脸肿的,身上钻心的疼。
金老三这时又走了进来,止住了大彪等人:“小子,现在说出来还不晚。只要你帮我找到偷我宝贝的那女人,我给你钱,你说个数。”
我吐了唾沫:“金老三,有种打死我。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不识抬举,接着打。”金老三怒道。
第二轮开始了,我咬着牙挺着,心中只剩下了怒火。到最后,金老三怕把我打死,对大彪道:“今天先这样,晚上派人看管好,明天继续。我就不信了,有这么骨头硬的人。”
金老三走了,留下两个人在屋里看押我和老李头。这二位开始时坐在那,就跟木雕泥塑一般,也不言语。过了大约1个多小时,有一人出去,不多时拿回来一瓶白酒,鸡爪子、花生米等下酒菜,开始喝上了。
老李头这阵儿悠悠转醒,躺地上不住地呻吟。那两人听着烦,喝道:“闭嘴,老东西,再叫唤把你皮扒下来。”
我厉声道:“好啊,来,把我们俩都打死。反正在这儿也活不成,早死早利索。”
这两人嘴上说说,还真不敢对我和老李头再动手了。我们受伤都不轻,他们也是怕打坏了,跟金老三没法交代。
我见老李头嘴唇干裂,对他们道:“有水没,给弄点。”
其中一人瞪着一对金鱼眼道:“没有,别找麻烦。”
我道:“不给水喝也行,我大舅身子这么弱,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金鱼眼琢磨了下,跟另一人耳语了几句,对我道:“我跟彪哥说一下,看看他同意不。”
“再给弄点吃的啊。”
金鱼眼瞪了我一眼,出去了。不一会,他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里面是两瓶矿泉水,还有两个馒头。
绑绳自然不能给解开了,金鱼眼皱着眉头,挨个喂我们。吃喝完毕,我和老李头都精神了一些。今晚挨过去了,明天又该怎么办?
半夜了,金鱼眼他们喝了酒,有点迷糊,但是又不敢睡,坐在那一根接一根抽烟。我和老李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身上疼啊。我小声问老李头:“你怎么样?”
他摇摇头:“骨头没事,就是头晕,胸闷,不知道内脏受损没。唉,小韩啊,连累你了。如果我要是不带你来干这个活,你也犯不着遭个罪。”
我叹了口气:“别总这么说,都是命。我千里迢迢来到咸宁市,有这一劫,这不是天意吗。”
“你应该恨那个‘清纯佳人’。你说,你个大小伙子,哎呀,算了,不说了,你也够上火的了。”
我有心告诉老李头实情,但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毕竟,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金鱼眼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谁呀?”
“金三爷有吩咐。”门外这声音瓮声瓮气的。
“等着啊。”金鱼眼把鞋提好,踉跄着去开门。
“大半夜的,三爷还没休息呢。”
他刚打开门,突然就是一声惨叫,“啊——”,紧接着双手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我分明看到,一条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飞起一脚,正踢在金鱼眼脑袋上。
金鱼眼闷哼一声,倒地上不动了。另一个人这阵儿也明白过来了,刚要过来,黑影从兜里掏出一物:“别动!”
