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舟环走到篱笆墙外间,把池塘和水车制作的具体情况,告诉等在篱笆门外的王斯年。
“七爷,情况就是这么回事。那小子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谢江南家外甥身上。”
“恩,行。我知道了。进去看看吧。这池塘弄的有模有样的,不好好看看岂不亏眼界。”
王斯年说着迈出脚步走了进去。
篱笆墙修建在距离池塘外围七八尺的岸边,远远看去甚为整齐,烈日下,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在池塘中心位置,几只斑点黄鸭正悠闲浮于水面上。
靠近门口四五丈处有一块约莫五六丈的平地,他们身在篱笆外时看到的木棚,就建在这处平地之上。
木棚正前方,搭建了一块一丈方圆的竹台,竹台探入池塘水面五六尺。
如此设置想来,此竹台是用于钓鱼,休闲消遣的场所。竹台向内四五尺的岸边,有一片水面,水面上漂浮了四根竹木,竹木被捆绑成方形浮围浮立在水面,然而,浮围竹木却并未随波而动,而是安静的立定在离岸边三尺位置,纹丝不动。
浮围内,漂浮着些许水草残枝,硬梗。
想来那些水草原本也是青嫩翠绿的,而那些原本嫩绿的叶片却是被水下的鱼儿啃食一空,只留下,一根根残破的枝梗。
而竹木浮围正好将水草残枝牢牢的围在方圆之内,使其无法向池塘其他水面飘散。
水面清澈,水体呈现微微的湛之蓝,仔细瞧去隐约可以看见水底的景象。
王斯年迈步,走到仍旧倒地未起身的陈友水身边。
“小子,你叫甚?”
王斯年打量了一番,躺在地上,眼神却依旧凶狠的陈友水。
“陈友水。”
“哦,友字辈,年岁还这般小,看来你辈份倒是不低。我且问你,你为何将这修筑池塘的功劳和那修建水车的功劳,都说成是谢江南家外甥的?”
王斯年示意单脚踩在陈友水胸口的随从松开。
那随从的脚刚一松开,陈友水侧身在地上滚了一圈,脱离来人三四尺范围,才从地上爬着站起来。
而后,他依旧眼神冷冷的扫视着身前的七人。
待他看的仔细了,这才发现这帮人正是上月来村里捣毁养鱼儿稻田的人,只不过,人群当中少了一个浑身戾气的王萧。
“王老七,你又来我村捣乱!”
陈友水质问一句才说道:“我哪有将什么功劳说成是谢举人外甥的。这些东西,你们看到的这个大鱼塘本来就是他陈石头修建的,包括那个水车。”
“呵呵,是吗?若你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赔伤药费。若是,你唬骗与我,我便把你那水车给拆了,这鱼塘我也给你扒了。”
“你……王老七,你不要欺人太甚!”
“少特娘的回话,赶紧滚回去,回村去寻了谢江南的外甥来此地见我。否则……哼!”
陈友水依旧恶狠狠的盯着王斯年,见他神态不似作假,只好扭头向篱笆门外走去。
他丝毫不敢耽搁,心知大王庄村这帮子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若要迟了,他们真将水车毁了那可麻烦了,于是他只能飞快的向村里冲去。
昨日,因为今秋徭役名额定员的事情,村里老少爷们都还在。实在有事情,至少可以请的他们一块出面帮衬帮衬。
其实,黄泥塘距离村子并不远,尤其距离陈石头家更近,不过两百余丈。
只不过,此时陈石头应该在陈达广家中读书。陈友水只好飞快的冲向陈达广家中。
待他一口气飞奔至陈达广家院外,却见一帮人子村中婆媳都聚在陈达广家门口。
“十七家的媳妇,你就说句实话,你家使的何处关系,竟然能免了今年秋天的徭役。”
陈友图他娘神色憔悴的看着小叔婆刘氏问道。
“是呀,十七婶,你帮忙与十九叔说说,给我们家也做个引荐。我家也愿意出银子买了今秋的徭役。”
有妇人附和。
“十六家的你别掺和,我先与十七家的说。”陈友图他娘却立马打断妇人。
她心里急呀,家里壮丁多,一家子给了四个名额,要知道这次服徭役的地点是桂阳监,那地方四月还闹了苗猺蛮的祸乱。这个时候去桂阳监服徭役,再没见识的人也能猜到,县衙征调民夫去桂阳监做什么。
“七婶子,凭什么你先说呀,我家也出的起买徭役的钱。我为何就不能说了?你要是有实力,你把十七叔亲自请出来说话,我就让你先说。”
那妇人却是不惧陈友图他娘的蛮狠,今年她在蛾虫灾药粉的制作上,挣了不少银子,这会正想着让家里的人儿也免了一个服徭役的指标。
眼看现场要吵起来,小叔婆刘氏也有些心急,当下她开口叫道:“好了,好了,先别吵了。你们这都是几个意思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家的娃儿走了哪路神仙的关系,被免了秋天去桂阳监的徭役。你们这般吵吵,我怎么和你们说话呀!”
原本过来打听消息的十余个妇人,听十七婶这般说,也知道她们太过心急了。于是,这会倒自觉乖乖的闲口不言了。
然而,却在这时,妇人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十七婶,我要见石头,我要见十七叔。”
待妇人们回头看去,却是黑个小子陈友水。
陈友水也不敢屈身向前,去挤前方的婶娘,伯娘和嫂嫂。他只好躲在妇人身后大声喊话。
小叔婆听出来人声音异常急迫,便开口道:“都让一让,看看后边说话的人是谁?”
妇人们倒也还自觉,她们也听出来人声音不对劲,似乎有急迫之时,且来人说要寻陈石头。
陈石头这人,可不好轻易得罪,他可是桐江村举人谢江南的亲戚,且还是被十七叔认可,能有大出息的人。
听说,今年秋天免徭役的名额里,也有陈石头他爹陈友河的名字。
要这么说来,陈友河家指不定是走了举人公的门路,由举人公出面帮忙疏通县衙的关系免了今秋徭役。
若真是如此,说不定他们也可去寻陈石头,让他给谢秀儿说说,为她们都带个路,引荐一下她们去见见举人公。
于是,妇人们便纷纷移动脚步,让开一条进院的道来。
小叔婆刘氏见来人是老四十,心下一突,“这孩子,如此神色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千万别是外村人,来村里寻事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