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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那么开心吗?”纪极撑头,公事上很少有事情能让他这样头疼的,唯一能叫他此刻觉得摆不定的就只有他纪极的亲弟弟纪以律。

有些事情真的不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内,从小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孩子,不是孩子是什么?对他来讲就是一个孩子,这样的孩子,李时钰也下得去手?纪以律和哥哥炫耀,他为李时钰做的事情,到了纪极的耳朵里只觉得心脏在翻滚。

他很想告诉老小,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会用钱会用其他的去填补上她想要的那些,可是那些话他又说不出口,点了一根烟,他原本以为只有生女儿才会这样的操心,儿子原来也是一样的。

那种揪心的感受,特别的深。

“我当初在医院里说的话我一定会全部都实现的……”纪以律信誓旦旦。

纪极用手按压着自己的胃部,说的什么话?说给李时钰洗脚?

“嗯,高兴就好。”

挂了电话,看着外面一点累的劲儿都没了,他如果现在不工作也许就疯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那样的对待女人?在纪极的心里,娶女人当然是因为合适,娶个合适的人摆在合适的位置,这个女人要为这个家去操心,去设想,叫男人侍候她?这能叫女人吗?

李时钰乘坐地铁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故,当时乱糟糟的一团,好像有人掉了下去,紧急刹车,整节车厢里都是说话声,有人说着好像压到人了,外面全部也都是围观的人,一个挤着一个人,有些没有赶上的有些不敢去看,有些走了过来,现场都乱套了,到点他却没有在地铁口见到李时钰,这几天去接她都是这个时间的,应该已经开完会了,他也给那边的分公司去过电话询问,说是已经散了。

以律手里拿着电话,在打给李时钰,李时钰乘坐两站然后到这里和他汇集两个人在一齐回家,每天都是这样的。

纪以律打电话的时候李时钰没有听清,真的是很乱,她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呢,听见的时候手里拿着手机,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大家都在往一旁看着,手机摔了出去,李时钰没有看见手机掉到了哪里。

纪以律只觉得是出事儿了,明明手机通了。

脑子里一乱,其实真的冷静下来想想,能接手机还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他的大脑已经不能运作了,那颗心紧紧揪着,那边的地铁出了事故整个线现在就是停运,纪以律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作响。

他非常不喜欢此刻脑子里的内容,他觉得可能是李时钰出事情了。

明明都不能跑的人,飞快的走着,几乎算得上是小跑了,走了没有几步,伸着手扶着墙面,心脏真的很难受,看看对于自己来说很有高度的那段到电梯的距离,深呼吸,要冷静,要冷静啊以律。

跌跌撞撞的上了公交车,地铁就是最方面的路线,可是现在地铁不通,他很着急,不停的拨打着她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接电话啊……”

李时钰请坐在位置上的人起来一下,因为她没有办法去伸手拿手机,那人站了起来,她蹲下身体,手机一直再响。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还算是比较好,屏幕竟然没有摔碎,这么大的冲力,她拿了出来,纪以律那边挂了电话,他已经到了,从地铁口往里面快速的下降着,脸上的表情过于紧绷。

以律觉得自己的心脏是负荷不了这样的运动的,很喘很累很不想动,嘴唇发紫,踉跄着步子向前方小跑着。

“喂……”

李时钰打了回来,一看他打了几次电话给自己,估计是等着急了。

“你在哪个口呢?”

纪以律的大脑当机,他其实应该知道她现在想要坐什么样的路线,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他就像是盲人一样的瞎撞着,眼前左一个口右一个口,叫他觉得发晕,快速的转动着,他的眼白微微向上。

“我在……”

他走下去的时候,远远的距离,因为向下的时候没有电梯,只能靠走,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楼梯下方的她,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一颗心总算是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

手拽着扶手慢慢的坐下,一头的热汗,心里难受的更加厉害了。

李时钰没有看见他,打过来电话问他:“你过来了吗?我现在过不去,这边出了事故……”

以律远远的可以听见她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就是他喜欢听的那个动静,汗顺着头往下滴,四周明明是很吵杂他却觉得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站在世界的这头,一个站在世界的那头。

“没有,我在地铁站里等你呢,你慢慢的等车子就好,我找个位置好好休息一下,有点累。”他勉强动着唇,脸上已经是一片凉凉的冰。

很不舒服。

李时钰没想着他会过来,或者她压根就没往这件事情上面去想,他的身体就摆在这里,就两站对他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任务,也许问自己在那里也是看见了事故的新闻,李时钰拢拢衣服,他说不舒服要坐一坐,自己过去的太快,他一定会撑着要马上陪着自己离开的。

纪以律的头向后,有人下来蹲在他的身边,小声的问着:“先生,你有没有事情?”

