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有那么无聊。”林清克制不住地回想起自己每次见她时的模样，没有一次记忆是完全美好的。“哎呀，这次是真的。”周方仪第一次共感了狼来了里面的少年，她无奈叹气，将手机的相册打开。
“在夜店的时候，我不是录了舞池吗？我被挤得有些晕，就忘记了关录像。”她拖动着进度条，不一会儿，屏幕变成了黑屏，“结果，它录下来了不得了的东西。”周方仪没再继续解释，而是将手机交到林清手里。她站在一旁，面上是少见的深沉。
“秦爷？麻醉剂？”方才还存在于林清脸上的笑意猛地凝固住，她举着手机，满脸的不可置信，“秦爷怎么又回来了？”她拧着眉，嘴唇绷成一条直线，“而且，他怎么还已然能涉足这种灰色产业？”
“你，认识这个人？”周方仪接过手机，侧头看向一旁的人。“算不上认识，只是略有耳闻。”林清叹了口气，几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幸好今天跑得快，不然，怕是真的有苦头吃了。”她面色凝重，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秦爷在S市的影响力很大吗？”毕竟接触S市商业圈子也仅仅是最近半年的事情，周方仪实在搞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坐在林清身旁，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准备泡茶。
“他呀，曾经惊动过国家，现在对涉黑打击的这么严格与他脱不了干系。”林清发出一声轻叹，她抬手揉着紧皱的眉心，“被打击的他逃到了国外，这几年倒是销声匿迹了。那成想，你的运气这么好，精挑细选到了他的老窝。”
“啪嗒。”周方仪手中的杯盖掉在桌上，瓷器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是他！”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我记得我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个人，只不过因为证据不足，他似是逃脱了制裁。”
“嗯，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副随时准备杀回来的模样。”林清捡起被掉落在桌上的杯盖，“你的存在，没被人察觉到吧？”她有些不放心，便再次开口确认道。
“若是卫生间没有监控的话，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周方仪靠在沙发上，她闭着眼似是在认真回想卫生间里的布局，“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监控设备。”她叹了口气，“目前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林清沉默片刻，她拿起桌上的茶水，还是开了口，“保存好录音，在必要的时刻，我们可以强占先机。”她眯起一双凤眼，脸上是平日少见的决绝，“如果不能规避猎手的追捕，那不如把角色换一下。”
这个提议虽说有些冒险，但周方仪还是点了头，“我记得她说过，傅家和林家的人动不得。”她摸着下巴，“或许，他们之间是互相牵制的？”
“有这个可能。”林清眯起眼，“又或许，他们也需要这两家的力量。”问题似是找到了方向，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出了一样的信息，“把录音存好，再从傅近年哪里打听一下关于秦爷的事情！”
“霍，有默契。”周方仪伸手，一把扯过林清的手，强行和她击了个掌，“我明天就去问问。”
“嗡，嗡。”说曹操曹操到，她刚提到傅近年，就接到了他的电话。“额，喂？傅总晚上好！”受了一晚上惊吓的周方仪有些口齿不清，她接起电话，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跑火车。“你在哪里？”傅近年察觉到她的一场，开口就问了关键性问题，“怎么慌慌张张的？”
“我在家呀。”她环视四周，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不然我还能去哪？”说实话，这个谎言并不是出自她本意。但听到傅近年神似自己女强人妈那般的语气，她就下意识腿软。
“噢？是吗？”对面的人语气微微上扬，“那你今晚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无聊啊？”他没有多说什么，反倒语气一转，关心起周方仪的情绪来。
“还，还好？”她有些莫名的心虚，这种感觉活像自己给手机那头的人戴绿帽子，“傅先生怎么样啊？”大抵是心虚的人的通病，周方仪开始强行找话题，妄图掩盖自己的谎言。
“还不错，除了刘助理和我抱怨，你把他女朋友拐走了。”傅近年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不过我怀疑一定是刘助理乱说话。”像是嫌周方仪的社死现场不够劲爆似的，他还在继续添油加醋，“毕竟你一直待在家里，怎么可能拐走林清呢？或许，是林清那你当挡箭牌也不一定。”
这波阴阳怪气周方仪愿成为全场最佳，“我错了，其实我出门了。”她跪得飞快，“不过现在的确是在家里。噢，对了！”她一拍脑门，“林清没带手机，难怪刘助理找不见她。”
对面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他没有接话，而是不紧不慢道，“我的附卡多了一笔奇怪的消费，不知道这件事你是否感兴趣？”也不知是何原因，周方仪总感觉心里有些没底，“我可以不感兴趣嘛？”隐隐约约地，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你说，夜店会员卡的消费会不会是附卡自己做的？”这个问题从来不是一道选择题，傅近年刻意压低嗓音，不知怎的，周方仪隔着手机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好吧，我干的。”比起被疯狂打脸，她干脆选择跪好，“不过我没有喝酒，就是，去体验了一下氛围。”傅近年和女强人妈的气质太过相似，她总是不自觉地带入被妈妈教育的场景。
那成像手机那头的人并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他轻笑出声，“蠢死了，保护好自己就行。”
“哎？”预想中的挨骂并没有降临，周方仪不可思议地发出一声疑问的惊叹。“怎么？没被骂不开心？大惊小怪的。”傅近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