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日和周永琳约好了改日再去拜访,张如晦不愿失信于人,便抽了个时间再去了趟城隍庙。比·奇·中·文·网·首·发果不其然,一到那里便看见了周永琳那挂的高高的“悬壶济世”的幌子,还有站在摊子旁探头探脑看着四周的张铃仙。
和别家的铺面不同,周永琳从不吆喝半声,做好的药也是恕不还价。再加之或许还有名声不显的缘故,她的摊前未免有些无人问津。不过毕竟是壶公一脉的传人,在闹市之中卖药也只是依照壶公一脉的习俗打发时间而已,所以倒也并不因没生意上门而发愁。在看到张如晦前来之后,她连忙对着张铃仙一挥手:“小花,快,收摊子!”
张铃仙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就要收摊了:“诶?师父,咱们今天不卖药了吗?明明还没有卖出去几服药诶……”
虽然知道徒弟本来就蠢,可是看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愚钝,周永琳简直恨不得把她烤了吃了。可是一想要用那么多丹药养大这么一只兔子还真不容易,吃了又回不了本,于是周永琳最后只选择了揪着张铃仙的兔耳朵小声说道:“笨蛋,咱们卖药能弄多少银两?还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要说打发时间,男人不比卖药好得多?”
可惜这当口张铃仙还是没反应过来,仍旧叼着胡萝卜左顾右盼,就是看不到重点:“男人……师父你这是又看上谁了啊?难道是昨天经过的那只花喜鹊……”
“朽木不可雕也!”周永琳愤愤然一抽张铃仙的脑袋,将她整个人打得在原地连转了五六圈,活像是个陀螺。紧接着她单手一甩一落,摊子上的丹药就如流水一般被甩进了腰侧的铜壶中。等到张如晦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就连充当摊子的黑布都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叠成了小块,并用绳子拴成了一小捆。
“原本在下前几日就准备来拜会,然而恰巧在京中遇见了一位长辈这才耽搁了几日,万望周道友宽饶则个。”
“没事没事,我也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多待这么几日对我来说并无太大分别……咦?”
张如晦和周永琳在这边客气,玄裳可没那么多闲心,自觉地就骑到了张铃仙的头上去。既然是在长安城里要暂时一直住下去,放着玄裳一直不见人那是不可能的,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显露在别人面前。于是张如晦就将玄裳放在了身边,对高俅的则是编了一个解释,反正他也不懂道术。
张铃仙是早就习惯了被玄裳骑着,还很配合的用手护住玄裳的脚。周永琳却是第一次见到玄裳,不由得就“咦”了一声:“这是张道友的……”
张如晦也拿不准周永琳这个人仙究竟能从玄裳身上看出多少东西来,毕竟壶公一脉非同小可,于是避重就轻的说道:“稚童顽劣,让周道友见笑了。”
看着和张铃仙玩的极为熟稔的玄裳,周永琳立刻表示没关系,玩一只兔子多正常的。倒是玄裳有意无意的瞟了张如晦一眼,好像是在质问“谁顽劣了”。
嗯,反正……不是我。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几句,张如晦便迅速的切入了正题:“道医之术多有相通之处,近日来我的修行多多少少出了一点问题,便想请周道友从医者角度来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解决。”
“哦?”周永琳抿嘴想了想,说道,“原本医者诊前当有‘十问’,不过我想以张道友的修为来说,也不至于这点问题也能看走眼,直接告知我是什么样的问题便是。”
张如晦点了点头,斟酌了下语句后便一五一十的将原委说了出来。
原本五雷法所修五雷对应脏腑五气,以金木水火土藏于肺肝肾心脾。张如晦由于本就擅长水术,加之有玄裳的缘故,所以选择了以癸水为五雷开端。果不其然,在玄裳的神通之下,癸水神雷几乎是一日而成。紧接着他又修炼了乙木神雷,虽然肝中木气并未充盈,可是也已有小成,可以进行下一步脏腑五气充盈,聚五行五老五德朝于元顶,神魂意魄精皆定,那可是丹法中近乎地仙的境界。
原本此时张如晦应该按部就班,去依照木生火的顺序修炼南方丙火神雷。谁知道巫山一场大战,张如晦以老君神咒强劾十二峰灵气为自己所用,致使肺部金气充盈万分,竟然直逼他水气的积蓄。顿时他体内金水二气强横万分,木气顿时被金气所制用周永琳的话来说,就是肝出了问题。
张如晦当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能长久,正巧遇到了周永琳,也不用自己瞎摸索了。他隐去了道法方面的细节,只说自己主要修习的是五行之术,不想顺序错乱,金强木弱,目前只能缓缓疏导,不知周道友可有什么办法云云。
听了张如晦的话,周永琳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顿时眼睛就是一亮:“这样啊……那我还是来替道友检查一番好了。”
张如晦点点头,递出了左手。周永琳却丝毫没有去接的意思:“张道友,我说的检查可不是切脉,而是身体检查。包括你的头啊,上肢啊,下肢啊……胸口什么的也是要的。”说着就想要伸手来摸张如晦的胸口,不过似乎在莫大的毅力之下还是强行忍住了。至于旁边的张铃仙,自然是又将手帕递了上来帮师父擦了擦嘴角。
“不切脉?检查身体?”张如晦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古怪法子?为何我未曾听闻过?”
“《黄帝内经》的《素问》中有‘三部九候论篇第二十’,其中所云人身有上、中、下三部,每部各分天、地、人三候,便是所谓三部九候。后来孙药王又将此加以诠释,分别配以五行,我这便是依照三部九候之论来检查的。”周永琳看张如晦还要说话,连忙解释道,“道友在修行上的问题关乎内脏,三部九候应手太阴、手少阴诸经,可以直接候五脏之气,正好可以用以探查一番。此事绝对非同小可,道友多少还是慎重些为妙。”
虽然周永琳的话听起来没错,可是不知为何偏偏张如晦的心中多少有些古怪的感觉。加之周永琳的目光太过诡异,看起来就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这致使他下意识的就捏住了自己的衣领。
“张道友,医者父母心,我这全是为了你好。对你的身体有非分之想什么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过。”
不不不,有哪家的女子会对男子说这种话么?听到周永琳这样说,张如晦反而更加觉得有问题,将左手再一伸的同时又摇了摇头。
谁知道周永琳却顺势将身子向前一探,张如晦这一伸手就直接将手给递到了她的胸上周永琳可不比玄裳,这要是换成玄裳起码得多向前递两三寸的距离。原本张如晦身为先天武者反应不弱,可周永琳的动作却也同样敏捷,竟然硬生生的就让张如晦着了道!
张如晦立刻像是摸了火一样将手缩回,周永琳却无半点羞涩的表情,反而极为兴奋的说道:“看!你都摸了我的身体了,再加上上一次的事,我可是要摸两次才能回本的!”
“……”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我干脆死了算了!”
看到周永琳又开始假哭,张如晦多少有些无奈:“周道友,你……你别哭了行不行?凡事都有商量……”
“那就让我检查你的身体嘛!”周永琳立刻把手从眼睛上拿开,看到张如晦又要皱眉头,她连忙说道,“你都摸了我两次了,起码要碰一下你的身体才能扯个直吧!大不了我把小花做添头,让你随便上上下下摸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