好好的人怎么躺在这里了?

“没事儿,我有点晕……”

那人也是好心,留了一瓶水,下面围着一群的人在看事故,上面围了一小圈的人在看他,有人念叨着,没有亲人跟来吗?是突然发病了吗?

李时钰到站的时候,他就站在正左方,这是纪以律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和正常人还是有分别的,分别真的很大。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他刚刚就在想,就这么一截的楼梯,对他来说都能要了他的命,他还能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不得不惊诧,原本人家说的话都不是假的,他的身体真的很弱,也许有一天闭上眼就睁不开了,他要和李时钰结婚吗?

她即便不爱自己,还是会难过,养只狗死了也会掉眼泪的,他最不想要看见的就是她难过,无关于突然想开了什么的,只是以前没觉得,就想要去抓住她,抓紧她,把这个人变成是自己的,自己会高兴了。

李时钰就站在他的前方,他的心脏还在微微的扭着。

“冷了吗?”

她伸出手过来牵他的手,以律对着她笑笑,嘴唇很干,李时钰将包里的保温瓶递给他,这是他早上拿给自己的,怕她开会的时候会口渴,可以说他就是一个非常贴心的男朋友。

“喝口水,嘴唇有点干,不舒服了吗?”她微微歪着头,以律矫情的感叹着,真是想的太多了,能拥有的时候就紧紧抓着吧,松开是真的会马上要了他的命的。

那一丝的不确定被心中的炎热晒退,渐渐的消失在脑子里,想要抓住她的信念再次重新崭露头角,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丝不确定冷冷的送着它离开,我会活得好好的,我会和她一起好好的,他不会死的。

“怎么不说话?哪里难受?”李时钰上手扶着他。

以律将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他们完全就是将性别倒了过来,他做这样的动作很是得心应手,不去理会别人会不会去看。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累,这身体总是这样的不给力,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啊……”以律感慨了一句,两个人慢慢向上,他不要走电梯,电梯上去的太快,拉住她的时间太短。

李时钰陪着他慢慢的上楼梯,其实他也很任性,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却要这样干,任性的很,不过时间充裕的话,她觉得何乐而不为呢,毕竟自己也要喘口气。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他嘴碎,什么事情都能说上半天,就说喜欢她这件事儿,几乎每天都要翻腾出来认真的讲上一次,好像这样她就能记住了,刻画在脑子里了。

“嘴唇有点发紫,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唇色有点不好看,李时钰就怕他犯病。

以律一直到家都是好好的,纪母没有在家,说是好像又去了哪里,可能会回来的晚,又有可能是不回来了,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但白天她一定是在家的。

李时钰从来没有对着任何人撒过娇,就连父母都包括在内。

她不觉得撒娇就能解决什么问题,是有听过说一些男的喜欢会撒娇的女人,会撒娇的女人很有魅力,但那样的事情她做不来,她就是硬邦邦的个性,那种软哒哒的不像是她会有的做法。

倒是纪以律很喜欢撒娇,撒娇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猫咪,一个大男人说了一口的软语,抓着她的隔壁,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不想出去吃,回去你做行吗?做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吃。”

李时钰无语的看着他的脸,她是觉得两个人在外面吃一顿就好了,何必折腾,动手去做饭又是浪费时间又是浪费精力,看着他那张窃喜的脸,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自己忍不住骂自己,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啊。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李时钰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洗着菜,好不好吃她就真的不敢保证,会做的就那么几样,她想自己一定就不是贤妻良母型的,如果不是因为有她爸妈住在身边,也许她会饿死,打着工作的名头,却是活不干,也不要怪人家会怀疑,她妈就是太宠她了。

