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这几天没有看到你,我很担心。现在看到你精神不错,我也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楼下,你只要站在窗台就能看到我。”唐健新说完,迅速起身,长腿跨越,三两步冲到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
张慕晴回过神,只有大力关门的哐当声在耳边萦绕。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
何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喊道:“晴晴,他没有开口,怎么办?”
哗啦——
床头柜上的水壶、水杯、花束都被扫落在地上。
从花束中间滚出来黑色的小摄像头,转了几圈,直到碰到茶几桌角才停下来。
张慕晴目光落在摄像头上,“我记得,唐健新在学校有几个狐朋狗友,是不是?”
“是啊,表姐。”何晴身后,她大哥家的小儿子何兴盛说道。
张慕晴侧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钱包,从礼貌抽出一张卡扔过来,“找到他们,让他们把话给我套出来。”
张慕晴眼神微眯,杀意腾腾:“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捅我刀子。”
“好嘞,表姐你放心,保管给你办的妥帖漂亮。”何兴盛从地上捡起银行卡,轻轻弹了弹卡身,笑的时候颧骨鼓了起来。
……
一路冲回车上,唐健新还在连连喘粗气,脸上红的异常,汗也直冒。
他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抖着手按数字,当十一个数字输入完成,他点了通话键,绵长的等待接听音响了两下,对面接通的一瞬间,他又急又火的开口:“张慕晴找我了。”
“哦。”还是平平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对她来说,张慕晴这个时候找他,是很正常的事。
“你猜她跟我说什么?”唐健新面容微微扭曲,双眼鼓的圆圆的。
张黎一伸了伸胳膊,舒缓了一下筋骨,说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统共她就这些招数。”
“她说,只要我说出幕后是你在为我出谋划策,她就向外面澄清她摔伤跟我没关系,还会说服你爸跟我们家合作。”唐健新说道,天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拒绝这些条件的。
正在看文件的曾寄凡抬头看了过来,就连向子意都贴着面膜挪了过来。
张黎一却并不紧张:“你没有答应她。”
她很确定,张慕晴这次如意算盘落空了。
“是的,我拒绝了。你说我表现这么好,连这么大的诱饵都没吞下,你又有什么资本来跟我合作,让我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上呢?”唐健新说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要做她们姐妹相争之后,得利的那个渔翁。
“唐健新先生,我想你有一点没有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要找你合作,而是你需要寻求我的帮助。阶段性的胜利,并不是最终胜利。”张黎一冷冷的泼他冷水。
“哈哈哈哈哈”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阵张狂的笑声。
“一一妹妹,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明白张慕晴现在投鼠忌器,开始找我商量,都是你指导有方,我既然这次拒绝她了,我就不会跟她合作。”唐健新说道。
说实话,在病房的时候,他确实很心动,特别是这些年的执念一直折腾他,但是最后他忍住了,事后再想想,张慕晴明显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他当时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现在他就会再次跌落谷底。
“明天会有自媒体采访你,稍后稿子我会发给你,按照上面来说,一个字都不要多添加。”张黎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曾寄凡握着笔,直摇头:“这唐健新是不是傻?三天两头的反复,就他这点道行,还打算在你跟张慕晴中间左右逢源,他脸呢?”
向子意轻轻拍着面膜,帮助皮肤吸收,闻言也连连点头。
转着手中的笔,张黎一对于他的态度没有太意外:“他要不是这么天真,又怎么会这几年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
外室子登堂入室,他跟他妈妈节节败退。
……
唐健新回到家,舒服的吃着晚饭,饭后还泡了个澡,本来以为今天会高兴的睡不着,谁知道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还是司机按照这几天的时间来喊他起床。
“今天不去医院,稍后会有人来采访我,你带他们进来。“唐健新嘟哝着,翻个身又睡着了。
司机很有分寸,没有多说话,下楼去洗车去了。
十点多钟,醒过来的唐健新躺了半天,脑子里都是空的,精神头却已经回来了。
等到楼下,看到来采访的记者,他眼睛瞪了一下。
“怎么是你?”唐健新喊道。
这也是个名人啊。
来人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站起来,礼貌的笑笑,“唐少好,冒昧打扰了。”
唐健新看了看她身边的摄像师,收起先前调侃的笑,表情恢复正常,“不打扰不打扰,你们坐,良叔,倒两杯咖啡过来。”
司机良叔很快倒了茶饮过来,还端了些小点心。
“唐少,这是采访提纲,你看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沟通,等下就直接进行采访了。”记者把一张A4纸递过来。
唐健新接过来一看,果真是昨天张黎一发给他的那些题目。
他真是比以前考试都认真,睡觉前把每个问题的答案都认真背了下来,包括其中对于每句话要用什么语气跟表情,他昨晚泡澡都对着镜子练了很多遍。
认真程度,情之深,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准备了三十分钟,唐健新重新画了个妆,开始正式采访。
“听说唐先生最近经常在医院徘徊,网上传闻是因为去看你女朋友,是吗?”记者问。
唐健新脸色苍白,人也恹恹的,听到她提起“女朋友”三个人,神情微动,嘴唇不自觉地勾起,“是,她受伤了,在住院。”
“那她为什么会受伤?”记者紧接着追问。
唐健新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怜惜:“她从楼上摔了下来。”
“是张氏酒会那天摔倒的吗?”
唐健新抬头看了记者一眼,大概也是意识到她想问的是什么问题,脸上的笑没有了,温柔没有了,怜惜没有了,面无表情的他,总是透着一股子阴狠,他冷冷开口:“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