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是。”李致千摇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这是可以肯定的。如果他真的流了这么多血,我们不可能没有发现。而且,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也不可能受伤。”
“你可以告诉我,第六者的血迹主要分布在哪里吗?”天瞳突然转向李致千。
李致千一愣,然后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将手指指向旁边的木门:“呃……大概就在门口。我其实也觉得很奇怪,第六者的血迹非常少,只有玄关那里有。”
“粘在门上的那些血,也是第六者的血迹?”
“是的。”
这说明什么呢……
天瞳低下头,陷入了思考中。见天瞳突然间没了反应,李致千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请等一下!”天瞳叫住了他:“我可以问一下,你昨天晚上离开房间做了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是凶手!”李致千怒瞪着天瞳:“我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外去,两点就回到房间,那个服务生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五点,我不可能杀她!”
“我相信你。”天瞳耐心地跟他解释:“我想要知道,你去外面调查了什么?你一定是察觉到异常才外出的吧?如果你有发现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这样才能尽快找出凶手的身份。”
天瞳的话令李致千沉默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天瞳,似乎在思考着天瞳到底该不该信任。
一阵沉默后,李致千妥协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要把我晚上外出的事情告诉金擂,不然那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天瞳郑重的承诺。
“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拜托了,把你发现的线索告诉我们!”夜灵急切地说道。
李致千叹了口气,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其实,我昨晚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那个服务生她的侧脸上沾有血迹。但是你们也知道,凶手昨天杀人的时候是戴着口罩的。一个戴着口罩的人,脸上为什么会沾到血?
我就觉得很奇怪,想要再次调查一下,可是金擂那家伙又不允许外出。我只好偷偷溜出去,石谷倒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我跟他说明了一下缘由后,他就答应帮我保密了。”
“你调查了什么?”
“我调查了很多事情。我先来到这里实地考察过一遍,想要根据现场血迹的喷射形状,来判断出凶手是怎么沾上血迹的。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盲点。
我虽然检验过餐厅里的血迹,但是我并没有检验过嫌疑人身上的滴血。于是,我把她作案的菜刀拿去做了化验,发现菜刀上……只有一个人的血迹。”
“等等……你说凶手作案用的菜刀,只有一个人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凶手一共在现场分尸了五个人,可是王阿姨手上的刀具,只有一个人的血迹。
“刀上的血迹是哪个人的?”夜灵问。
“哪一个人都不是。”李致千摇头,“这事很奇怪,刀上的血迹不是被分尸的那五个人,也不是在现场发现的第六者的血迹,而是第七个人的。”
“这么说来……现场其实有七个人的血迹?”天瞳瞪大了眼睛。
“不,这个餐厅并没有第七者的血迹。第七者的血迹,都在那个服务生身上。”李致千说。
餐厅被分尸的人只有五个,可是玄关却有第六个人的血迹,嫌疑人(王阿姨)身上甚至还有第七个人的血迹。目前还搞不清楚,第六者和第七者的血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总觉得这起杀人事件,越来越复杂了……
“我知道了,这是非常重要的发现。谢谢你。”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致千稍微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离开,可是背后的天瞳却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里?”
被天瞳叫住后,他一脸不耐烦地回过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回房间了,我还要把这艘游轮的发动机给修好,得回房间拿工具。”
“看来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啊,李队长。”天瞳双手插着裤兜,冷冷地看着李致千。
李致千则露出了诧异和迷惑的眼神。这一点,就连旁边的夜灵也是一样的。她们谁也没有理解天瞳的意思。但是天瞳很清楚,李致千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目良日青’这四个血字,我确定写的是‘眼睛’这两个字。‘眼睛’这个词,指的就是你!”天瞳靠近了李致千,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了只剩下一步。
“哼,可笑,光凭这两个字,你就想要说我是凶手?”李致千也不害怕天瞳,他用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天瞳。
“不——眼睛这两个字明显不是死者写的。”天瞳摇了摇手指。
“!”
天瞳来回看着夜灵和李致千,“你们好好想想,死者是从背后被凶手袭击,并且脸朝地的死去,她又怎么可能看到凶手的长相,并且给我们留下死亡讯息?”
“现场的血迹是其他人写的,那个人难道是……!”夜灵恍然大悟。
“‘眼睛’这两个字是凶手写的。”天瞳很肯定地说。
“多半是想要嫁祸给我吧,只可惜他失算了。”李致千撇撇嘴,摆出满不在乎的架势。
但是,天瞳一下子加重了语气:“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只是嫁祸给你还好,万一凶手是想要杀了你呢?”
“什么!?”
这一次,李致千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
天瞳紧紧地看着他,继续把话说下去:“留下现场的血字,可能是凶手写给我们的杀人预告——李队长,凶手接下来想要杀的人可是你啊!”
闻言的瞬间,李致千整张脸都变得煞白了。
他的表情像石头一样凝固在了脸上,接着,那张脸开始扭曲,狰狞和恐惧的感情全都挤压在一起,看起来就像獠牙毕露的恶魔。
“胡、胡胡胡说!你、你胡说!”
他发出近乎惨叫的声音,双手拼命拉扯着头发,整个人都险些摔倒在地。他远比天瞳想象中的还要动摇。
“我为什么会被杀?我不可能被杀的!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跟那些家伙不同,我什么错也没有!明明是那家家伙不好……我不可能被杀的!”
他吼叫着,那张扭曲到极点的面孔,就像一张渲染绝望的抽象画。
面对突然间发疯的李队长,夜灵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天瞳却从他凌乱的语言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你们新军曾经做过什么?”
天瞳坚韧而用力的声音,一下子把李致千给震住了。他愕然地抬起头,天瞳已经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