难得做一次饭,手感还不坏,就是时间怎么用掉的她有些不太记得了,自己明明设定的是半个小时就出锅吃饭,结果菜还没有好,她将排骨从锅子里面捞了出来,用筷子试了试,感觉不出来是熟了还是没熟。

“你把它捞出来用冷水冰一下,上牙咬不就知道熟了没有嘛……”纪以律蹲在厨房的门口,就在拉门的左侧,忍不住的唇角上扬。

李时钰看了看那块排骨,自己嫌弃的又扔了回去,还是在炖一会儿吧,莲藕已经切好了,刀功不是很赞,勉强能看,倒也不至于切的很离谱,和好的比不了,和坏的还是有胜利的把握,就是出在这中间。

白白的米饭配上莲藕排骨汤,好吧大概这可以叫莲藕排骨菜,汤都没了。

“好吃吗?”她自己忙活一场,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纪以律咬着排骨:“嗯,比上次的好吃多了,很赞。”

李时钰摇头,起身去开冰箱的门,虽然不是她的家,但来的次数多了就好像自己的家一样,和他去自己家里的时候心情是一样的,里面有脱脂的奶粉和燕麦片,时钰拿了出来,冲了一杯,晚上就吃这个。

纪以律说的,这样可以减肥,据说是什么哪个科学家说出来的,脱脂奶制品能更好的排出脂肪,因为不吸收,直接就流到了外面,他看的这些内容比较多,当着她的时候什么都说,李时钰愿意听就多听听,不愿意听就干自己手上的活。

纪以律心中谨记着她喜欢吃的每一样东西,她的每一种喜好。

“要不要尝尝?”李时钰看着他一直望着看着手里的勺子,想吃吗?

互相分口水的这种事情,她觉得习惯就好,她真的没有达到这种洁癖的程度,和关系好的人都可以这样分享的,纪以律上嘴含了一勺,眼睛都笑弯了;“好吃。”

“真的那么好吃,我的让给你吃怎么样?”

她觉得这绝对不能算得上是好吃,味道不是很好,不过她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不会增加体重就好。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也知道我喜欢你的一切,你说这个屁是香的,我也会附和,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不是故意欺负他吗?

“你吃的我就觉得很好吃,要不要尝尝我的?”

将骨头踢掉了,汤匙下面就是米饭,满满的一勺然后上面加着一块肉,李时钰接了,味道也就那样吧,除了能吃出来咸盐的味道大料的味道还有姜和葱的味道,其他的目前没有吃出来,她是能放的都放了,味道还好,不至于太差,一般般。

以律又夹了一块莲藕送到她的嘴里。

“我们像不像是老夫老妻?”

好像是结婚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夫妻一样,可以分享彼此口中的饭菜,笑容时刻就在唇角,莹莹的挂着。

李时钰只是斜了他一眼,他依旧是笑眯眯的,她做了饭,自己自然是要洗碗的。

李时钰工作做完,纪以律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她的脚边,蹲在地上,一双极黑极深的眼眸就盯在她的脚背上,因为是向下的角度,整个脸都在阴影里,时钰只能看见他的手,扶着她的脚,她收了回来。

“你干什么?”

“洗脚呀……”说的那样的理所当然,拿着她的脚,将她脚上的袜子放在一边,她的脚底就放在他的手心里,李时钰忍不住说:“我洗澡的时候顺便就洗了。”

她晚上是要洗澡的,现在洗脚不是多此一举吗?

以律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他记得自己对着方歌嚷嚷的时候,说自己有一张很好看的脸,说会帮她洗脚的,其实这样来说,那样的说法很笨拙,可他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决心,头朝下,将她的脚放在脚盆里,任由着水慢慢的浸过,手撑在下面,她的脚甚至都还没有他的手白,纪以律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特别的白,脸上身上都是一样的,手掌捧着水冲到她的脚上,他的眼皮藏在内里。

“以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都知道了,他可以不这样做的,她明白了。

李时钰想,如果他想结婚的话,那么等他可以去结婚的时候,她又不觉得他很讨厌,他也愿意和自己结婚,那就结婚吧,她投降了。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到底可以对一个女人有多好,多难得,有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对着她。

他抬起来脸庞,她的身影在里面微微的晃动,他就是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发了疯一样的去喜欢李时钰,简直就是各种玩无赖的贴在她的身上,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的贴了上去,就像是个花痴一样,明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脸好看一些,自己干脆就连脸也不要了,心脏砰砰的乱跳,一直到现在看见她的脸还是会觉得有心动的感觉,她就是他心里最美的彩虹。

她不是个大女人,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变得卑微,不想让他这样的低下,可他却坚持。

他能说得出来的,自己一定会坚持住。

李时钰和纪以律睡在一张床上,他端着水盆要出去,李时钰看着他,她不是个开放的人,从来都不是,也没有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可现实却是她开的口。

“晚上睡在这里?”

