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桃桃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先坐半天诊也好让心莲放个假休息下。”
“可以。”
章伯瑜答应得很爽快。
这段时间他一直闲在家里,虽说每天都有看医书,但到底还是有些手痒的,而且,他知道医馆这边看病的除了有权势的人以外,更多的是周围胡同里的人。
一开始大家还对这边的医术将信将疑,但从纪桃桃胡同口救人后,医馆的口碑就已经开始转变了。
如今半年过去,胡同里谁家有点小病小痛都会来这边开药。
现在胡同里的人都在传说这家医馆的医术远比医院好。
关键是这边每次用药都特别少,但见效很快。
就连他妈妈都来这边看过几次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重新和艾叔搭上关系。
原本章伯瑜以为他还在家呆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家医馆的老板这么快回来了,甚至还愿意重用他让他刚来就到医馆坐诊。
陈心莲没想到纪桃桃这么干脆利落。
她愣怔了下道:“我现在就回家吗?”
“反正假我给你放了,你回家休息也好,留下来看热闹也行。”
“我留下来看热闹。”
这样的考核陈心莲以前也经历过,不过那时看热闹的人是她的老师艾中华,没想到如今新来的师弟进门也轮到了她看热闹。
章伯瑜听到她的解释笑道:“这么说下次再有人进来就轮到我看热闹了?”
“你不仅可以看热闹你还可以向桃桃推荐相关人才。”
章伯瑜摇头道:“我没有要推荐的人才。”
倒不是他看不上他的同学朋友,是他不爱操心这些事也不太关注这些事。
不知道是不是傅渊森和纪桃桃进医馆的时候被胡同口里的人看到了。
来中医馆看病的人明显变多了。
纪桃桃和陈心莲坐在章伯瑜身边看着他挨个给来医馆的人。
原本她们还担心他会紧张,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他特别享受给人看病,看得也特别准,但在用药上还有些拿不准,不过问题不大。
一般有问题,纪桃桃会当场指出来,这也让章伯瑜进步很快。
几个小时后他基本上没再出现过问题。
看得出来他融会贯通的能力特别强,对待病人也特别有耐心,但在沟通上还显得有些笨拙,好在他从小就在胡同里长大,来这里看病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他,因此,大家也特别包容他。
为此,章伯瑜母亲还专门跑了一趟医馆来看儿子。
早些年的运动让她身体损伤特别大,这几年哪怕章伯瑜竭力给她调养,但效果甚微,这次她来也是想让纪桃桃给他看看,毕竟,儿子还没结婚,她还不能有事,不然,她要撒手离开了,儿子就真成了孤儿。
章伯瑜看到自己母亲愣了下,喊道:“妈?”
“诶。”章母应了声,目光落在纪桃桃身上,“纪医生,我是来找你看病的,先前老艾和伯瑜都给我看过,但……可能还是得你亲自出马。”
纪桃桃扭头看向陈心莲。
陈心莲小声给她介绍着章母的身体情况。
换而言之,章母现在的身体就像一戳就会破的簿纸,让艾中华和章伯瑜都不敢轻易用药,就怕一不小心会戳破那张支撑章母的簿纸。
其实他们医术都还不错,但到底没有纪桃桃的天赋。
她是桃花精,在用药上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和天赋,这也是艾中华推荐章母来找纪桃桃看病的原因,谁让纪桃桃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为顶级的用药高手呢!
“我看看。”
纪桃桃开始给章母把脉检查身体。
一旁的章伯瑜一直紧绷着脸,神情略显紧张不安。
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母亲的身体到底有差。
“我给您开几服药,你先回去喝着,平时没事多转转动动,把身体素质提高起来,等我从S城回来再给您施上一个疗程的针,您的状态会比现在好很多,关键是您自己得想开点,不然吃太多的药也扛不住您没完没了的内耗不是?”
“我妈的病能治?”章伯瑜问。
纪桃桃满头黑线道:“你妈又不是得的什么绝症为什么不能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吗她的身体……”
“中药讲究的就是一个循序渐进,你妈的身体确实很虚弱,却也不是不能治,再说你妈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你不知道吗?”
章伯瑜一噎。
“你妈妈身体是有一些问题,但那都是她的心病引起的,和她本身的身体没多大关系。”
换句话说,章母身体上的问题都是她的心病引起的。
整日抑郁寡欢身体能好才怪?
纪桃桃快速写了个药方给章伯瑜,并对陈心莲道:“带他去给阿姨抓药!”
“欸!”陈心莲起身就往药房走。
章伯瑜一步三回头。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纪桃桃才缓缓开口道:“您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找我看病这么简单吧?”
“被您看出来了?”章母一笑。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本古籍递给纪桃桃。
见纪桃桃一脸不解,章母笑道:“这是我们老章传承多年的医术,如今伯瑜他爸和他爷爷都已经去世,我想将它送给您,只求您收下伯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教教他。”
“以您儿子的智商……”
“靠他不行。”
纪桃桃话还没说完就被章母拒绝了。
“这些年他连我的病都看不明白,我又怎么放心把这些书交给他,其实您不说我也知道我身体没多大问题,我只是太想他父亲了,要不是他还小,我都想……我和他父亲从小一起长大,直到他离开,我们都没分开过……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痛苦的……”章母双手捂着脸,声音里满是痛苦。
纪桃桃一早就知道她是积郁成疾。
如今见她这样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
“您想把您儿子托付给我?”
“可以吗?”章母满脸期待。
“不可能。”
纪桃桃拒绝得非常干脆。
“如果您想看到您儿子像您一样积郁成疾的话,您尽管丢下他离开,但您别想将他托付给任何人,除了您没有人能扛得起这么大责任,何况,我们有我们要尽的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