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如晦以五龙咒唤出的难陀龙君和他心神相连,若不是他这几个月在玄裳的帮助下修为又有精进,只怕连单独唤出难陀龙君都不可能,充其量也就是像在湟水那样以己身阴神演化。{首发}
能以刀意一刀便将难陀龙君一刀两断,这是什么样的修为?在先天武者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的岳银瓶能不能做到?无论是张如晦还是岳银瓶都很清楚这个答案,可他们完全没有余裕去关心这个。张如晦无力动弹,岳银瓶尚且在激流中挣扎,这种时候只要那位可畏的刀客随随便便再给他们一刀,两人立时就要丧命,逃脱的机会连一分都不会有。
然后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刀客却在出了第一刀后再无动静,整个人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似的。直到张如晦镇住神魂伤势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始终没有再出第二刀。
可惜这个时候岳银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一直随着岳鹏举在北方的她虽然不至于说掉进水里会淹死,可是不通水性这一点倒是真的。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凭着自己身为先天武者的体魄和六识去尽可能的躲避水下的礁石,同时竭尽全力的将张如晦和自己托出水面,避免窒息而死。
等到张如晦睁眼的时候,白帝城和滟滪堆早已消失不见,两岸的山峰赫然已经是另一种风格。
更糟糕的是,岳银瓶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自己同样也不会好受——在冬日的冰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也亏得他俩都有先天之体。要是随便换个鬼仙来泡这么长时间,光是冻都能去掉半条命。
张如晦轻轻拍了拍岳银瓶的背,示意自己没事、可以放手了。然而这时他才发现,岳银瓶早就已经昏迷不醒,她所能做的只是紧紧抱住张如晦的身子避免两人被分开,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张如晦。
于是他迅速的用道术分开水流,就近找地方上岸。恰巧附近正好有个渡口,游过去一问才知道,自己和岳银瓶居然已经被冲到巫山县了。
一口气被冲出上百里,在这样的激流中还要勉强托住自己,同时稳住身形,也难怪岳银瓶最后都会因精力耗尽而昏迷过去。张如晦拖着蹒跚的步伐走上了岸边,感觉多少有点不对,回过身去对着几位渔民作揖致谢后才继续背着岳银瓶向巫山县内走去。
过了老半天,那几名才回过神来。其中一名渔民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你们看见没有,那两名后生在水中分明还是湿漉漉的,走上岸后身子全是干的,一滴水都没往下滴!连脚印都是干的!”
……
张如晦身为天剑·颛顼的剑主,控水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把戏。况且他早先在修习太平经的时候选择的正是水行道术,在这方面的造诣一般些的人仙都没法比。按理说他不应该随意在凡俗人等眼前显露神通,可是当下他心有余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一场遇袭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毕竟排教背后的那位鬼仙明明才被张如晦打了个魂飞魄散,剩下的术士们居然还敢聚集起来追杀自己一行人,也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他们的计划倒是真的差点成功,若不是自己有玄裳……好吧,最终还是由于那一刀而功亏一篑。
那名刀客是什么时候潜在一旁的且先不说,按理说排教要是有这等身手的刀客,直接杀过来便是。自己和岳银瓶就算联手也多半很难挡得住对方一刀。明明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令人宰割的状态,可为何他在发出第一刀后就再也不出刀?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张如晦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可是不管为何,这名刀客的威胁始终一直存在。被冲出上百里算什么?要是换成覆海侯,这上百里水路够他多少步走的?当然,那名刀客不可能是武圣的功力,可是他能隐藏在激流之下于须臾间出刀斩杀难陀龙君,有着这份功力……就算再不擅疾走,这上百里地三个时辰还是能走到的。
自己有岳银瓶护着,这才在冲出了上百里后得以逃脱。陆清远他们和船家显然没有这样的功夫,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在激流中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张如晦的心中多少有些沉重。相比之下,自己和岳银瓶的行李连带剑、枪被冲了个干净都是小事。行李盘缠没了可以再弄,自己到瓜州的时候可谓是一穷二白,最后还不是撑下来了?倒是法剑没了这一点多少有些麻烦,玄裳现在只能藏身于神霄玉玦之中。不用看她的样子,光凭感觉就能知道她对这个新的栖身之地是老大的不满意,毕竟她是黑帝而并非是黄帝,并没有雷电的神职。可是自己身上除了神霄玉玦之外就是皇极金钱——哦,还有几枚依照林灵素所说贴身藏好的玉符,这是在紧要关头可以拿出来用的救命钱。玄裳你要不要来试试?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想就知道。皇极金钱这种能遮掩天机的儒门法宝还好说,一身铜臭的玉符究竟算什么?选来选去,还是可以御阴阳二气之变的神霄玉玦待起来好受些。不过玄裳也透过心印使劲的敲打着张如晦的神念,用动作要求他尽快找到可以替换的东西——或者赶快把岳银瓶弄醒,然后迅速解放双手好抱着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就这样飞快的叠在了张如晦的心头,他的眉头甚至都有些皱了起来。不过好在问题虽多,抉择却不难做。刀客或许还没来得及追上两人,岳银瓶的情况却不容耽搁。张如晦先在巫山县内找了家干净些的客栈,用三层棉被直接把昏迷中的岳银瓶直接裹成了粽子。随后他运起提纵术,急匆匆的就在巫山县内找起医馆来。
这巫山县古称巫郡,再向前追溯却是太古之时的“巫咸之国”。自古巫医不分家,巫咸更是古巫中的佼佼者。千载余韵之下,就算医者再无能,想来开点发燥的药还是问题不大的。虽然不通医理,好歹对岳银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还说得清。三言两语交待了现状之后,张如晦就坐在大堂边上,等着抓好的药送来。
这么等了一时三刻,药还没调好,医馆的门外却探进一颗头,朝着馆内东望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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