以律有点手足无措,手里的盆都摔在地上了,洒了一地的水,到处都是,李时钰不禁笑了出来,他永远都像是个 滑稽演员。

纪以律就像是个大姑娘一样,是好机会,自己应该抓住,可真的要睡到一起,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心里有别的想法?

自己给她洗脚真的不是为了要换得这个的,真的不是呀。

人在卫生间里,眼看着情绪都要扭曲了,心里是真的想睡过去,就是和她睡在同一张床就会觉得高兴,另一方面觉得这样太不是人了,太不男人了,是个男人不能这样做,也不能让她开口。

万一她就是被感动了一下,然后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纪以律觉得李时钰现在一定在后悔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对,他回去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时钰说任何的话绝对是经过自己心中考虑的,包括让他和自己睡的这件事儿,她承认她现在想谈一场恋爱,觉得对象是他的话,好像并不赖,好像觉得蛮不错的,情侣之间会出现的一切,她愿意去尝试尝试,包括上床。

是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真的有一天你觉得遇上了那么一个人,觉得合自己的心意,那就顺着心意去做。

纪以律从里面出来,李时钰对着他嫣然一笑:“去拿被子去。”

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不过就是陪着他睡一会儿,她在回所谓的自己的房间。

纪以律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就像是被王子钦点的灰姑娘,因为现在到了十二点,王子的眼里就只能看见他,觉得这么多的人当中他是这样醒目,可能过了十二点,她的脑子清醒了,就觉得他不够好了。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以律啊,你不能丢脸啊,以律啊,你要加油啊。

跟僵尸一样的躺在李时钰的身旁,两个人中间还有一段的距离,如此李时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过来的紧绷,动了动,侧躺着看着他的脸:“你身体很僵吗?”

以律竟然说了一句超级搞笑的话:“我哪里僵硬,我身体柔软的可以跳韵律操……”

他僵硬的回答落入她的眼中,也许十二点灰姑爷脚下的鞋子真的会熠熠闪亮,就像是天边最闪的星子一样,时钰的手摸着他的脸:“睡吧,愿你有个好梦。”

但愿自己能让他好眠。

纪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推开儿子的房间门看了一眼,没有看见纪以律,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李时钰住的那间屋子的大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时钰会这样做,这不符合她的想法,一厢情愿能感动对方吗?

也许她现在得到的答案就是,能的。

李时钰要回上中,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的,这里不是她的家,不是她的根,纪以律送她去机场,搂着她的肩膀,两个人穿的是一样的羽绒服,是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等有时间我回去看你。”

主要就是钱的问题,他说不用大哥的钱就是不用,自己亲手去赚,然后再回去看她,带着自己最高诚意的真心。

送她上飞机,站在她的后方摆着手,纪以律不喜欢这样的分开,心里酸酸涩涩的,李时钰走到最前面,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了,她倒是没有过多的感受,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他不是每天都给自己打电话发微信的嘛。

纪以律发微信给她。

“我在外面,等着你走,我再回去。”

他所谓的等就是等她的飞机离开,他目送着离开,才愿意离开,就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前方,他有些分不清她所乘坐的是哪一个航班在努力辨别,寻找着她机票上的航空飞机公司。

李时钰所乘坐的飞机今天没有延误,准时的不得了,她没有坐过头等舱,自己也不会觉得坐了能怎么样,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其实坐在哪里都是一样,不过这次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幸运,身边坐了两个老太太,好像是带着孩子回女儿家,两个小孩儿闹腾的厉害。

