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谈之中，陆明才真正的感觉到了莫子良的可怕之处。在炸天帮与霸天形成同盟之前，莫子良就对天启公会做了一系列的调查。并且摸清了天启公会仓库的主要材料储备，以及其他相关材料的需求等。
商业上的进攻，根本不需要走正面冲突。公会之间的贸易，也是有自己的规则的。炸天帮通过霸天公会的运作，在一周的时间，动用了全部资源去清扫市场上的基础材料。因为大肆的预定基础材料，造成了市场上的材料紧张。
东西一旦变得稀缺，那价格就会变贵。而这些材料，也是天启公会主要经营的材料。按道理，材料价格变贵了，天启公会也能靠涨价大赚一笔。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因为那段时间，天启公会刚将仓库内部的材料预定给了其他人。且预定价格，都是上涨之前的价格。面对价格上涨的诱惑，天启公会的内部立刻就产生了分歧。有一部分人主张违约，直接赔付违约金，然后将材料收回再以上涨后的价格售卖。
虽然赔付违约金会陷入短暂的公会资金链紧张，但是一旦以新价格成功售卖，那这买卖就是稳赚不赔的，不但能够抵消掉公会的违约金的损失，还能够大赚一笔。
随着材料的市场越涨越高，天启公会也越来越举棋不定，压着手里的东西迟迟不愿意出货，直接拖到超时违约。
赔付了一大笔违约金之后，天启这边立刻将材料进行挂拍销售。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挂拍的当天就被拍走了，价格非常不错。但也是从拍走那天开始，相关材料的价格回落了下来。且市场上还有拍卖行出现了大量的同类型材料。
价格下降之后，天启公会这边也紧张的要命，连忙联系了拍卖方，要求对方按照拍卖成交价格付钱，这边安排押运。但对方一直拖着。此时的天启公会，正要靠着这一波回血，给公会成员结算工资。
时间拖的越长，那么对于天启越不利。直到结算的那一天，拍卖方来了，要求改价，必须低于市场价一成，否则就拒绝收货。对方拒绝，也可以收到一笔违约金，违约金是按照市场价来定的。
如材料的市场价格是100金币时，违约金是10金币。如今，材料价格是10金币，那么违约金就是1金币。天启公会在材料最高价格违约，赔付了高额的违约金。如果能在高价格上再次售出，那便是稳赚不赔的。
反过来，如果材料价格跌到10金币，即便是对方违约拒收，那么天启只能收到1金币的违约金。这里面一来一回，就亏了9金币。如果按低于市场价成交，那么基本就等于白送给别人了。
巨额材料的交易，一升一降，其利润被放大十倍。缩水时，其亏损也会是十倍。仅仅是这一招，就直接让天启入不敷出，大量的人员脱离公会被挖走，而且还背上了债务。为了偿还债务，只能是将公会仓库里的大量材料以成本价格贱卖。
听到无妄说明了事情的缘由，陆明额头上满是冷汗。这一招玩得很绝啊，基本上将灵境公会的交易规则给摸的透透的。
“我有些好奇，不知道莫子良哪里来的那么多游戏中的资金，能够影响到庞大的材料价格？”陆明问道。
无妄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若是我能知道，打死我也不会为了那利润去违约。”
暖人不暖心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我知道，莫子良他一开始就在收集情报了。他手里的公会一共有三个，炸天帮，暗夜，还有霸天。这三个公会中，霸天资金链是最充足的。交易的话也很简单，通过个人交易，这样可以将资金无损转移，然后通过左手倒右手的方式进行反复买卖，这样一来，会造成价格上浮。”
无妄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这样，他们手里的资金造成的价格波动也不会到那么夸张的程度啊。”
暖人不暖心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第一步，价格浮动很正常，若是大家一看，相关的材料确实变少了，会怎么样？肯定会跟风抢购啊，这样一来，那些散户们就会把手里囤积的材料都抛到市场上来。散户的东西被吃下了，会引发更多的链式反应。”
“这个，是蝴蝶效应吧？”
暖人不暖心接着说道：“他只需要用少量的钱来收购材料，加上他之前大量囤积，市场上相关的材料并不多。价格上涨的同时，也会有一些人通过零散的渠道跟风收购倒卖赚差价。这样就更稀缺了，在莫子良的推波助澜下，人心的贪欲一旦出来，就收不住了。”
无妄满脸后悔，说道：“一旦我们上钩，他就开始放出手里的材料，这样市场上材料一多，价格就会下降，然后其他囤货的人怕亏损，也会及时割肉。这样一来，价格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滑坡，直接掉到地板。”
“没错，不过要形成这样的连锁反应，需要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和分析能力。而且还要有一定的引导市场话语的声音及时出现，你的公会内部，被安插内鬼，怂恿你们在高价格时违约。莫子良这样运作，就是一场豪赌，稍微有一个环节不到位，这价格就不会按照他的剧本走。”暖人不暖心说道。
“嗯，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无妄说道。
陆明说道：“但是若是你禁得住诱惑，不违约的话，那么根本就影响不到你。”
无妄苦笑道：“违约一下，就能赚到十几倍的利润。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
陆明一愣，换做是他，他还真的不保证能不能禁得住这样的利润诱惑。
暖人不暖心说道：“这招看起来很简单，就是利用价格波动来割韭菜，先不声不响的收购材料，造成一定的局部紧俏，然后再煽动人心做局。说起来很简单，但要用起来，自己也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若是没玩好，可能就直接砸在自己的手里了。”
无妄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所以，论脑子，我肯定是不如他们的。就连这位小兄弟，我恐怕也不如。”
陆明笑了笑：“夕阳他是自学成才，理论上他能看得懂。无妄兄，可以谈一谈，如果天启要和剑染天下合并，该如何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