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我们又损失了一部分粮草！”
巴特尔坐在战马之上，目光平静：“还是刘文君跟那几个鼠辈？”
“是的！”传令兵说道。
“雕虫小技！”巴特尔摸了摸嘴角的胡须：“传令！先将辎重营送至前方！让重骑兵看守！”
“补给线……倒是一个问题……”
“刘文君这是算准了我们补给线拉得太长，顾不过来，他这是要一心要骚扰我们了！”
天蛮数十万人，人吃马嚼，靠从草原运送粮草是天方夜谭，因此每下一城，巴特尔都会下令收集城中粮草，所以大部分补给都是随军携带……
但燕国城中的粮草储备，特别是当地那些有名望的家族中，粮草储备数量更是达到了一个让巴特尔都为之惊悚的程度。
打下三十多个城，巴特尔本可以让天蛮士兵一鼓作气打下更多的城，但为了统合粮草，他不得不在这个城池中休整了将近两个月……
将辎重营送至重骑兵军营中一同前进，的确可以避免骚扰，但这也让天蛮的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降低了下来。
刘文君的这一计谋并不高明，但的确是打到了天蛮的七寸。
至少巴特尔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式。
“不过刘文君也太小看我天蛮勇士了！”巴特尔目光陡然冷了下来：“传令下去！让每名士兵带足半月粮食！”
“他刘文君不是坚壁清野，想要拖垮我们吗？我要让他知道，我天蛮勇不可当！”
“既然前方已无阻碍，那我们就一路冲过去！冲到燕都！入主中原！！”
正面厮杀，刘文君及其麾下这支军队不可能是天蛮的对手！
得到命令，天蛮各军开始行动起来。
在带足了半月的粮草之后，天蛮的大军舍弃了辎重营，快速向前推进。
……
“撤退！”刘文君在得知天蛮的动向之后，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巴特尔这个可汗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就是真正的天蛮士兵了！”
“是！”
将领们领兵撤退。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放弃了骚扰的策略。
燕国的士兵们在各位将领的带领下，利用地形不断骚扰天蛮的大军，目的是让天蛮的行军速度降下来。
他们并不与天蛮硬碰硬，只是常常制造一些扰乱，等天蛮有所反应之后，立刻撤退。
几天下来，天蛮上下，已经有了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
“中原人果然卑鄙！”巴特尔被刘文君的无耻气的咬牙切齿。
“加快行军速度！”
“是！”
巴特尔的想法并不复杂，只需要赶到下一座有人居住的燕国城池，那么刘文君就不得不与他们硬碰硬！除非他宁愿背上骂名……
可惜巴特尔并没有想到，刘文君坚壁清野的效率居然如此之快！又过了几天，他们经过了数座城池，然而无一例外全都是空城！
他派遣小股部队进入其中，结果反而中了燕军留下来的陷阱，甚至有一次刘文君还点燃了早就铺在城中的猛火油，让整座城池以及上千天蛮士卒付之一炬……
“再快一些！”巴特尔阴着脸说道。
旁边有智囊说道：“大汗，如今行军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步兵的极限……快不起来了……”
天蛮并非只有骑兵，哪怕以天蛮的天时地利人和，加上巴特尔努力以及那女子的帮助，整个天蛮可战的骑兵总数也不过七八万人而已。
而剩下的士卒皆为步兵，并且身上还穿着一定的甲胄，在这种情况下，军队的行进速度自然不可能有多快。
“该死的刘文君！”巴特尔对眼前的局势也感到棘手了。
“这样！将轻骑放出去护佑大军周围，一旦燕国部队前来骚扰，轻骑先行，缠住对方，大军随后就到！”
“刘文君能不断骚扰我们，那我们同样可以给他来个围点打援！”
……
“天蛮大军军阵有所变动！”
刘文君从脸色惨白的苍寸峰那里得到消息，虽然担忧这位师父，但他并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依旧镇定地部署作战计划。
“轻骑游走于天蛮大军周围，此刻若是发动骚扰，将会被轻骑兵缠住，然后陷入天蛮大军的包围之中！”
“天蛮如今粮草补给压力巨大，我们只需在外围给他们制造一点压力！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另外！夏日快要来临！天蛮士卒人人披甲，水源至关重要！”
“我需要一位将军率军去截断水源……”
军帐中的几位将领都沉默了：为啥总是这种卖命的计划……
“我去吧！”
脸色依旧惨白的何备掀开军帐，走了进来。
众人目光在他断了手掌的手臂上扫过，刘文君也是说道：“何将军虽勇，但如今伤势未愈，不可征战沙场……”
“帝师于家中有牵挂之人，备亦有……”何备面色自若地抬了抬残臂：“备这残躯，还能为大燕尽一份力，备心满意足……”
刘文君了然。
何备是太后钦点的大军主帅，然而其首战不利，令大军损失惨重，若是不能将功赎罪，朝中那些文官不用出手，觊觎他镇东将军之位地武将们就能把他的家人啃得干干净净……
看样子这位镇东将军在这段养伤的日子里，意志成长了许多。
“我会给天蛮制造足够大的压力……”刘文君看着何备：“将军还需多加小心！”
“帝师放心！”
何备点头。
……
天蛮进军的路线上有一条大河的支流，每日都有天蛮辎重营的力奴前来取水。
巴特尔深深知道自己麾下士卒的战斗力之所以强悍，他们身上的铠甲占据了很大功劳，而如今夏季即将到来，气温上升，在这种环境下，披甲的士兵体力消耗速度也会加快，若是不能得到及时的水源补给，别说战斗，铁罐子们很快就会中暑，因此他对水源也是极为看重。
每日取水的力奴队伍周围都有成群结队的重骑兵看护。
而何备想要来截断天蛮的水源，自然不可能带太多人。
拢共百骑，这就是他从刘文君那里要来的人数。
此刻这群“敢死队”正躲在河流旁边的树林中，静悄悄地看着正在取水的蛮夷们。
“将军，这附近已经是天蛮重骑最少的地方了……”
一名斥候模样的士兵说道：“我们人数太少，恐怕敌不过这些铁罐头……”
“无妨！稍作等待！”何备紧了紧手中长枪，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重骑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