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还是要用来穿的。”大抵是木头能够免疫一切美女进攻,傅近年一开口,就将刚刚升起的暧昧滤镜打得粉碎,“不然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苏雨笙绕着肩上长发的手一顿,似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好家伙,这个剧情发展谁能想到。”左右无事可做的周方仪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吃瓜,“傅近年就是木头精实锤了!”
“近年说得是,东西还是要用才有价值。”到底苏雨笙也是很有与人相处的经验,她脸上的笑仅仅消逝了一秒,随后又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只是有些舍不得吧。”她轻叹了口气,一副美人伤情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如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那成想傅近年一张嘴就是送客请求,丝毫没有给眼前的人留下任何能够留下的机会。“不用了,我的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了。”见眼前男人送客的心这般坚定,苏雨笙也没有继续多留,她很体面的起身,又似想起什么似的,从随身的手提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丝绒盒子。
“这个给你,在店里遇到了就觉得很适合你。”她将盒子放在傅近年的手心,又有意无意地,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一起吃晚餐。”说罢,便转身离去。
“啪嗒。”听到正门传来落锁的声音,周方仪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苏雨笙这个人似是自带压迫感。身边的人依旧保持着拿着盒子的样子,一动不动。“傅先生?”她侧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你还好吗?”
“还好。”像是这才回过神,傅近年抬眸,脸色很是平静,“方才为何急着避开我们?”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周方仪,语气里似是还有几分不满。“?”这句话活像一个引爆她努力压抑情绪的火种,不当电灯泡难道还做错了吗?她着实无法理解,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皱着眉的“什么?”
“算了,我先回房间了。”像是放弃与眼前的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傅近年兀自起身,拿起苏雨笙送的礼物,大跨步地走回书房。莫名被晾在一旁的周方仪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明明很珍惜那个礼物,赶忙方才面对苏雨笙的时候还要垮着一张脸?别扭!”她也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莫名得有些酸痛。
冷战这种事情在没有人说开始的时候,悄然发生。偌大的别墅房间门紧闭,就仿佛屋内的人不存在一般。
“傲慢,嫉妒,愤怒,懒惰......”周方仪翻开有关于七宗罪的神学书籍,对着书页念念有词,自我剖析,“我不应该有这种情绪,本来就只是合约关系。”理智暂时占了上风,她抿着嘴,一句一句地规劝自己,“最开始已经说好了,我借着和他结婚逃脱内卷,而他借着和我结婚满足祖母的需求。”周方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公平交易,我不应该产生这种情绪。”
但感性不甘示弱,很快便叫嚣着推翻周方仪脑中还算理智的的想法,“可若不是傅近年先对你做了那么多没有边界感的事,你又怎么会产生这种心思?”她捏着书页的手顿住了,脑中暂时想不到怎样才能反驳这句话。“我......”周方仪张张嘴,对脑中忽然出现的想法无话可说,“大概是傅近年人好吧......”她无力地挣扎着,只能想到最无力的理由。
“他真的只是人好吗?”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周方仪只感觉自己的脑中出现了两个正在互相争执的小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她头疼。“还是他根本就是喜欢你,在向你示好?”
“啪嗒”,手中的书砸在地板上,硬质的书皮于地板亲密接触,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不对,这样讲也不全面。”她深吸了口气,“苏雨笙才是他一直喜欢的人,所以,只是最近对你开始上心的他,见到多年暗恋的人便改变主意了。”心中阴暗的想法彻底占领高地,周方仪呆在原地,心中情绪翻涌。半晌,才无力地叹了口气,“也是,这样想比较说得通。”
黑色丝绒的盒子没有被打开,它被它的男主人随意地丢在一旁。傅近年像是对它完全没有兴趣一般,连看都没看一眼。他坐在电脑旁,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为什么又要退出呢?”脑中的疑问牢牢占据住思维,生生搅得傅近年心神不宁。
“最近相处的也还不错,但为什么这种时候她退缩了呢?”傅近年只觉得心中闷闷的,像是有一团棉花堵住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舒缓的方式。他沉着脸,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复盘方才客厅里的场景。
“苏雨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周方仪要是再看不出苏雨笙对我有想法的话,怕不就是个傻子。”他越想越气,怎么也没办法帮周方仪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又或许,她真的是个傻子?”傅近年一愣,随后认真分析这个猜想的可能性。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平日里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想到这里,他从电脑旁拿出一支笔,顺手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在宴会上要给和我搭讪的人让位置,在林清来公司找我的时候提供便利,在我喝醉的时候安慰我,虽说暗恋无结果但是坚持总会有成效......”
傅近年渐渐咬紧牙关,握着笔的手也忍不住攒紧,“周方仪的爱好,怕不是喜欢把我推给外人吧?”大概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他看着自己越写越多的罪状,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她就是个傻子。”傅近年简单粗暴地下了结论,但心中的气却丝毫没有消退。
他闷闷不乐地将写满了罪状的记仇纸粘在面前的白板上,又气不过似的,在白板上重重地写下几个大字,“周方仪是傻子。”六个字被写得又大又重,似是倾诉着书写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