李时钰戴上墨镜闭着眼睛,她真的是很讨厌小孩子这种生物,非常讨厌。

孩子坐不住的,一会儿一折腾,又要去卫生间又要喝水,然后奶奶和姥姥来回的折腾找东西,找零食,孩子伸手要去抓李时钰的墨镜,手甚至已经碰触到了她的脸上,她为什么戴着墨镜,因为戴着墨镜可以保留自己所有的心思,别人看不清她的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见她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对眼前的孩子喜欢起来。

孩子的姥姥将孩子拽了回去:“你在这样我就打你了……”

孩子扯着嗓子哭,不停的尖叫,她觉得自己的耳膜很疼,现在才有点后悔,似乎那个钱是应该花的,至少能图个安静。

纪以律问她是不是已经上机了,时钰回答了说是的,马上就要起飞了,关了手机,纪以律站在玻璃前看着一架飞机快速的滑动然后起飞,他眯着眼睛看着上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后方的人目光似有似无的跟着他的眼睛在转动,目光紧跟着他的又落在天空,那架飞机已经看不见了。

纪以律又站了一会儿,自己才准备离开,面前走过一个美女,手机摔在了他的脚前,特别好看的一个女人,一头的红色头发显得脸更加的白,整张脸你就找不出来有瑕疵的地方,盈白的就像是一块润肤皂,穿的短裙,怎么看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美女也喜欢帅哥,哪怕就是不发展一段什么,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纪以律微微让后退了一步,然后转了弯径直向外走去,有时候帅哥和美女一样,都是有脾气的,他有自己的审美观,有自己的喜好,那美女将手机捡了起来,失了心跳的心脏终于开始正常运转,自己无语的笑了一下,真是遇见鬼了。

手机屏幕竟然摔碎了,想搭讪没有成功,还害得自己损失了钱财。

不过美女嘛,围绕在她身上的视线不少,只是没有人敢上前,搭讪这种功夫不是谁都会的,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既然有失败的几率,谁愿意去丢这个人呢。

她走了,他也就没什么好值得去担心的了。

“妈,你见过这样说话的吗?”方歌在哭。

不是她过来哭老婆婆,而是小姑子实在太不懂事了,背后讲她,这也没什么,方歌自认自己做的是不到,能挑出来也正常,她就是个普通人。

李国伟喝多了,和方兆南说的,方兆南回家灌着凉水和卢嘉丽说的,方兆南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妹夫呢,亲兄妹之间何必算计的这么清楚。

那卢嘉丽和方歌是什么关系?自然会说的,所以也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出。

李时钰她奶怕方歌发病,儿媳妇身体不好,加上她心里其实是得意方歌的,方歌嫁给李国伟的时候,你知道家里条件有多不好,几乎是这一片条件不好里面还是最不好的,就这样,她家娶的儿媳妇还是最好看的,别人都闹不明白,我们家条件好招不来好看的,怎么你家条件这么不好还能招来好看的?

这些年说实在的,要说满意儿媳妇,那真不是,方歌也是挂着娘家挂着自己家,她不敢说自己拿方歌当亲女儿看的,她自己有女儿,方歌那也是没有拿她当亲妈看,老大这个性吧,老婆圆了扁了都行,从来不开口去说,她这个做妈妈的就更加没有办法去说了。

“行了,你都知道她就是这样的……”

老太太也生气,好好的给你房子,你说说这孩子,这不是缺心眼嘛,人家上赶子给你送钱,你都往外推,行,不就是有骨气嘛,那就这么干吧。

方歌委屈:“说我也就算了,凭什么说我家李时钰……”

说她,她也就不回来闹了,方歌听憋气的,你亲侄女还要怎么样?自己住院的时候,她老姑拿出来点钱,那时钰不就挂着这个所以才经常去看她姑姑的,结果她姑姑是怎么做的?

