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趣。”
当切身体会到厮杀的感觉后，零发出了打从心底感到愉悦的声音。
互相厮杀，性命相搏。
这些，零在过去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因为跟人类的战斗连厮杀都算不上，一直以来都是零在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但，唯独这次不同。
自己负伤流血的事实，让零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自己也有丧命的可能。
她在感到恐惧的同时，也深深的感到，必须要由自己亲手夺取天瞳的性命！
“莲业，你回去吧。”
零用发颤的、激昂的语气说道。
她没有看莲业，而是往前走了一步。
颤抖的黑瞳，仿佛在渴求着什么似的，紧紧凝视着范天瞳。
“我在这妨碍你了？”
“当然。以范天瞳现在的实力，我可能没办法分出精力来保护你。接下来的战斗，会让整座管理局都沦为一片废土。”
“我明白了，我会在基地里等你的好消息。”
莲业微微一笑。
他对零实力的信任，正如同他对自身的自信一般。
在声音落下以后，莲业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准备用空间转移之术离开这里。
这个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天瞳的眼睛。
“莲业，你别想逃！”
天瞳的前脚踏出，想要斩断莲业的身体。
然而，他的攻势却被一道气势磅礴的吼声所阻挡：
“──剑啊，给予我们的敌人永恒的黑暗吧！”
刹那间，零手中的双刃释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暗流。正如同激流的泉水般，瞬间流窜向被夜色笼罩的广场。
整座管理局都因为零的这一剑被扫荡成了平地。
“咕……！这是什么招数！？”
天瞳觉得眼前一暗，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震飞到了高空。
他现在应该就像在洗衣机里翻搅的衣服，在暴风中极速旋转吧。
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暗灰色的风流，以及被卷得漫天飞舞的碎渣。由于看不见月光和灯光，天瞳甚至无法辨别天空和地面。
“这是……崩裂空间的魔法？不好！”
这决不是普通的暴风。
天瞳的魔眼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到，周围的空间正产生断裂。
要是继续待在这里的话，用不了多久连骨灰都不会剩下。
可是，周围的空间都因零刚才的那一剑而产生了断裂，天瞳没有什么可以逃离办法。
既然如此……
天瞳的魔眼凝视向黑暗的某处。
他举起剑，对着什么都没有的虚空划了下去。
一秒后，侵蚀整个世界的黑暗，宛如挨了一刀般，断成两截，就此消失了。
先前被黑暗所笼罩的天空，瞬间清澈如镜。
夜空宽广到只要看一眼就足以厌倦，万里无云的蓝天上，高挂着幽幽的月光。除了地面上的残骸，依然默默诉说着袭击者的暴行以外，刚才的黑暗与暴风如同噩梦一般被消去。
天瞳并不是施展了什么特别的异能，只是单纯的用魔眼，让刚才的魔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种消失，不同于物理意义上的消失。
而是在概念上被完全抹去了。
就如同被天瞳砍伤的地方，一辈子都无法得到愈合一样，从今往后，包括零再也无人能够使用刚才的魔法。
“那女孩呢……？”
将脚下的一部分空气变为固体，天瞳站立在高空上。
零不见了。
是借助刚才的暴风逃走了吗？还是说……
“──喝！”
背后！？
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冷喝，天瞳一下惊出冷汗。
他回过身，却看到零的身体从虚空中穿出，在她手上流窜的红色光流，当场贯穿了天瞳的肩膀。
破碎的骨头，还有鲜血飞洒出来。
天瞳为了忍受痛苦，而咬紧了牙。同时，他提起剑想要斩断零的身体。
不过，对手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零不给天瞳任何喘息的机会，就顺势将另外一把剑也砍了过来。
没办法。
因为零袭击在先，天瞳的动作显然会慢一步。
于是，天瞳很干脆的放弃了进攻，以剑身为盾，格挡下零的攻击。
“那里！”
见到转攻为守的天瞳，零的眼瞳闪过了一抹亮光。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蓄力至今，从未使用过的左手，此时才真正亮出了锋芒。
被天瞳挡下的那一把光刃，突然间，红光暴增起来。
不仅是光芒变得更加耀眼，零汇聚全身魔力的一击，光是看到就已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伴随尖锐的金属交击声，刺眼的红光在天瞳的眼球烙印下，然后一击将天瞳从数百米的高空击坠入地面。
将夜空一分为二的光，其实正是这一剑。
被剑轨所划过的夜空，只留下一小道的光痕，便消逝在远处。
“呀啊……”
被零一剑从天上砍了下来，天瞳不知道自己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冲击力。
反正，被他压在背后的地面，几百米的地方全都碾成了粉末。
跟零的战斗，至少让管理局的地面下沉了十米。
虽然说天瞳已经有意把战斗引向远离天音的地方，但也不知道天音的身体是否受到波及。
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关心妹妹。
“居然能够想到通过增强空气的摩擦力，来抵挡我的攻击。虽然单纯，但是却非常有效。”
零的光刃压在天瞳身上。
现在她手里只剩下一把剑了，另外一把武器，在刚才的攻击中碎成了光粒。
看来连新军研发的武器，都无法承受住零的全力一击。
事实上，跟天瞳的战斗，零的武器已经毁灭了不止一把。
背负在她身上的十二把剑，不知不觉间所剩无几。
不过，天瞳也快到极限了。
他受到的伤势，已经到了连骨折都不需要去关心的程度，里面的内脏可能都破掉了。
若不是天瞳用魔眼屏蔽了痛觉，他一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你也到此为止了。”
零露出冷笑，她显然看出了天瞳的虚弱。
她的剑，勇猛地往前一走。
随后，她抓住天瞳漏出的破绽，直接起脚，将天瞳所击飞。
求胜心切的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她犹如捕猎的金钱豹一般，直冲向前方，用自己的剑亲手断送掉天瞳的性命。
原本是这样才对……
“啊？”
当看到自己的剑，从烙印在自己视网膜上的残影穿过时，零不禁发出了呆然的声音。
天瞳的身体变得透明，从她眼中消失了。
不对……不是天瞳消失了，而是自己的位置被移动了。
本该从正面刺入天瞳背部的零，不知怎么，出现在天瞳的眼前，而自己的背部则完全暴露在天瞳的剑锋下。
是天瞳用魔眼改变了零的位置！
两人的处境，跟刚才完全调转了过来。
“不好！”
零惊慌失措地回过头。
天瞳破风而来的剑，不给零任何的机会，就这么夺去她的右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以来，从未尝过败北的零，一定没有这么狼狈过吧。
零发出惨叫声。天瞳砍下的手臂，从他的头顶上飞过。