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外面？”
刚返回到路面的时候，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还一时无法承受住外面强烈的阳光。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天瞳才稍微缓和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残破萧条的街道。
沿路上，建筑被削下了一大半，就连涂满柏油的路面也被火焰熏得发黑。能够在天海市这样的大城市里，看到这种如同战乱一般的景象，让天瞳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真实感。
但，映入眼帘的一切偏偏就是真实的。
这里的街道都是战争后所留下来的巨大伤痕。
尽管太阳早已过了正午的位置，但是街道上依然没有行人，甚至连管理局的部队都没有看到。
寂静、萧条。
这样的空城，让天瞳感到毛骨悚然。
天瞳和夜灵被困入地底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Darkness应该在和新军交战吧？但是周围没有打斗声……也就是说战斗已经结束了？”
“好像是。”
天瞳回答。
不过，光凭现场的这幅景象，根本无法判断出到底哪个阵营获得了胜利。
如果是Darkness获胜还好，天瞳可以用协助管理局办案的名义，从Darkness的手里抢夺药物。但如果是新军获胜的话，那些重新回到新军手里的药，天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天瞳……”
走在街上，因为一直看不到管理局的人，天瞳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天瞳！”
面对眼前的废墟，天瞳既茫然又无助。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从地底出来以后，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
“喂！不许无视我！”
咦？
好像有谁在叫他。
天瞳转过头，夜灵也茫然地在寻找声源。
这么说来，叫他的人不是夜灵，那么是……
“天瞳，我在这呢！”
伴随着一道从天而降的欢叫声，天瞳刚转过身，便被谁用力抱住了。
小月正一脸开心的把脸往天瞳身上蹭。
“小月？你怎么还在这里？”
面对眼前这个兴高采烈的女孩，天瞳一时愣住了。
难不成自己被困在地底以后，小月就一直在这附近溜达？
宛如看透了天瞳的想法一般，小月眨了眨她那漂亮的眼睛，回答道：“是啊，因为一直找不到你，我可担心死了！伊莉丝也很担心你，她好过分，居然跟我说如果找不到你，那我就别回去了！啊……不过天音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偷偷地把她送到管理局门口，管理局的人发现昏迷的天音以后，把她带去治疗了。”
“天音没事就好。”天瞳松了口气。
小月的出现，无疑让天瞳心中的顾虑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现在到底发生了……”
“喂！”
这时候，某人生气地冲过来。
顾不得小月吃惊的目光，夜灵一脸生气地推开她。
“喂！你到底要在天瞳身上待到什么时候！”
夜灵把像考拉一样挂在天瞳身上的徐小月给推开，并且挡在了天瞳面前与小月对峙。
“夜灵，小月她其实是……”
“你给我闭嘴！”
夜灵回头瞪了天瞳一眼。
尽管她声音很小，但是却充满了让人不敢反驳的魄力。一时间，天瞳被夜灵的那道眼神吓的说不出话来。
她干嘛这么生气啊……
平时温柔善良的夜灵，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从地底开始就一直在生气。
天瞳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夜灵用眼神把天瞳吓退了以后，又瞪着小月。小月眨眨眼睛，茫然地看向天瞳，仿佛在问“这个女孩是谁？”
“我记得你叫徐小月是吧……你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变成Demon已经死了……”夜灵盯着眼前的女孩，又一边不怎么肯定地说道。
小月则以轻松的语气回答，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是啊，我已经死了。不过在我的记忆库里，好像找不到什么关于你的资料呢？只是天瞳以前有跟我提起过你的名字，所以你跟天瞳是什么关系呀？”
“我……”
夜灵一时语塞。
不知为何，她还瞅了天瞳一眼。
“我、我跟天瞳是……是合作关系。”
夜灵支支吾吾地回答，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谁知，听到这里，小月惊讶地瞪大眼睛。
“那你刚才干嘛推开我！”小月不高兴地瞪着夜灵。
“你才是呢！跟天瞳什么关系？居然一上来就抱住别人，真是没礼貌！”
“我是天瞳的女朋友哟～”
咔擦。
那大概就是空气被冻结起来的声音。
前一秒，还在生气责备小月的夜灵，宛如遭到了当头一棒，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只有小月还无忧无虑地笑着。
等一下！
天瞳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跟小月是假扮恋人的关系。按理说，小月死后，这个关系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天瞳没有想到，这个纸人小月会把这层关系给继承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尽管小月的主人是伊莉丝，但是她却依然非常关心天瞳。大概，无论是感情还是记忆小月都从原来的那个小月身上得到了继承吧。
夜灵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只是瞪大眼睛，仿佛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茫然地伫立在原地。
接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用力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还有细微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夜、夜灵……你听我解释，这其实是……”
没等天瞳来得及解释，夜灵突然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天瞳一眼。
那一瞬间，天瞳感受到了一股宛若贯穿心灵的冲击。
夜灵的视线里充满了愤怒，悲伤，还有那种被人所抛弃的绝望。
天瞳回想起来。
夜灵亲吻他……
还有为了救下陷入生命危险的他，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去跟上百只Demon战斗……
尽管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但是夜灵依然全心全意地照顾已经失去意识的天瞳。
那一瞬间，天瞳似乎终于明白了，夜灵一整天都在生气的理由。
只可惜，天瞳明白的太晚。
夜灵发出了一声宛若哭泣的呜咽后，连头也不回地就从这里跑开。
“喂——夜灵！”
夜灵已经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冷冽的寒风，以及手指上曾经所触摸过夜灵时所残留下来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