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的,买多少水果就给还回来。

“说时钰是我惯的,一点活不干,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要是找个有婆婆的,能嫌弃死她……”

方歌不让分,你说我什么都行,但是你不能说我孩子,这也是你侄女,又不是外面走路的。

李时钰她奶也觉得头疼,就这么屁大点的事情,据说了,当姑姑的说侄女两句怎么了?至于这样上纲上线的嘛,说就说被,能掉块肉啊?那说的不都是事实嘛,爱说叫她说去,那时钰自己能挣到钱,能养活自己,大家都觉得她挺好不就完了。

“方歌啊,她是小姑子,你是嫂子,你比她大,就包容着点啊……”

正说着话呢,二儿媳妇回来了,要说老太太的命其实也不见得是好,一共生了三个孩子,老三还没满月呢李时钰她爷爷就走了,甩手扔下这一家子,孩子不多,她一个人领着三个孩子过活也是紧紧巴巴的。

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老大照比着老二还算是好,老二两口子心眼子那个多。

“嫂子来了……”李时钰的二婶往屋子里看了看,见方歌在哭,心里好奇,哭什么呢?走了进来:“嫂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方歌皱着眉头,心情变得更加的糟糕,她讨厌这个弟妹,嘴一点不好。

李时钰离婚的事儿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都是她给说出去的,出去就嘚嘚嘚的,好像时钰离婚了,她可终于高兴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儿媳妇:“来干什么来了?”

“妈,我来看看你,怎么还问来干什么了。”二婶诧异的问着,好像很是不理解老太太为什么要这样来问。

二婶进来的时候在外面看见放着的一箱苹果,眼睛看见了就准备上手拎走了,其实她也不缺钱,但是就喜欢回来看,看上的东西就直接拎走,一家人都瞧不上她的个性。

“我刚刚进屋子里,好像听见说什么房子了,我哥的房子要给小姑子啊……”

床上就放着果盘呢,老太太看大儿媳妇来了,也得拿出来点东西招待啊,要是换老二媳妇她也就不管了,不给人家拿,人家也会自己去找出来吃的。

伸手去拿苹果,哪个大拿哪个,在里面挑挑拣拣的,恨选美似的,选好了自己上去就是一口。

方歌还真是没有口腹欲,在家里她就是一个捡剩菜的,对自己多扣,就看不上老二媳妇这样的,就知道吃,一点不心疼自己男人。

“嫂子,小姑子不要能不能和我们家换换?”二婶开口。

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她家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三十多平地点也不是很好,如果换的话,用这个去换李时钰舅舅家的,自己不就占便宜了,一出手自己就能赚不少的钱呢。

方歌的声音有些不爽:“你家的房子住着,换什么?”

“我家不是有个三十多平的嘛……”

老太太狠狠在背后瞪了儿媳妇一眼,这个不要脸的,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家三十平的房子也就能卖个十一二万,老大手里的那套不卖不卖二十来万不稀得卖,怎么好意思开这样的口。

方歌呵呵的笑着,和这样的人算计,你说自己能算计过人家不?

“不换,那房子留着吧,过几天租出去……”

“嫂子,要不我给你加两千……”

“你行了啊,自己家有房子换什么换?来回的折腾,烦不烦……”

小儿媳妇抿抿唇,脸上就闪过一抹不高兴,换给小姑子就行,换给她就不行,怎么她差事儿啊?

“妈,我给你拿了一点刀鱼放在厨房了,这个苹果挺好吃的,那我拿回去一点……”

老太太不爱吭声,就因为这点东西数落她,这也犯不上,这么大的人了,什么眼神她看不懂?就是装不懂呢,随她去吧。

二婶是说拿点苹果走,等老太太出来送完方歌离婚再回到厨房一看,整箱的都给你抱走了,都抱楼上去了。

忘记了说,李时钰的二叔就住在自己妈家的楼上,二婶不和老太太一起开火,她爸现在瘫痪,就住在距离老天太家五分钟医院对面的楼里,请了男保姆,每天过去自己妈家吃饭,孩子和二叔自然也要跟着过去。

老太太找了半天确定这就是连箱给抱走了。

你说哪里就有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少有。

二叔打开门,看着老婆抱着一箱的苹果上来,上手接过:“哪里来的?”

“你妈家拿的,我过去的时候你嫂子和妈哭呢,谁知道又哭什么,八成就因为时钰,不是我当二婶的说孩子,那时钰离婚就没有自己的一点责任?都结婚了还和娘家一起吃饭,小夫妻就得自己独立去住,私人空间都没了,现在好了,离婚了吧……”

二叔点头,说的就是。

他就不明白自己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女儿都这么大了,这才让搬出去住,有钱就可劲儿的给孩子,死命的往孩子的身上砸,你以为你家是有钱?人家就拿着你当大脑,当初要不是你们这样叫叶静知道家里有钱,人家能这样吗?

