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以前住在中院的贾家儿媳妇儿，上回被郑朝阳他们解救出来的妓女里就有她，听说是被自家男人和婆婆卖给御香园的。”
听到御香园三个字，陈雪茹就有些不自然。
她还记得那次娄半城将她护在怀里的那一幕，小心肝儿跳得飞快。
“你脸怎么红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该回去了。”
“吃了晚饭再走吧！小蔡，你也留着，都住在附近的，大过年的，人多吃饭热闹。”
陈雪茹瞥了一眼身旁的蔡全无，人倒是忠心，就是长相太磕碜了，她宁可给人当小也不愿意一辈子守着这样的人。
忽然她有一些担心，娄半城将他俩同时留下，是想着撮合两个人。
“雪茹，怎么了？”
“没事儿，你的手指有些凉是不是？”
“可能是刚才有些受凉了。”
娄半城直接探手上来，拂了她的额头，“别自己吓唬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徐慧珍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当着外人的面呢，能够挑个时候秀恩爱？
徐父那边守口如瓶，任由二弟如何打感情牌，一手太极自学成才，最后将微醺的二弟打发了。
“爹。”
“没事儿，就他那点酒量，还拉着我续交情，你爹我没那么傻！不能让我闺女被人坑了一次又一次不是？”
徐慧珍搂着父亲轻笑起来。
“多大的人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小心点儿。我跟你妈都想多几个外孙呢！晓娥一个不够！”
“外公，你嫌弃人家了，嘤嘤嘤！”
“这丫头，哈哈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的气性，外公不嫌弃，不嫌弃。慧珍，家里后院又做了一些酒酿，回头等你生了，让你娘给你送去。”
“怪不得老远就闻到了香味，爹，我也想吃。”
“姑爷想吃，好好好，我去给你弄一碗尝尝！”
家人就是这么简单，娄家没有老人，就指着这一门亲家了。
晚饭吃完，一行人就告辞回去，徐父说了有空就去娄家看他闺女。
“齐拉拉，你先送你五嫂几个回去，我想独自走走。”
又走？
这次跟谁？
徐慧珍看了一眼蔡全无和陈雪茹，总不会你跟蔡全无也有聊不完的话吧？
“小蔡啊！下次小酒馆再有你没法解决的，又不放心范经理，就给我打这个电话。”
“东家，知道了。”
“还有，那个秦淮茹不是你能够碰的，她茶艺精湛，不干净。”
最后一句话才是点醒了蔡全无的。
“不过你别急，回头我抽空带你去一趟京郊的几个村子，那里好姑娘多的是，就怕你小子挑花眼。”
这会儿秦京茹是指望不上了，估计才刚七八岁。
“多谢东家提携，我先回去了！”
“对了，这是一些酒曲的配方，你回头租...最好是直接买下一处院子，试着酿酒。以后要是遇到酒厂跳票，小酒馆也能自负盈亏不是？”
“这个主意好，老板娘当初说要教我酿酒，后来就...”
娄半城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送走。
娄家的汽车已经不见踪影。
“我们走走吧？”
这话是对陈雪茹说的。
“唔！”
“制衣厂的周厂长给我拜年的时候，说起你的制衣能力，打算给你升职加薪，你怎么看？”
“周厂长对职工都挺好的，但是我才刚去，就破格升职，恐怕那些老师傅不会愿意的吧？”
“裁缝也要考级的，你年后参加考核，只要你的等级和那些老师傅持平，甚至超越，他们有什么不服气的？将来制衣厂会设计很多制服，你也得拿出真本事来才行。”
两个人借着月色，沿着前门大街走了一会儿。
“对了，你要不要换个住处？”
“等开工了，就住回寝室了，这不是过年了吗？”
“我的意思是，陪陪慧珍，过不久我要带人去一趟苏联。”
“那行，我可以搬过去帮你照顾慧珍，我可以的。”
“别急着答应，实在是慧珍没有信得过的朋友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上回要不是你在场，白玲也不好直接对谭雅丽动手的。”
“我省的。”
娄半城拦下来一辆洋车，主动挽着陈雪茹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陈雪茹有些狐疑，但还是大着胆子挨着他坐了下去。
没多大功夫，就在崇文门一处四合院门外停下。
“这里是？”
“给你准备的宅子，喜欢吗？”
“你...你想包我？”
“你不是说只想给我生孩子吗？”
陈雪茹开心坏了，不管不顾的转身搂着娄半城的后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今晚不行，等我回来吧！你回头收拾收拾，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个你。”
“唔！就是有些对不起慧珍。”
“她其实早就察觉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啊？什么时候？”
“从你甘愿为她挺身而出抽徐慧芝耳光的时候。”
“可我当时没有想过这么多啊！”
娄半城伸出食指在她的唇上，“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真实。”
感觉到唇上的触感，陈雪茹简直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明早回去收拾一应物品，都不用跟那些人告别的，因为他们不值得。”
“唔，听你的。”
说着踮着脚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没留下口红印吧？”
“没有。”
嗔怪的横了他一眼，居然还是一个惧内的。
娄半城：咱这不是耙耳朵，咱这是尊重。
叫了一辆车回到帽儿胡同，娄半城猫着腰走进卧室。
“才回来，说清楚了？”
“哟，夫人真是明察秋毫，相公我真是汗颜啊！”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闺蜜下手的？”
“就上回不小心干了件英雄救美的事情，御香园。”
听到御香园，徐慧珍就明白了。
“说起来，雪茹也是个苦命的，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爹干出这种事情，整条胡同的人都在说着她的不是。”
“封建观念哪里那么容易根除？起码得过个几代人，十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