我这回听清了,这声音十分清脆,是女生。再一看,这不是她吗。
只见她还是那身装束,背着长条包裹,左手拿着一个小罐子,右手举起一只黑漆漆的手枪。
那个人还真不敢动了,双手举过头顶。女子看了我和老李头一眼:“你俩还活着呢?”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废话,救你们啊。”
“金老三正找你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能那么没义气吗。行了,别墨迹了。”她又对那人道,“把他们的绳子解开。”
那人愣了下,没动弹。女子冷笑道:“给金老三卖命,无非就是为了钱,把命丢了,值得吗。我告诉你,一枪下去,你的脑袋就开花了,脑浆子什么的流一地。下辈子托生成人,也得是个傻子,不敢吃豆腐脑和鸡蛋糕。”
那人一听,急忙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和老李头的绳子解开了。这女人太恶毒了,别说当事人,连我听着都毛骨悚然的。
女子始终端着手枪,眼神凌厉,对我和老李头道:“你们能动不,把他们两个捆上。”
我和老李头急忙动手,将金鱼眼二人绑了结结实实。老李头有经验,还抽出他们的裤腰带,给他们背靠背的绑在了桌子上,同时又把他们的衣服撕开,把嘴给勒住。
这时,那女子才长出了一口气,把枪放了下来,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赶紧走。”
她先探出头去,四下张望了一阵,才一挥手,让我们跟上。
我搀着老李头出了房子,一看,二层小楼还亮着灯,里面有人影晃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我们三个尽量放低身子,慢慢地移到了院墙处。我抬头一看,墙高2米多,不禁咧了咧嘴。女子一点没犹豫,后退几步,往上一纵,用脚蹬墙,手就搭住了墙边,然后身子一弓,就爬了上去。别说,她的身子是真挺灵活的。
她趴在墙上,把手伸过来:“快!”
我一推老李头,让他先上。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强忍着疼痛,伸手拉住了女子的手。我在下面抱,女子在上面拉,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到墙上。接着,我手脚并用,也被女子拉了上去。好在,金老三家的墙上没有铁丝网和玻璃。
我们三个跳下了墙,坐在地上,都觉得恍如隔世。女子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一拉我的胳膊。我扶着老李头,跟着她轻轻往前走。离开金老三家足有100米,这才跑了起来。
没跑多远,就见身后有灯光晃来,有人大声吵嚷。不好,追兵了。
我和老李头受伤很重,这一阵儿逃命,已经是咬牙坚持了。我四下一看,心中叫苦。这是一条大直道,根本没地方躲。
“那个谁,你先走吧,别管我们了。”我对女子道。
女子瞪了我一眼:“你咋这么婆婆妈妈的,哪个小说的男主角像你似的。”
老李头也道:“是啊。她手里有枪,咱不用怕。”
女子道:“这枪是我从玩具市场买的,能喷水。”
老李头道:“那你手里拿着的罐子是啥?”
女子道:“防狼喷剂,不过白天时救这个小子时用了些,刚刚又用了,已经不多了。”
老李头苦笑:“看来,这回真不行了。姑娘,你还是走吧,别管我们两个了。”
女子道:“认识你俩,算我倒霉,别墨迹了,赶紧跑。”
说跑,哪跑得了啊,不多时,我们就被追上了。打头的正是大彪,扯脖子喊:“站住,把宝贝留下。”
女子苦笑了声,停住了脚步,对大彪道:“别过来,不然,我把这东西摔了。”说着,举起了身后背着的长条包裹。
大彪还真怕了,急忙站住了。双方相距大约10米左右。
女子道:“你们追来的还真快。我们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你们咋发现的?”
大彪道:“三爷家有监控,你们能跑了吗。”
女子一吐舌头,暗叫鲁莽,怎么没注意这事呢,应该先把监控线给剪了。不过,她也纳闷,怎么自己进来时怎么没被发现。其实,这事她不知道,作者知道呀。看监控那小子睡着了,等他醒来,正好看到北边门开了。他吓了一跳,急忙报告大彪。就这样,我们被发现了。
女子道:“你是个小喽啰,跟你说没用。叫金老三来,我跟他说话。”
“我在这儿呢。”人群一分,金老三走了出来。
“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他们抓住。”他对大彪道。
女子道:“等等。金老三,再往前一步,我就把这宝贝给摔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打开包裹,拿出铁盒子,打开盖子,取出了这件宝贝。借着月光,我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这东西长约一尺二,通体洁白,一头是个不规整的圆形。这个叫,对玉如意,以前在书上看过。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玉如意竟然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可真是一件宝物。
女子托着玉如意在掌中,作势欲摔。金老三可吓坏了,急忙道:“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