弄不好小夫妻能过的挺好的,现在离婚了,你说他走出去都觉得丢人,自己侄女结婚一年就离婚了,人家问他为什么离婚的,他都说不出口,老李家就没出过离婚的,这算是叫李时钰给破了。

二婶撇嘴:“一年到头我也见不到她人影,真的就这么忙?”

“对了,我和你说正事,你哥是不是要把房子换给小姑子,我是听见好像有提过,没成……”二婶看见钱,哪能撒嘴嘛,赶紧的撺掇二叔去和大伯子伸手去要,谁叫你是哥哥了,当初家里的钱都供你念书了,你有钱了,下面的自然就应该都跟着享福。

二叔低低应道,晚上就真的杀李国伟家去了。

李国伟刚进门,方歌开门,就看着小叔子站在门口。

“进来啊。”

方歌讨厌老二全家,包括那孩子,但是人家上门,你不能表现出来。

“我哥呢?”

进门看见嫂子了,一句招呼没打,就直奔着去找自己大哥,方歌指指屋子里,方歌在厨房做饭,心想着,看见没,这就都活动起来了,下午她二婶才过来,晚上小叔子就来,你说能是为了什么?

二叔看着李国伟:“哥,那房子就换给我吧。”

李国伟心里叹气,知道老二家其实也不缺钱,他为什么要给老妹妹,老妹妹家里条件差点,加上从小她连父亲是什么样都没见过,满月父亲就过世了,老小也是挺可怜的。

李国伟就是不想给,奈何二叔缠着不放。

“时钰换新家了吧,房子留着你说租出去让人住,肯定不会好好住的,一下子就完了……”

方歌端着菜进门,就听见她二叔的话了,“吃过了没?”

二叔摆手:“哥,时钰也用不上了……”

“时钰用不上,我和你哥不能把房子卖了给时钰留点钱花,二叔啊,那时钰是我和你哥的亲生女儿,我们也知道钱好花。”方歌的语气有些不耐,差不多就得了,占便宜还跑到门上来了。

怎么就你家知道这钱好花?

你是亲弟弟,李时钰那是亲女儿。

“嫂子不是说时钰赚的挺多的嘛……”二叔反口嘲讽方歌,是方歌自己亲口说的李时钰现在工作可好了,那还缺钱?

方歌一向和这个小叔子不对付,但是不至于撕破脸,她该说的话也是说,小叔子和她顶嘴那也是一次接着一次的。

就这样,李国伟也没吭声啊,还做老好人呢,自己弟弟什么德行其实心里都知道。

“好怎么了?好以后就不用钱了?我和她爸将来要是不在了,她能靠谁?再说你说我这样的身体,我生病我和谁借钱去?”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她生病二叔一家可都没有出现过,小孩子不懂事她能理解,难道大人也不懂事?有便宜你们就上,有事情你们就退,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二叔微微一愣:“那时钰还能结婚吗?在找也是找个离过婚的,还要给什么钱?在被骗?”

说道这样的地步,李国伟还没发脾气呢,方歌就彻底翻脸了,指着大门:“你要是这样说,你就赶紧给我走人,找什么样的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在这里恶心我,恶心你侄女,你是亲叔叔吗?少有,赶紧走好……”

二叔有些唧唧歪歪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就上手去打这个嫂子了。

“你也别和我横,这些年你搭你娘家多少钱?方歌你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我哥那些年赚的都去哪里了?你住院还好意思说没钱,我还没问你呢,钱呢?你弟弟家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你花了多少?我现在是和我哥伸手要房子,干你什么事儿?我要你就得给,这是你欠的……”

“李国伟你听听……”方歌拍着桌子。

二叔走了,李国伟也没有说是给还是不给,方歌坐在床上哭,就是气李国伟这个劲儿,你弟弟多混蛋啊,你还一声不吭,这样的你就应该上手去抽他,哪里把自己当嫂子看了?想数落就数落,你说家里的这个小姑子和小叔子,怎么就不盼着亲侄女好呢?

你们侄女真的摔下悬崖了,你们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他来要房子,你一句话都不说,我们自己家赚的,还得给人,我自己还有孩子呢……”

方歌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因为她觉得对婆婆亏欠,所以李国伟说要给小姑子,方歌肉疼也就肉疼了,毕竟她打方兆南也是真的,问题是她愿意给了,小姑子不愿意要,小叔子凭什么上门来要?

