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得这些人?”唐风古指着书桌上的一幅幅人物肖像,摆出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和最温和的语气。
倒不是一国之君如此的平和近人,而是实在是因为,这唐宸灏进来就和自己说的很明白,说是这个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失常,若是自己再威严一些,这个人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驯兽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密密麻麻的画卷,眼睛都看直了,这皇帝就是好啊,这后宫佳丽竟然这般多,而且还这样美,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看着那驯兽师眼冒红心,唐风古的心简直都想要弄死他了,是,自己是很理解一个男人看见漂亮女人的反应,但是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简直都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一样。
“咳咳”唐宸灏也是觉得这氛围可能是有点不大对劲,不由的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这小子要是再这么失态下去,估计还没等说出个什么结果,就被父皇给咔嚓了。
听见轻咳,那驯兽师才微微的回过神来,仔细的辨别起画中的人物,看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
“陛下,这里面的人没有奴才认识的,若说奴才认识,也只是认识眼前的这个殿下。”
这说的倒是实话,这样一个低等的驯兽师,是没有机会见到这些幕后的大佬的,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试问,追杀一个人,谁会亲自去呢?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既然一个都不认识,老六,你带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唐风古的眉头微皱,这个人一进门就是畏畏缩缩的样子,真是看了都觉得讨厌。
“父皇,此人不认识这些人实属正常,毕竟就算真的和此人有牵扯的话,也不会亲自出面。”
嗯,也是这么个道理!唐风古微微的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阿亮,你说有人买通了你,让你将豹子找机会做手脚是怎么回事?”唐宸灏深吸口气,这样再问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若是没有人给自己起头,那自己就起头好了。
“回殿下,是这样的,当时奴才正在训练黑子,黑子,就是那个被你们杀掉的小黑豹,有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走过来,交给奴才一个小小的包裹,说只要奴才按照她说的办法做,那小包裹里的金子,就是奴才的!
奴才是穷人家的孩子,自小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金子,所以,就一时起了贪心,但是她让我训练黑子的时候,假意扑向陛下,但是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奴才做了,那兜子金子就是奴才的,奴才。。。奴才。。。”
那驯兽人的话说的是断断续续,但是却也能让人听得明白。
假意。。。没有危险。。。这样的形容词实在是太敏感了,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俪贵妃自己安排的呢!
唐风古没有出声,但是粗重的喘息声代表着他正在压抑着自己的心理情绪。
“那婢女可告诉你是谁让她这般做的?”唐宸灏继续问道,这里面的情节是自己早就已经知道的,自然不会觉得担心,倒是父皇,很显然的是想到了自己不愿意想到的那个人!
“那婢女自称是俪贵妃娘娘身边的人,还说,俪贵妃娘娘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只要是这件事办成,以后,奴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娇妻美妾。”
看见皇帝逐渐阴沉下去的脸,这个叫阿亮的驯兽师,脸色也逐渐的灰白了下来,都说天子喜怒无常,自己不会将这皇帝给惹怒了,一气之下要杀了自己吧?
“然后呢?”
“奴才自小生长在粗陋的乡下,后来德蒙师傅的教导,学会了驯养小兽,师傅说,这样的生计都是给贵族人卖命的,危险实在是很多,让奴才事事处处的留心,不然会惹来杀人之祸,所以,奴才不敢听信片面直言,便偷偷的跟过去看看。”
也是这次的小心谨慎,这阿亮才确定是谁想要杀他,原本唐宸灏问话的时候,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了,但是唐宸灏却要他调整叙事的顺序,这才有了开头的一段。
“那你看见了什么?”唐风古深吸口气,若真的是百合,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唐风古从心底里不相信百合会为了邀宠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但若真的是那样的话,百合后来所做的一切,可就太可怕了。
唐风古是个明君,但也是个多疑的明君,若是今天的事情解释的不明白,百合的嫌疑就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小小的种子,到后来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最后将百合彻底的拉下水。
“奴才看见,那丫头确实是走向了俪贵妃娘娘的帐篷,但是却没有进去,而是和那里的丫头说了几句话,出门的时候,还给侍卫看了令牌。”
能认识百合的帐篷,其实也不奇怪,这次的涉猎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做好了的,这帐篷长得是一样的,为了区分开来,自然是要写上称号的!
“令牌?什么令牌?”唐宸灏问道,这才是对话的关键,正常对话,就只有这句是最重点的,也是他将这个驯兽师带到皇帝这里来的直接原因。
“是一个小小的令牌,奴才记得上面写了一个吴字。”
等的就是这句话,唐宸灏的心里都要乐开花了,按说每个妃子或者是皇子,都是有一块代表自己的令牌分给下人,毕竟伺候的人多,侍卫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若是想要随意的出入,一块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偏巧,这俪贵妃就是没有令牌的那个人,因为俪贵妃的特使属性,她身边只有一个碧环称得上是个丫头,一个人,自然是脸熟好认,再加上唐风古和百合一向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状态,内务府也一直都没有给俪贵妃做上这块牌子。
所以,现在的这块牌子,就是俪贵妃洗清嫌疑的最好证明。
“你可看清了是什么样的令牌?”吴字。。。那不是吴贵妃么?难道是她?
“回陛下,奴才看的清楚,是一块铜牌,六角形的,中间是一个吴字,周围是细碎的花纹。。。”
这样一形容的话,那定是吴贵妃宫中的令牌没错了,不过,这人和那丫头隔了那么远,是怎么能看清这令牌上面是什么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