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近年彻夜未归,手机上也没等到他的消息。“大概是在忙吧。”周方仪强迫自己闭着眼,但睡意被在意劝退,她控制不住地想一些有的没的。“不行,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周方仪猛地起身,她拍开床头上的灯,又摸出放在枕边的褪黑素,“姑且先睡吧,傅近年的事情明天再说。”
褪黑素的效果不错,虽说周方仪心事重重,但还是抵抗不了药效,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夫人,醒醒,该去做妆造了。”一夜无梦,她是被耳边的声音叫醒的。“我起来了。”她挣扎着睁眼,阳光照进屋内,明亮又刺眼。“傅先生昨晚,回来了吗?”周方仪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这个……”管家阿姨迟疑了一下,她立刻什么都懂了。“大概是公司的事情很忙吧,先生今晚会按时出席宴会的,不用担心。”
“嗯。”周方仪淡淡道,她打开手机,里面依旧没有一条信息,“我不担心。”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起身缓步走进卫生间,“毕竟,是总裁吗。”说罢,她反手关上了门。大概不是错觉,管家阿姨总觉得周夫人似乎生了很大的气。
“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的,谈崩了就分手。”周方仪将水龙头开到最凉,她捧起水,将自己兜头泼下。抬起头,水珠顺着下巴滚落,她看着镜子中的人,勉强扯出一个笑。“这样,看起来应该很正常。”周方仪自知狼狈,但这份狼狈,她并不想展示给苏雨笙。
初冬的夜幕降临得很早,下午五点左右,天就渐渐开始黑了。“夫人,妆化完了。”化妆师收起刷子,椅子上的人睁开眼,简练的眼妆配上浓烈的红唇,倒是有几分女主人的气势。“谢谢。”周方仪弯了弯唇角,她起身,顺手将红色的裙摆甩在身后,“张姨,我们走吧。”
“是。”
傅家老宅并不在市中心,虽说是休息日,但路上并看不到很多车。“嗡,嗡。”手包中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周方仪从包中拿出手机,随后手指微微顿住。屏幕亮着,上面赫然显示着“傅近年”三个大字。“接吗?”她问自己,待铃声响了许久,她才按下接通键。
“方仪,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的背景隐隐传来路边车辆行驶的声音。“我在路上,怎么了?”周方仪不动声色,语气平缓,丝毫听不出半点情绪。“好,那在祖母那里等我,我很快就到。”男人的声音似是有些疲惫,连嗓音都有些沙哑。“好。”见他没有主动解释些什么,周方仪也没有追问,“那我先挂了。”
“傅总还真是……”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熟悉的女声,周方仪眉头一皱,正想问些什么电话就被毫无征兆的挂断了。“很好,非常好。她“噗嗤”一声笑出声,但眼底却溢出几分冷淡。“夫人,怎么了?”大抵是她的情绪变化太过异常,一旁的管家阿姨一愣,“是先生打来的嘛?”
“嗯,他说过会直接去祖母家。”周方仪转过头,脸上依旧是恬淡的笑意,似乎刚才的情绪只是管家阿姨的幻觉。
“我们到了。”没过多久,车子便在大门前停稳。司机走下车,将车门打开,“注意脚下。”天色有些黑了,虽说得了司机的提醒,周方仪还是差点踩到石头,脚趾也被尖头的高跟鞋磨得生疼。“不行,仪态得撑住。”纵使心中万分委屈,她还是撑着面上的笑,脚步平稳地走近大门。
“夫人来了,里面请。”老宅的管家等在门口,见周方仪走进屋内,赶忙将她请进屋内,“这是今晚的发言稿,大致说一下就行。”他将一张纸递过去,又用食指指了指纸上的字,“老夫人说,这几行是重点,剩下的随意。”
“好。”周方仪大致扫了一眼,无非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加上宴请宾客的场面话,“这次的宾客里没有媒体吧?”她还是不放心,便再度确认道。“没有,您放心。”管家拿出随身的手机,“这是宾客名单,里面只有S市各家企业的人。”
“好,麻烦您了。”周方仪快速地检查了一遍,姑且放下心来,“宴会何时开始?”她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写着提示词的纸。“还有两个小时。”管家看着手腕上的表,“我先去布置现场,若是夫人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好。”
待管家关上了门,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个人,是苏雨笙吧。”周方仪将手中的纸放在膝盖上,脑中忆起电话里的那道女声。“难不成,我真的绿了?”虽说心里在抗拒着这个词,但种种迹象摆在面前,她很难不怀疑自己头顶上的颜色。
“近年,祝我们合作愉快。”苏雨笙倚在车门旁,侧身面对着一旁面色冷淡的男人。“你这般正大光明的与傅家合作,真的不怕秦氏那边出手吗?”他向一旁挪了挪,像是生怕造成什么误会似的。
“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动我家老爷子的。”她将手轻轻盖在傅近年的手背上,“况且,从前你最喜欢和我待在一起了。”苏雨笙笑得妖娆,栗色的卷发有意无意的扫过傅近年的肩膀。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傅近年下意识地皱起眉,这样近距离的触碰让他很是难受,他抬起手,躲开苏雨笙的动作,“况且,苏氏和傅氏合作,并不亏。”他语气平缓道,“大家都能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啧,还真是个现实的人。”苏雨笙自觉无趣,便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逼迫着他。她坐正身体,又用手撑着下巴,“不过,如果不是我用你欠我的补偿要求,你是不是不肯和我一同参加宴会?”她虽然面向窗子,但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一旁的人。
“嗯。”傅近年回答的干脆,“你说的没错。”他说得直接,丝毫有没迂回的余地。
“还真是,冷淡呢。”苏雨笙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