“知道了……”

方歌掉完眼泪,自己说出去溜达溜达,还能去哪里,找李时钰去了。

李时钰下班才没有多久,纪以律给她打电话呢,大半截方歌来了,李时钰挂了电话。

“你二叔简直就是欺负人。”

方歌就是想让李时钰知道,你亲二叔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是她当妈的去挑拨孩子和奶奶家亲戚的关系,问题你看这个姑姑,就和刘胡兰似的,天生自带的,这个叔叔就更加别提了。

“谁都不给,我爸不是没说给嘛,我家的给别人干什么。”

李时钰递给母亲纸巾,方歌擦擦眼睛。

“你爸啊,你爸就脾气好,好了坏了都不说,他们背后还都说听我的话,那就都听我的了?没听他们的?我是搭你老舅了,妈也和你说了……”方歌什么事情都不瞒李时钰,都交代清楚,打方兆南多少钱,搭她奶奶家多少钱,就是方歌心里也清楚,李时钰偶尔会给她奶钱,买些东西,婆婆家和自己娘家住的那么近,哪里还听不到风声。

不过方歌想得开,孩子是姓李的,是人家老李家的人,关心自己奶奶怎么了,别说挣钱了,就是没挣钱,说要给奶奶点,你能拦着吗?这些她都不管,你愿意给你就给,生气就生气的是,小姑子不说,至少还给拿出来钱了,家里那样的条件,人家也拿出来了,小叔子呢?

还有脸和自己吵。

方歌继续哭诉,李时钰心里叹口气,第二天中午李时钰给自己爸打的电话,父女俩在外面吃的饭,李国伟说定了一家饭店,叫饭店去见,李时钰先到的,李国伟夹着包进来了,看着周身就是带派,其实李国伟长得还真像是一个领导,很有派头,有那种感觉。她几乎是不搀和家里的事情,但是房子不能给二叔,说给老姑就给老姑吧。

李时钰是记着老姑雪中送炭过,怎么说她妈不好,也没见死不救,不像是二叔。

李国伟和女儿也是说这个,妹妹的日子不好过,他当哥哥的别的都帮不上,唯一能帮助的就是这点,你看就这么一个妹妹,但是他现在不能和妹妹去打交道,容易被她气死。

“你别觉得爸不考虑你。”

李国伟不爱解释自己的想法,这些房子吧,当初是怎么要的,根本也没花几个钱,过去买房子都是用工龄,他的工龄肯定就不够了,这间房子就是用自己爸妈的工龄加在一起买的,怎么都算是姓李的房产,所以他要给妹妹也没什么好挣的,毕竟和方兆南换过,大的给方兆南了,方歌也不好说出来其他的。

他也不能每个人都管到,只能可着情况不是那么好的先去帮了。

李时钰喝了一杯水,嘴巴有点干,点头。

“我去和老姑说吧,你别管了,我妈那头我去说,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自己养的就是这点好,你怎么惹怒她了,最后她还是会原谅你。

李时钰觉得是该给,难道只有她爸爸才是这家的孩子吗?家里都供她爸念书了,那房子就该给老姑,这就看这个哥哥是什么样子了,不好的老婆在管的严一些,也就泡汤了。

李时钰吃过饭去了一趟老姑的单位,老姑一开始还是不要,你家的东西一根狗毛我都不要,老姑就是这样的态度,我瞧不上你爸妈,我的态度就是明明白白的,我让你们看得清楚,我也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你们有钱我不羡慕,我过自己的穷酸日子。

李时钰就说这个房子是怎么来的,她爸其实不是不挂着家里,她妈这人吧,那女的挂着娘家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既批评了方歌又维护了方歌,也同时表明自己是姓李的,她和姓李的只会更亲。

老姑心里舒服多了,她就是想找个明白的人,事情捋顺了,到底是谁对谁错,咱们搞清楚不就完了。

换一般的人,自己的亲姑姑这样说自己,还去姑姑面前说这些话?不算是服软,倒是有些就是低不下头,李时钰没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讲好,老姑也接受,她也算是替她爸尽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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